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温暖如初

喆夫

去年南方的冬天姗姗来迟，入冬后还依然温暖如春，谁知冷空气突然夜间驾到，气温骤降了十几摄氏度。当时正逢妻子出差在外，我翻箱倒柜地寻找衣服御寒。不经意间，一条灰色毛线编织的旧围脖映入眼帘，我将它轻轻围在脖子上，顿时便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在北方一所大学里读书，记得北方的冬天奇冷无比，第一个寒假回家时母亲就围着我问寒问暖，我随口说道：“房间里都有暖气，一点儿也不冷，可是一出门就太冷了，要是有条围脖就好了。”母亲脸上显出了为难的神色，我猛然明白不该说出这些，因为那时家中的境况非常不好，父母种了大半辈子地，为了供我和姐姐上大学，已经是东拼西凑竭尽所有了，何况还要供养下面弟妹两人读中学，我怎能再让母亲为自己操心呢？于是我赶紧补充道：“不过等到开学后，北方的天气就会暖和起来，也就不需要了。”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春节过后，开学前离家的那天，我提起简单的行囊向家人告别，突然发现不见母亲，我慢悠悠地走着，走到村口时才看见母亲从后面匆匆追赶过来，让我十分意外的是，她手里拿着一条灰色长围脖。母亲气喘吁吁地急着帮我围上，然后又后退两步细细端详了一番后才满意地说：“总算是赶上了，北方的春天也很冷，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幸好赶了两个半夜织好了。”

我一打听，原来母亲竟然拆了自己唯一的一件毛衣，连续熬了两个冬夜赶着给我编织了这条围脖。我的鼻子一酸，热泪滚滚而下，滴在了围脖上。

现在的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穷学生了，随着家里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我也从当年寒酸的筒子楼搬迁到如今的高档别墅区，每次搬家时我都淘汰掉许多家什和衣物，但我一直将这条围脖珍藏了下来。尽管它看上去质地粗糙、样式非常落伍，三十多年里我曾经数次在冬天里戴着它。妻子以为我怕冷，嫌它寒碜，就专门为我新买了几条做工精良、手感柔软的上好围巾，准备把那条旧围脖拿去给我家宠物狗用，我执意不肯，小心地把它叠好后收进衣橱。妻子大惑不解：“给你买了那么多条新的，还不够吗？”我说：“当然不够，多少条的温暖都比不上这一条，因为这一条里珍藏着母爱。”

母亲当年亲手为我编织的围脖虽已陈旧过时，可围着却温暖如春，如同年迈的母亲，虽然逐渐苍老，却对我们关怀依舊……一条普通的围脖，让我体味到了母爱的伟大。

（责编 宋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