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里

徐玉辰

清明微雨，回乡。

车窗外是一大片明媚的金黄——油菜花和麦田，一片生机盎然。我不由自主地吟诵起诗来：“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清明前后，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怪不得古人会有踏青这一习俗，许是为了“接地气”，感受大自然的清新气息吧。下了车，妈妈挽着我的手臂，与我一同欣赏风景。油菜花丝毫不显俗气，涌动着蜜香；路边青柳依依，已有村人去割采。

进了村，我遇到了熟悉的邻居，我操起有些生疏的乡音，甜甜地打了招呼。邻居们喜滋滋地应声：“伢儿真乖！走，给你奶奶送青柳去，别让她和你爷爷再跑一趟。”我想要帮忙，却被她们赶到一边，“哪能叫你这个小娃娃来，这快得很！”她们熟练地割起来，手起刀落，两节青柳枝重重地落到地上。我驚喜地想要道谢，她们却憨憨一笑：“客气啥，快去吧！”回家拿给奶奶，奶奶细问是哪家婶子后，便将柳枝插上了门楣。我好奇地问：“为啥要插上柳条呢？”一旁读过不少书的爷爷笑眯眯地回答：“柳树有灵气，生命力强，插柳条是为了辟邪镇鬼。”话语间，灶上的鸡蛋也煮熟了。奶奶揭开锅盖，挑了两枚鸡蛋塞到我手里：“清明吃鸡蛋，讨个‘圆圆满满的吉利。你是小孩，正在长身体，多吃几个。”我轻笑，即使不是清明节，奶奶也能想出别的理由让我吃。

我和爸妈小住一宿，第二天一早便乘车回家。因为这次回老家回得晚，走得又急，所以没法去扫墓，不过爸爸买了一大包纸钱，让爷爷奶奶帮忙祭祀……离开时，我们都有些惆怅。

清明文化，既包含了拜祭祖先、寄托哀思的悲凉，又蕴含了踏青插柳品尝鸡蛋的暖意。这二者，相互融合，缺一不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