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士人与西学
2018-09-10王玉君
王玉君
摘 要:自唐以来,西方传教士不断进入中国。但由于中西背景差异和中国封建统治者的不同态度,决定了他们进入中国道路曲折。最初,传教士是断断续续地来,后期随着交通的便利以及政策上的放松,人数越来越多,个人开始向团体转变,他们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圣经、宗教道义,还传授着西方先进的科学文化,这有利于中国文化发展,也使清朝部分知识分子逐渐开拓眼界,学习西方知识。
关键词:清朝;传教士;西学
一、传教士东入与西学传播
明末,欧洲科学技术不断发展,科技发明也纷纷涌现。这一时期基督教徒踏入中国土地,欧洲先进技术和文明也随之而来,这对于落后的清朝来说充满了诱惑力。另外,“新航路”的开辟为传教士大规模的“海外布道”提供了方便。天主教为获得更多经济利益,派教徒们乘坐船只来到中国,加紧布道活动。
清初,来中国的传教士主要是天主教教徒。1552年圣方济各沙勿略乘坐船只来到中国广东附近的岛上,并未进入内地。1557年,意大利传教士罗明坚通过贿赂官员踏入中国内地。1583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进入广州,并在肇庆定居。来华的十几年里,他在各地设立基地传教,1601年,得皇帝召见,万历皇帝给予利玛窦“嘉其远来,假馆授粲,给赐优厚”的待遇。为进一步扩大传教,利玛窦学习儒家经典,并将宗教道义与儒家经典相结合。1622年,德籍传教士汤若望来华,在华期间,他多次参与清朝治历,并修改历法,后期,被清廷任命为钦天监监正。
传教士除传教外,还著书立说,宣传西方科学知识,这为清朝士人接触西学提供了重要来源。其中比较主要的著作有利玛窦的《几何原本》、《乾坤体义》、《测量法义》、《万国舆图》、熊三拔的《泰西水法》;金尼阁著、王征译的《奇器圖说》;邓玉函的《崇祯历书》;汤若望的《浑天仪说》、《西洋测日历》、《测食说》、《西洋新法历书》等。这些著作都反映了当时欧洲先进的知识和科学技术。
其次,为发展教育,传教士在中国创办了新学堂,催化着清末新式学堂的建立。
传教士兴学办教,首推“英华书院”。1818年,米怜负责兴建“英华书院”。1820年,正式开学。英华书院办学20年间,收纳中国学生数百名。该校教学内容多样化,开设有历史、地理、数学、几何、逻辑、伦理、天文等近代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课程。教学方法因人而异,这对于清朝后期的教育改革开启了大门。
二、清初士人与西学的接触
清初传教士来中国带来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文化知识,这有利于士人对西学的广泛接触与吸收。西学一时成为清朝的潮流之学,上至名公巨卿,下至布衣百姓都谈论研讨。如一位清初学者描述“近有西洋学,与中国所谈加巧密,虽小异而未尝不大同。”。
清初的西学风尚表现在对历法的探究上。清朝皇帝康熙爱好西学,且经常与臣下问对,例如,他曾诏令李光地一起研讨西方历法。1692年又与大臣谈论历算,因张玉书、熊赐履等大臣不能俱答,勃然大怒,指责他们对西法一无所知。另外,江南学士梅文鼎精通西方算学和各类西方先进知识,得知后康熙要求其觐见,并对梅文鼎大加赞赏。正因为康熙喜好西学,“上有所好,下必甚矣”,清廷内部的西学之风愈演愈烈。
面对西学东渐这样的冲击波,许多清初士人被深深吸引。民间才子刘湘奎听到梅文鼎是西学历算世家,竟变卖财产,找梅文鼎投学。书生张雍敬“裹粮走千里”,专门寻到梅文鼎门前研讨历法,“惟西人地圆如球之说则不合,与梅氏兄弟及汪乔年辈,往复辩难不下三四万言”。普通士人陈厚耀还多次与名士谈论天文历法、地理知识。
对于西法在中国有影响力的典型案例还有历法之争。顺治末年,汤若望出任钦天监监生,为获取西方历法的独尊地位,他要求用西法考核监中官生,借此打击旧法守官,旧历法回回法也遭到了严重排挤。1657年,回回科秋正官员吴明炫开始回击,由此展开了一场中西历法之争。12月他与汤若望为代表的西方立法者共同前去观象台测验,结果当天并未出现水星,因推测有误,吴明炫下狱。这次历法之争以此为结局暂告一段落,但通过这次历法辩论加快了西法在清朝士人之间传播与流行。
经过长时间发展,清初西学已经渗透到学界精英视野中。
清初名儒魏禧(1624—1680),字叔子,号玉斋,江西宁都人。魏禧是明末遗臣,明灭后,悲痛隐居,但他非常关注现实生活,魏禧对于西学也很精通,其获得西学来源有二,其一,交友。其二,西书。康熙初年,魏禧在南京结交了历算名臣梅文鼎,并撰写《历法通考序》一书。说中提到:“造历者虽甚精,比不能不久而差,而有待遇后人之更定”从中可以看出他反对因循守法、主张更新发展的进步思想,他还指出:“上于经世之务为律历,学非专家,虽高才博学不能同其微”,可以看出魏禧的经世应物之才。此外,儒魏禧对西学历法同样精通,他钻研过中译西书的天儒汇通说和西方的神哲学说。
另一位遗民吕留良也对西学产生过浓厚的兴趣。如他在《西法立志序》中就对西洋历法大加赞美,在《答古宗师论立志》中,曾提出相应见解,“至烈皇帝时,使有西历一书,然未经汇通中历……但可资其议论,以究天学异同。”可见,吕留良对中西汇通以及西法持认可与赞赏的态度。
上述提到的士人是学习西学的典型人物,他们代表了知识界精英群体,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清代学术发展主流方向。
三、西学传播对清初士人的影响
清初传教士在华传播西学对清朝士人转变世界观、历史观,寻求新的科学技术,有着重要引导意义。
在华传教士为了使国人皈依教门,便采用了“学术传教”的策略,他们引介和编撰的史地书刊以及西洋历法是清朝士人感受外面世界的知识源泉,是他们观察外面世界的窗口。
其次,西学在华的广泛传播对清朝士人世界观的转变起到积极推动作用。部分清朝士人顺应时代的转变,及时调整守旧心态,迎接新的先进知识,这对清朝后期士人思想的转变有很大启发。
最后,传教士编撰的书籍中系统的介绍了许多欧洲国家的文明体系,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清初士人对世界的看法。
可以说,西学对于清初的文化发展也有很大影响。但也不可否认,这种形式上的传播并未实质性的动摇儒家文化在清朝乃至整个中国的根本性地位,没有达到最高层次的发展。与此相反,清初大部分士人还在故步自封,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导致中西差异日趋增大,任何具有先进思想、革新思想的士人都受到重重阻力,最终重新回归于传统的经学道路,清朝崛起的一丝希望也将随之逝去。
参考文献
[1]张星编注.朱杰勤校订.中西交通史料汇编[Z].北京:中华书局,1977.
[2] [清] 魏禧.《魏叔子文集·历法通考序》卷八[M].北京:中华书局,2003.
[3]张廷玉等.明史:第28册卷326[M].北京:中华书局,1974.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