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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中富里对加布里埃尔“精神顿悟”的影响

2018-09-17尚晓珺

青年文学家 2018年20期
关键词:加布里埃尔死者

摘 要:《死者》作为《都柏林人》的尾声,总结全篇,以加布里埃尔看清自己和整个爱尔兰的困境結束。在这个过程中,隐形主人公富里作为导火线,对其精神顿悟起着重要推动作用。本文通过富里打破加布里埃尔补偿心态与精神优越、唤醒其麻木情感两部分分析《死者》中富里对加布里埃尔“精神顿悟”的影响。

关键词:《死者》;富里;加布里埃尔;精神顿悟

作者简介:尚晓珺,女,山东师范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0--01

《死者》中两位主人公富里和加布里埃尔一死一生,被他们共同的爱人格丽塔联系起来,他们年龄相差悬殊、职业天差地别。而死者因其无私的爱在格丽塔心中鲜活生动,生者在自我意识中洋洋得意,实际上却是与格丽塔麻木生活。在富里的刺激下加布里埃尔由绝望到自我反思,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一、打破其补偿心态与精神优越

主人公加布里埃尔在乔伊斯笔下受到了来自女仆莉莉、朋友艾弗丝小姐以及妻子格丽塔的三次冲击,这三位女士同加布里埃尔在关系上呈现递进状态,因此对其冲击力也不断加深。每一次被打击他都会做出反应以补偿自己心理所受的损伤。莉莉是莫坎小姐家的女仆,身份较低且文化程度不高,加布里埃尔以圣诞节礼物为借口给她一枚硬币来掩饰“仿佛他觉得自己做错事”的尴尬,以获得心理安慰。第二次冲击来自朋友艾弗丝小姐,与艾弗丝小姐的谈话是民族主义与欧洲大陆文化在《死者》中最激烈的冲突。英国政府在爱尔兰建立“国民教育体系”使说爱尔兰语被视为耻辱。崇尚欧洲文化的加布里埃尔否认爱尔兰语并说厌倦自己的祖国,被艾弗丝小姐讽刺“WestBriton”。他对艾弗丝小姐的印象本是“坦率、健谈”,之前他们之间也未曾有敌意,以致对其“突如其来地”质问手足无措,在这场语言的机锋中他时时处于下方。可与艾弗丝小姐的据理力争不同,他并没有勇气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立场,最初他本想装作不了解却被讥讽为“天真无邪的小姑娘”;[1]引起围观时他觉得这是一场折磨。为了反击他准备用一场成功的演讲来弥补自我。加布里埃尔的演讲提纲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出现时他对是否引用勃朗宁的诗产生犹豫,考虑到听众的整体文化等级,结果他认为“对他们引用他们所不能懂的诗,只能使自己显得滑稽”。[2]他认为加入勃朗宁的诗会让整个调子定错,第二次演讲提纲出现时,勃朗宁的诗却赫然在列,而在当天的听众里,只有艾弗丝小姐有可能听懂他的诗歌。如果说这两次补救措施都可以使他的心理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偿,那么格丽塔心中长存的死者富里则是给了他沉重的打击,让他习惯性产生的补偿心态毫无发挥的余地。

加布里埃尔的补偿心态与其精神优越感相辅相成。舞会宾主尽欢,他对妻子产生强烈的爱意,他本意与妻子一起分享这样得意的时光,但是峰回路转,格丽塔却给他当头一棒——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晚上,妻子却怀念着死去初恋情人富里。富里的死因彻底摧毁他精神上的优越感——富里是为爱而死的。乔伊斯本人便有这样的经历,曾有男孩子病中为妻子而死。小说的前半段部分——舞会上虽然人员众多,却大都愚昧无知、面容苍白、毫无生机。与他们相比身体健壮、目光机敏的加布里埃尔鹤立鸡群,可当夫妻二人回到旅馆密闭、安静的空间时,有着黑黑的大眼睛和说不出表情的死者出现了,他永远是生机勃勃的十七岁,他躯体入土,可一直在格丽塔心中。富里诚挚的情感打破了加布里埃尔的补偿心态,并让他一贯的精神优越感变得渺小。他以二者为支撑的“瘫痪”的人生轨迹也就此打破。

二、唤醒其麻木的感情

加布里埃尔不是道德和感情的缺失者,但他是对道德和感情的麻木者。他的姨妈重视他、以他为傲,他乐意帮她们做事却认为“她的姨妈们只不过是两个没有学识的老太太,有什么可关心的”。[3]对于妻子的爱同样如此,他愿意为了妻子与母亲抗争,可内心排斥西部,想把妻子从那个“荒芜的”西部拉出来,所以他拒绝艾弗丝小姐西部旅行,让她和孩子融入到穿套鞋、喝麦片粥的文明社会,舞会结束后他想着“他们心灵的柔情之火”没有被熄灭,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妻子与他在感情上并没有同归,他的感情表达总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富里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表达感情的大门——为了感情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一种诚挚而热烈的表达方式,于加布里埃尔而言,“他自己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那样的感情,然而他知道,这种感情一定是爱。”在这之前他是无法理解这种感情的,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爱情已经足够完美。自此他被打开缺口,原本麻木的感情被富里唤醒,从富里的故事里,看着被大雪公平覆盖的爱尔兰,他产生了一种几乎普世的感情。他“同情富里、同情格丽塔、同情自己甚至同情茱莉亚姨妈,每个人都值得这样的同情”。[4]

富里作为导火线点燃了加布里埃尔麻木的神经,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看清困境,乔伊斯通过《死者》为描述爱尔兰的瘫痪作结,加布里埃尔也在死者的帮助下重生。

注释:

[1][2][3][爱尔兰]詹姆斯·乔伊斯,孙梁、宗博等译,《都柏林人》,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2016:206,196,212.

[4][美]理查德·艾尔曼,金隄、李汉林、王振平译,《乔伊斯传》,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6:3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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