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吻上 她的眉梢
2018-09-13猫不懂
猫不懂
年少时,我们都曾遇见过那个让自己啼笑皆非的人,于是一路懵懵懂懂地走完这沁着酸甜味道的青春。回想当时,那一出出的恶作剧让人忍俊不禁,那些思想不在线的交谈让人哭笑不得。每每想到这些,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般嘴角浅然一笑,化作最温暖人心的调味剂。时至今日,在学习困倦之余,在生活疲惫之时,再想起那个曾出现的有趣的人啊,还是一如既往地品味着昔日的纯真与美好,一如我的青春也曾那么有趣,也曾像花开一般的灿然。
走出图书馆,偌大的校园在夜晚褪去了喧嚣,清冷的路灯下水泥路上落满了香樟叶子,像是春天还没来又像是到了夏天。我走过一排排香樟树,也没有追上树梢头挂着的那一轮弯弯孤月,恍惚中我又想起了秋天的香樟,它也像这样将大把的叶子落下,细细密密地铺一地。
对了,它还会掉下熟透的果子,黑红色的很多颗。年少时我和面包总爱捡拾这种果子,边捡边碎碎低语,一抬头,年少的岁月就不知不觉走丢在身后。
面包是一个爱笑、爱吃、爱玩的女孩。我和面包家相邻,有事没事总爱一起玩:背着家长偷偷摸摸去小卖部买辣条吃;春天时满山遍野地去摘野玫瑰;夏天时冒着挨打的风险下河捉小虾米;秋天时和面包坐在枇杷树下吃了一手的枇杷汁儿。一起做过许多不着边际的事,一起犯过的蠢让我们在事后回忆起来也忍不住发笑,细细想来贯穿青春岁月的只有她!
说起面包这个绰号其实也很好笑,她愛吃面包,有一次吃完面包没事干,就拿着塑料袋看面包的生产日期,看完十分生气地将袋子往桌子上一拍。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面包气呼呼地道“过期一周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此后,这个事情在平淡无奇的学习生活中总被拿出来说,“面包”就在这一场啼笑皆非的故事中被叫成了绰号。
相处久了也自然更有默契,周六在池塘里摘了荷叶,我和面包手挽着手从农家园舍旁走过,蓦地停下脚步,顿了几秒,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说吧,你看见了什么?”
我说:“你先说。”
面包示意我抬头看树上: “树上的梨儿。你呢?”
我指了指一旁开得灿烂的映山红:“我看的是那个。”
于是我们都笑了。
那些欢声笑语都很简单,现在想起已经不知道当初的笑点在哪里。可是这些零碎的记忆却让我在回忆时忍不住挑起嘴角浅浅一笑。难怪席慕蓉在《透明的哀伤》里写道:“我喜欢回顾,是因为我不喜欢忘记。我总认为,在世间,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刻似乎都有一种特定的安排,在当时也许不觉得,但是在以后想起来,却都有一种深意。我有过许多美丽的时刻,实在不舍得将它们忘记。”
时光的白马走得太快,一晃眼香樟树几枯几荣将人生的轨迹错开来。我在乐山读书,而面包去了西藏——那个海拔很高昼夜温差很大的地方。在彼此的忙碌中联系也渐渐地少了,然而我却一直记得青春里有那么一个爱笑的女孩子,她的面前放着一盘炒黑的青菜,然后她提着苍蝇拍威胁我敢说出去就像拍老鼠那样把我拍死。
蓦然回首,似乎又见那些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桌上,像是晨昏线将桌子分成阴阳两界,尘埃浮在阳光里。铅字笔写下的青春里,书页翻过的年华中,有那么一个人伏在耳畔的絮絮低语,灿烂了年华。只愿月光吻上她的眉梢,让青春的印记在眉宇间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