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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布尔登,除了网球还可以看什么?

2018-09-13杨聃

三联生活周刊 2018年35期
关键词:温网费德勒包厢

杨聃

温网印象

英国持续不下的高温让7月初的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成为141年来最热的一届。即便如此,受邀前来王室包厢(Royal Box)观看比赛的王室成员、名流贵族及外交人士仍然要“全副武装”,幸好女士们只需要盖住肩膀和膝盖,可怜的男士们那件西装外套是免不了了。“卷福”康伯巴奇算是最“盛装”的一位,蓝衬衫、与口袋巾同色系的碎花领带装点得一丝不苟,整套西装特地选了极浅的亚麻色,估计能对降温起到一些绵薄之力。“豹纹首相”特蕾莎·梅穿了一件天蓝色衬衫连衣裙,腰部交叉的褶皱设计保持了她一贯用细节说话的风格。

如此机会,自然少不了英国王室新成员苏塞克斯公爵夫人梅根·马克尔。她和剑桥公爵夫人凯特一同出现在女子单打决赛的那天,也是画风迥异。一如以往根深蒂固的优雅简洁和女性气质,凯特王妃选择了一身来自英国设计师詹妮·帕克汉的波点裙装,而新晋王妃则身穿蓝白条纹衬衫搭配纯白裤装,坚持自己的自然随性。

在温布尔登,着装要求严格是业界出名的。2015年F1冠军赛车手刘易斯·汉密尔顿就被拦在王室包厢外禁止入内,因为他没穿西装,系领带。吸取教训的尼科·罗斯博格在接到邀请时,特意让自己看起来无比正式,却因为没穿袜子“功亏一篑”。当然,这只是对包厢客人的要求,“商务休闲”足以满足普通观众台。毕竟,王室包厢一直是温网的尊贵标志。2003年以前,无论是否有王室成员到场,进入中央球场的球员都必须向其包厢行礼。后来这一规定被更改为,只有女王或王储驾临包厢时,球员才需屈膝。

瑞士著名网球选手罗杰·费德勒在2018年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上

难怪在众多网球选手心中,若用三个词来形容温网,首当其冲的就是“传统”。历史可以追溯到1877年,温布尔登是全球首个草地网球锦标赛,如今仍坚称男子组为“Gentlemen”,女子组则为“Ladies”。在女选手拿下该局比赛的时候,主审也会加上“Miss”(或Mrs)的头衔称呼以示特别尊重。因为主办方一向以捍卫上流社会的名誉为己任,所以比赛场地极其“干净”,四周看不到任何商业合作伙伴的广告牌。无论赞助商多大牌,他们的商标也只能隐蔽地出现,观众绝对不会立刻发现裁判、球童都穿着拉夫劳伦,以及计分板上的官方计时是劳力士。

第二个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是“白色”。《卫报》网球评论员在解说澳网公开赛时曾把着装的作用考虑在内,那场男单决赛中,德约科维奇和特松加争夺冠军时,不约而同都穿了黑色球衣。“他们似乎想再现拳王泰森所产生的气场,故意挑选阴郁的全黑运动短裤、运动鞋,以让对方产生胁迫感。”这对于温网来说完全不适用,因为温网对参赛选手的着装要求严格地限定在只能穿白色。在《网球时尚:125年来的服装变革》(Tennis Fashion:Over 125 Years of Costume Change)一书中可以找到“白色”要求的出处:随着网球比赛日趋专业化,选手们在球场上耗费更多体力。汗渍让着装变得不雅,他们看起来糟糕透了,场面变得尴尬与不得体。在制衣行业仍不够发达的年代,白色着装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直到20世纪中叶,网球装备贩卖商发现店里的客人渴望白色以外的东西。1972年,美国网球公开赛(US Open)成为第一个明文允许球员以任何颜色着装参赛的网球赛事。网球的白色时尚从这片以“自由”为自豪的土地上开始慢慢改写,唯一的例外就是温网。

温布尔登过分老派的“白色”一度引起個性球员的挑战,但无一例外,从没有人能够成功越界。无论选手们如何怨声载道,温网的“白色专制”在这些年有增无减,相关的规定也愈发繁琐。比如:白色不包括灰白以及奶白,必须是百分百的白;球衣上白色以外的单色线条宽度不可超过1厘米,任何其他颜色的内衣或底裤都不被允许。

年少叛逆时期的阿加西就曾因此3年无缘温网。2013年,费德勒遭到勒令,必须在下一场比赛更换有橙色橡胶底的白球鞋。年轻选手瑞恩·威廉姆斯因白色遮阳帽上的黑帽檐宽度超过1厘米而被强制要求用白色胶带覆盖住才能继续比赛,甚至连9次温网冠军得主玛蒂娜·纳芙拉蒂洛娃(Martina Navratilova)也因为白裙子上的蓝色边带“太宽”而被警告。

时尚名利场

上世纪20年代,是可可·香奈儿把时尚和网球扯到了一起。那会儿,她躲在情人威斯敏斯特公爵在英格兰柴郡的乡间大宅里,以打网球消磨时间。秉承其一贯的优雅原则,香奈儿改良了网球装,设计出纤瘦的针织短裤和简洁的低腰裙。只不过那些网球装从未出现在温布尔登的草地上。如今,说起经典的网球行头,首当其冲的是鳄鱼T恤。1933年,法国球星瑞恩·兰格仕发现传统的亚麻长袖运动装太热了,不适合他富有进攻性的作战风格,便发明了全棉网眼短袖汗衫。因为兰格仕的绰号叫“鳄鱼”,这就成了他品牌的名字。

另一个功能性装备吸汗带,虽然早在1919年就被法国球星苏珊·朗格伦引入温网,但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在瑞典长发男球星比约·博格让的演绎下才真正流行开来。不过更受时尚人士青睐的仍然是网球裙,这种将运动风上装和柔美迷你裙完美结合的日常服装,成为洛杉矶年轻女孩们的最爱。曾几何时,校报上经常出现帕丽斯·希尔顿穿网球裙,拿杯“星冰乐”当配饰。

在球场上,女选手的“战服”何尝不是一场争奇斗艳的服装秀。1949年,美国选手格特鲁德·莫兰在网球裙下穿了条镶有装饰性蕾丝花边的短裤。后来她甚至请来巴黎设计师皮埃尔·巴尔曼设计参加温网穿的前开片裙子和灯笼短裤,自此女选手们开始在穿着上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安娜·伊万诺维奇在法网公开赛决赛时穿了条粉红的花瓣裙,像一只火烈鸟在球场上走台步。拉德万斯卡也在温网草坪上穿过迷你芭蕾裙。专业运动装备品牌耐克为莎拉波娃的服装做了改良,减少衣服对其动作幅度的限制,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套下装平脚短裤、上装胸口打褶的装束倒是带有男式礼服特征。

从网球秀场的观赏性来讲,金发长腿的东欧美女更占优势。在谈腻了女运动员的裙子长度之后,时尚圈开始聚焦费德勒与纳达尔的王者之争了。额头上绑一块鲜艳头巾的纳达尔总是穿着海盗风的齐膝运动短裤,相比之下,费德勒的风格极讨时尚评论家们的喜欢,胸前绣有徽章穿校服外套完全符合“预科生”(Preppy)潮流。

在王室包厢观看决赛的王室成员与政要

从第一次在温网获得“大满贯”的称号以来,费德勒与高尔夫球手阿诺德·帕尔默、滑雪选手让·克劳德·基利、赛车选手杰克·斯图尔特爵士一样,成了体坛巅峰成就的化身。作为赢得大满贯次数最多的网球明星,费德勒的影响力早已超越了专业领域。今年,观众们发现再次出现在温网中央球场的费德勒胸前的“对号”默默变成了“小方块”,优衣库用10年3亿美元的天价合同接档了与费德勒合作了24年的耐克,这个数字几乎是职业网球史上最高的赞助金额了。网球和同为时尚业最为关注的体育项目高尔夫、賽马一样,尽管忠实的观众要少于篮球或足球迷,但其性别比例更加均衡,消费能力更高。这项最早于十二三世纪在法国兴起的宫廷室内娱乐活动,与生俱来地带有贵族血统,法国国王查理五世甚至在改建卢浮宫的时候特意修建了一座室内网球场。早期宫廷的网球比赛,判定胜负不仅看竞技结果,击球姿势、着装、礼仪等都是裁定胜负的因素,这对如今网球场上的绅士礼节不无影响。在《斯隆一族手册》(Sloane Ranger Handbook)的作者彼得·约克看来,温布尔登代表着一种不复存在的英国性:沉浸在辉煌帝国中的风格,大多数是白人,富裕,仍以伦敦和英格兰东南部为中心。它温和地证明了网球是一项彬彬有礼的运动,就连观众都极其克制,赛场上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每一个选手的呼吸声,不像其他无产阶级的运动那般掺杂着无尽的狂热。

受邀来王室包厢观看比赛的男士西装、领带不可少

CNN曾评价道,在温布尔登可以验证每一个关于英国的刻板印象——不期而遇的雨,王室至上以及史诗级的英国失利。它“长情”地强行保留了很多传统,甚至连合作伙伴都“懒得换”,与官方计时劳力士共进了40余载。不过,网球资深评论人彼得·博多认为,这正是人们喜欢温布尔登的原因。“就像他们喜欢牛仔裤甚至自己的配偶一样——可靠的相似性所带来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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