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半岛和平曙光乍现

李大光

进入2018年以来，朝鲜半岛局势发生巨大变化可谓令人眼花缭乱。在3个多月的时间里，半岛风云变换的速度、剧烈程度就超过了以往。3个月前还是一个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半岛，突然间烟消云散，出现难得的缓和局势。北南双方互动频繁，美韩联合军演推迟，朝韩首脑迈过三八线，朝美首脑对话有望在六月举行。在国际社会都在讨论朝美首脑如何实现会谈之际，中朝首脑出人意料地首先实现了会晤。这一切骤变再次认证了以不确实性为常态的朝鲜半岛安全形势特征，同时也使我国军事斗争准备面临新挑战。

一、朝韩关系出现快速转圜

新年伊始，金正恩就以旋风般的动作，在数月之内腾挪身姿，成功缓和了剑拔弩张的局势，令诸大国乐于在其棋盘之上各扮角色，在近乎绝境之中，为本国生存和政权稳固，打开了一线生机，半岛局势急速回暖。

（一）半岛实现第三次首脑会谈

2018年元旦，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的新年致辞中表达了缓和南北关系的信息。朝鲜利用平昌冬奥会，使势同水火的朝韩关系，变得情同手足般的温情。借助平昌冬奥会的东风，半岛南北双方迅速走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兄弟情义，金正恩下令重启于2016年由朝鲜单方面切断的韩朝沟通热线。3月5日至6日，韩国特使团又对朝鲜进行了2007年以来的首次访问，并与朝方就举行朝韩首脑会晤达成共识。这是继朝鲜代表团在平昌冬奥会期间访韩后，朝韩双方为维持对话与缓和势头所作的又一次努力，给紧张的朝韩关系带来进一步积极变化。

4月20日，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第七届第三次全体会议上宣布，朝鲜将从21日开始，不再进行任何核试验和洲际弹道导弹发射，并废弃朝鲜北部核试验场。金正恩指出：“当前阶段，全党全国集中一切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这就是我们党的战略路线。”同时表示，只要朝鲜不受核威胁挑衅，朝鲜绝对不使用核武器，不泄露核武器和核技术。可见，朝鲜正在进行历史性的发展战略转型，也为朝韩首脑会面创造良好氛围。

与此同时，韩国军方也暂停在军事分界线附近对朝鲜方面的扩音喊话。“鹞鹰”韩美联合军演于4月1日启动，在距离韩朝首脑会谈剩下一天的情况下，于4月26日韩美军方结束联合军演，营造会谈所需的和平氛围。4月3日在朝鲜首都平壤柳京郑周永体育馆举行了朝韩演出。

经过一段时间的预热，半岛南北双方的领导人终于跨过军事分界线握手。4月27日上午，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板门店跨过军事分界线，与韩国总统文在寅会晤。当时还有这样一个小插曲。当金正恩跨过分界线与文在寅握手后，文在寅就说到：“您现在已经到南方来了，我什么时候能够去北方？”金正恩反应可以说是机智，随即回答说：“要么现在就去？”所以，就发生了金正恩拉着文在寅的手跨过分界线进入朝方一侧短暂停留的那一幕。十秒钟后，他们又携手返回韩方这一侧。因此有媒体调侃说，文在寅总统可以考虑申请一个“国家元首出访停留时间最短”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而且一定能够成功。国际社会有媒体评论说，一直以来，金正恩给外人的印象，都是一个“干坏事的愣头青”，但通过这一次会晤，大家至少发现，原来这个年轻人也很有教养。韩国媒体看得更仔细，说金正恩严守民族传统习惯，非常尊敬年长者，对文在寅说话时，每一句都使用了标准的敬语。在开场白中，金正恩还对文在寅说，我从平壤带来了冷面，很有名，被称为朝鲜传统冷面的代表。因此，在“金文会”这一天，在韩国各地，平壤风格冷面馆家家爆满。特别是首尔东大门附近的一家表现得最明显，顾客排队长达一公里多长。

双方正围绕半岛无核化、建立半岛永久和平机制、发展韩朝关系等核心议题进行了协商。这是65年以来朝鲜最高领导人首次踏上韩国土地，也是时隔11年之后的第三次朝韩首脑会谈。前两次分别是2000年6月金大中与金正日会谈、2007年10月卢武铉与金正日会谈。此次会谈不同于前两次旨在改善双边关系的首脑会谈，而是以实现半岛无核化为目标。因此舆论普遍认为，朝鲜半岛已经露出“和平的曙光”。

金正恩在随后与文在寅的会谈中提到，自己跨过三八线之前百感交集，跨过它并不难，可为什么这一天却来得这么慢，来得这么艰难。金正恩对文在寅说：若能与美约定互不侵略，朝鲜何必拥核。为此，金正恩明确表态，将于5月关闭位于北部的丰溪里核试验场。这意味着人们期盼已久的半岛无核化将迈出关键且重要的第一步。另外，在“金文会”过程中还有一个亮点，即金正恩在与文在寅在板门店韩方侧的和平之家里会晤时，当他看到墙上挂着分别显示平壤时间和首尔时间的两个钟时表示这让他很心痛，随即他表示，朝韩就先从时间开始统一吧。之后，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于4月30日就发布了《关于改定平壤时间》政令，决定从5月5日起将朝鲜标准时间改为首尔时间。

“金文会”之后，双方马上发表了《为实现半岛和平、繁荣和统一的板门店宣言》，宣言确认了两大原则，第一个是朝鲜民族命运自决的自主原则，第二个是半岛走向永久和平的原则。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大事件，朝鲜与韩国领导人的会晤取得了超出世人期待的成果。这次“金文会”为全世界带来了三个“意想不到”：即一是统一半岛南北的时间标准，二是关闭朝鲜的核设施，三是将推进半岛走向永久和平。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朝鲜半岛正在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当地时间5月4日23：30，朝鲜将时间调快了半个小时至5日0：00，以东9区标准时间为准，这一时间与韩国相同，比此前的平壤时间提前30分钟，比北京时间提前一小时。在2015年8月15日，朝鲜宣布为了迎接祖国解放70周年，清除日本殖民统治影响，改用东8.5区标准时间，并命名为“平壤時间”，弃用原来一直使用的东9区时间。到本次时间变更为止，“平壤时间”使用了不到3年。即使是来自朝鲜最高领导人的指示，此次变更时间的执行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由此可以推断，朝鲜半岛南北双方统一仅仅是一个时间问题，半岛统一只是早晚的事。

（二）执政五年金正恩令人刮目

在这场“金文会”外交活动中，语言应该是韩国的主场外交，可文在寅是主人却不是主角；而金正恩虽是做客，但神情轻松自信、身体语言张弛有度，在韩国及世界镜头前展现了更加主动的姿态，显然有备而来，改变了外界对他神秘、冷酷的刻板印象。在这次会晤中，金正恩拿捏有度，让各方对其另眼相看。

与他的父亲金正日相比，金正恩上台时面临的局面，显然要危重得多。金正日承袭大统时，已是年届52岁，身兼国防委员会等多个要职。即便是这样，金正日也用了4年时间蛰伏，到1997年才被选举为劳动党中央总书记。而金正恩作为金正日的次子，金正日突然去世使他在年仅28岁就不得不亲政，而且内外交困，局势极其不利。金正日刚刚上台执政，就眼睁睁的看着卡扎菲被人从下水管道里拉出来，被反政府军的士兵一枪托、一枪托的砸到血肉模糊。因此，金正恩一上台就安内攘外，明确了要做三件事，即大清洗、搞核武、拆中韩，而且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这个我们印象中肥头大耳的80后，在这5年里，完成了生死时速般地掌控国内外紧张局势。其中，政治清洗是为了防止和平演变，核武立国是为了防止美国军事介入，而拆散中韩则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价增值。今日回头再看，这三件事他都做得堪称完美，完全超出了整个世界对他的想象。

2012年，利用中共召开十八大之际，陆续清除金正日托孤的扶灵7老。2012年4月，扶灵7老之一的禹东测被免职，2012年7月15日，军队二号人物李英浩被免职，2012年11月，人民武装部部长金正阁被免职。2013年12月，最重要的张成泽在劳动党政治局会议上被带走。清理完张成泽后，借清除张成泽余孽的名义，趁机清理掉了政府和军队中的不可靠力量。这一切，显然都是在中国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刻进行的。

朝鲜发展核武，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是关系着朝鲜能不能继续存在的最后砝码。因此，在核武器这件事上，朝鲜不会做任何的交易。这一点，在金正恩看着萨达姆被绞刑架绞死，卡扎菲被枪托砸死的那一刻，已经由深入骨髓的恐惧，磨练出了绝对意志。金正恩深知韩国的底线所在，也深知美国的利益所在。在美国眼中，取得对中俄上的战略优势，远远比颠覆朝鲜政权来的重要。他相信美国乐于看到自己尺度越来越大的挑衅，也相信美国对朝鲜核能力和导弹能力一清二楚，他只需要让美国相信，朝鲜对美国本土的核威胁几乎为零就够了。

但对于韩国来说，情况就完全不是这样。韩国可以接受统一，但绝不会接受朝鲜主导下的统一。一旦朝鲜拥有了核武器，就意味着想用东西德模式统一朝鲜半岛，几乎不可能了。而且面对着朝鲜这种极度不稳定的现状，核扩散的风险就像悬在首尔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韩国对朝鲜的核计划，已经越来越失去耐心。所以，金正恩只要表现的稍微狠一点，只要多爆一次，只要多试射一次，只要多让中国警告无效一次，就能摧毁韩国对中国的信任，最终迫使韩国倒向美国，接受美国的安全援助。于是，朴槿惠政府于2016年7月以朝鲜核导威胁为理由将美国的“萨德”系统引入韩国。美在韩国部署“萨德”系统，实现了美国多年想实现而没有实现的愿望。

（三）金正恩推动国家战略转变

为了实现国家战略转圜，金正恩政府已经做了大量铺垫，扫清障碍，迅速打开国内局面。他逐步摒弃了军方主导国家政治的体制，废弃了国防委员会，恢复了金日成时期的国务委员会，建立了朝鲜劳动党中央主导政治的体制。自继任最高领导人职务以来，经过数轮对军方二号人物的调整，他已逐步掌控了军权，特别是去年下半年削去黄炳誓的兵权并对总政治局进行改组，在很大程度上是进一步削弱军方影响国家政治的能力，并为随后的外交转圜做好组织准备。在新的政治导向下，金正恩将更仰賴文官集团。另一方面，金正恩快马加鞭推动核与导弹技术尽快形成实战能力并装备部队，也为其实现国家战略和外交政策转圜奠定了基础，提高了谈判的筹码，创造了极有利的条件。在此情况下，进入新年后，金正恩直接推动了朝韩对话，积极促成朝美对话，初步营造了朝鲜半岛的和平氛围，也为其达成国家战略和外交政策转圜创造了初步条件。

金正恩在4月20日的朝鲜劳动党大会上宣布，朝鲜将结束“并进政策”、全力发展经济的时候，外界就已经开始讨论他是否会把朝鲜带向“正常国家”，甚至开始讨论他会不会是“朝鲜版邓小平”。朝鲜很有可能会走改革开放之路。但朝鲜不会照搬中国或者越南等国家的路线进行改革开放。总之，金正恩在一系列的外交斗争中拿捏有度，让世人对其刮目相看。

二、朝美关系将发生历史性转圜

然而，影响到朝鲜半岛局势的不确定因素依然存在，各方在如何实现半岛无核化的问题上仍然存在分歧。要实现半岛形势的根本转圜，朝美作为朝核问题的主要当事方，直接对话同样不可或缺。朝鲜半岛问题，过去较长一段时间都是处在美朝互相刺激的恶性循环中。特朗普政府一味高调要追加对朝制裁，3月5日美国还对朝鲜进行了史上最严厉制裁，并不断给韩国施压。

（一）特朗普发生180度大转弯

向来恶言相向的特朗普与金正恩，突然变脸同意握手言和。就在人们还担心美朝重燃战火之际，特朗普却来了个180度向后转，并出人意料地向朝鲜抛出了橄榄枝。特朗普3月8日通过社交媒体平台表示，朝鲜半岛问题“正在取得重大进展”，他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的会面“正在计划中”。4月9日，特朗普在白宫又对记者表示，美方目前已与朝鲜展开接触，“我们将在5月或6月初的某个时候和他们见面”。这事应该是进入2018年以来全球外交事件中最让人意外的重磅事件，表明美国对朝鲜的态度发生松动，意味着美国在对朝问题有所妥协，对朝鲜态度正在发生松动。

为此，美国国务卿提名人、现任中情局局长蓬佩奥在4月1日复活节周末作为特朗普特使前往朝鲜与金正恩会晤，此访“顶级机密”，旨在为两国首脑会晤做准备。蓬佩奥是特朗普最相信的顾问之一。一直以来，美朝两国在解决朝核问题上存在明显分歧，双方始终没能有实质性直接接触。蓬佩奥与金正恩的这次会面是美朝两国自2000年以来最高级别的会谈。2000年10月，美国时任国务卿奥尔布莱特访问朝鲜，并与朝鲜前领导人金正日举行了会谈。

（二）朝鲜淡定对待韩美军演

朝鲜淡定对待韩美军演意味深长。韩国和美国军方2018年4月1日启动代号为“秃鹫”的联合军演。同一天，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平壤观看了访朝的韩国艺术团演出。与往年逢军演必严厉抗议不同，朝鲜今年一反常态，并未对韩美军演表现出强烈抵触，意味深长。半岛形势出现的积极变化，系朝鲜主动为之、韩国正面回应、中国积极推动、美国顺势而为（透着无奈与被动）的结果。

（三）特朗普与金正恩会谈在即

特朗普5月4日在白宫表示，将很快宣布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的会面日期和地点。特朗普对媒体说，相关行程正在制订中，现在美方已经有了会面的日期和地点安排。特朗普4月30日称，有关他和金正恩会晤的地点，美国正在考虑包括新加坡在内的多个国家，在朝韩非军事区的“和平之家”或“自由之家”举行会晤也在考虑之中。美国媒体随即曝出，金正恩已经同意在板门店与特朗普见面。关于朝鲜拘禁的3名韩裔美国人，特朗普说，美朝正在就此进行“非常实质性”的对话，人们将看到“非常好的事情发生”。美国白宫4日还在一份声明中说，韩国总统文在寅将于5月22日访美，与特朗普讨论将要举行的美朝领导人会面事宜。另据白宫当天发表的一份声明，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4日在与到访的韩国青瓦台国家安保室室长郑义溶会面时说，美韩没有改变在韩国防御态势的计划。博尔顿当天还表示，美国媒体此前对特朗普指示国防部就减少驻韩美军人数提供方案的报道“纯属胡说八道”。《纽约时报》3日报道，特朗普已指示美国防部减少驻韩美军人数，理由是美在韩驻军难挡朝鲜“威胁”，且韩国不肯全额承担美国驻军的军费。

三、中国与半岛南北关系柳暗花明

中朝虽然曾经有过鲜血凝成的战斗友谊，但近年来因朝核问题导致中朝关系并不十分融洽。然而，就在人们关注中国在朝鲜半岛的作用何在之时。

（一）金正恩秘密神速访华

而就在人们关心中朝关系却迟迟没有转变之时，在中朝双方都没有事先公布任何信息的情况下，2018年3月25日至28日，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访华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会晤，完成上任以来首次出访。金正恩的“神速访华”，令中朝关系乃至整个东北亚局势呈现了令世界大为震惊的大转圜。

利用朝韩、朝美对话的良好态势，金正恩对中国也展开外交攻势，在消融了两国关系坚冰的同时，重温两国传统友谊，再次得到战略背书，为其在国际舞台上腾挪自如，创造了更有利的条件。金正恩对中国进行的非正式访问对他产生了很大的触动。他在访问期间参观了包括高科技项目在内的很多内容，虽然参观时间很短，但是对他触动是很大的，他看到了中国经济发展给整个国家发展面貌带来的变化。金正恩回国后，马上召开了朝鲜劳动党七届三中全会，他在会上宣布了“‘经济建设与核力量建设并举的战略路线的各项历史性任务圆满完成”，提出了“全党全国集中一切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推动朝鲜的发展进行历史性战略转型。可见，朝鲜态度的转变背后，中国是做了大量工作的。朝鲜的进展毫无疑问跟我们做的工作密不可分。应该看到，金正恩近来一系列在的做法实际上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举动，给自己在国际竞争中争取了战略主动。

金正恩突然访华，恢复两国两党正常关系，恢复两国两党传统友谊。金正恩访问北京后，对中国态度大变，去年习近平派遣特使宋涛向朝鲜简报十九大，金正恩拒绝会面。但是，这次仍然是同一位宋涛，率领一个中国藝术团访问平壤，金正恩已经两次与其会面，并热烈拥抱。

时下，美国公开宣布中国为对手，同时对中国打出贸易战、台湾牌、南海牌组合拳。此次金正恩突然访华，恢复中朝传统友谊，从而使中国手中立即有了一张朝鲜牌，这是一张大牌、好牌、王牌。原来不得不留着准备应对朝鲜方向的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立即全部解放出来，可以用来应对美国的贸易战、台湾牌、南海牌。中国战略空间、战略优势陡然大出许多。

（二）中韩关系雨过天晴

中韩关系经过“萨德”事件危机后，文在寅政府执政后改善了对华关系。2016年7月，韩美两国宣布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后，中韩关系迅速倒退，两国经贸关系遭到下降，政治关系趋冷，两国民众感情不断恶化，两国关系面临建交25年来最大的考验。2017年12月13日至16日，应习近平主席的邀请，韩国总统文在寅对中国进行了国事访问，止住了中韩关系的下滑和倒退。今年3月13日，习主席接见了文在寅的特使，重申了半岛无核化、不战不乱是中方的一贯立场。并表示中方支持半岛南北双方改善关系，推进和解合作，支持美朝接触对话。中韩关系改善，是彼此有在半岛和平稳定的共同战略利益，而非中国承认了“萨德”的合法性。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联合勤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