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2018-09-13飞鸟
今古传奇·故事版 2018年15期
飞鸟
影视明星蝈蝈从三十六层高楼跳了下去……
他听到消息后猛地跳了起来,身子震了震,又颓然瘫进沙发。手里的镜子落到大理石桌面上,碎成无数闪光的鳞片。
他是蝈蝈的替身演员,和蝈蝈长得像孪生兄弟。他每天闲下来就会掏出随身携带的一面镜子,仔细端详,揣摩蝈蝈的表情。一举一动更是刻意模仿蝈蝈。时间久了,他开始恍惚,觉得自己就是蝈蝈。
蝈蝈独处时喜怒无常,心情抑郁。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蝈蝈不开心呢?蝈蝈缺少什么呢?他感觉和蝈蝈还有很多不同,他觉得不是个好替身。他这样想,就开始难过了。好替身应该分担蝈蝈的喜怒哀乐。
他试着走进蝈蝈的内心。蝈蝈站在高楼上,俯瞰人间: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蚂蚁,一只显微镜下的蚂蚁。他看见蝈蝈仰望夜穹: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尘埃,一粒狂风中的尘埃。他奇怪蝈蝈为什么不向身后看呢,身后有母亲的唠叨和父亲的慈爱;蝈蝈为什么不向前方看呢,前方有明丽的太阳和美丽的星月。他摇头,不,不,自己应该顺着蝈蝈的思路想……
人沒有翅膀,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双翅膀。蝈蝈伸展双臂,上下扇动,生出了飞翔的欲望。一跃而起的刹那,蝈蝈笑了,感觉极像儿时被父亲抛向高空,被母亲抹去眼泪,被那个穿白衣的少女用树叶挠醒……
两天后,蝈蝈的经纪人和影视投资人想起了他,他完全可以代替蝈蝈,重新占领市场。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跑进他独住的别墅,推开门,大吃一惊,他伏在地板上就像蝈蝈坠楼时的模样。推他,不动,查看,他没有气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