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传承《三滴血》
2018-08-31李嵱
李嵱
因为《三滴血》,范紫东火了;因为《三滴血》,陈妙华疯了。一部富有传奇色彩的秦腔名剧,在他问世一百年时间里,成为记录时代风雨和人间冷暖的“晴雨表”。现在,《三滴血》编剧范紫东的重孙女范莉莉仍坚守在西安秦腔剧院易俗社的舞台上,在祖辈创办的这个艺术殿堂里,在祖辈写下的这部传奇戏剧里,潜心打磨自己的表演艺术,体悟着一种艺术与人生相融的精神力量。
易俗社红火时,只要一响锣,就有戏迷来,因此被誉为“戏窝子”。这“戏窝子”里最出名的一出戏,就是《三滴血》。《三滴血》的编剧范紫东一生创作了71个秦腔剧本,《三滴血》是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
2018年,这部老戏迎来了上演一百周年的传奇时刻。
“老先生的戏直到现在人们还是喜欢看。”著名秦腔表演艺术家张咏华感叹道。
大师经典
乐人易,动人难。范紫东喜欢写传奇故事,他编戏有自己的策略:“传奇之足以动人者,原不在结构之工、照应之密,合乎法度、依乎律吕也。必其事实入情入理、其音节可歌可泣、语语出自肺腑。声声打人心坎、寄情于选声选色之外、移人于不知不觉之中……”
范紫东曾于1908年在西安创办私立健本小学,教书之余,常自带干粮,去省图书馆阅览图书,广泛涉猎,作了大量笔记,熟知轶闻掌故。1912年,李桐轩、孙仁玉创办以“移风易俗为宗旨,辅助社会教育”的易俗社时,范紫东即与他们志同道合,积极相助,自此“半路出家”,干起了编剧。
在此后四十余年岁月里,范紫东写了《三滴血》《翰墨緣》《软玉屏》《颐和园》《新华梦》等大、小型剧本71个。几十年后,范紫东的三子范文豹向本刊记者讲述其父与易俗社的往事,依然引人入胜。“老父亲一生最爱三件事:教书、写戏、考古。”范文豹说。
不过,范紫东自认为“游戏笔墨”的戏本,却让他在秦腔甚至中国戏剧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可以说是易俗社成就了父亲,没有易俗社他也成不了名。”范文豹说。
19岁时,范紫东的父亲逝世,家道中衰,于贫困中辍学务农。据范文豹回忆,“父亲原来说过他是‘三余读书,一面干活一面学习。所谓三余即‘夜是日之余,阴是晴之余,冬是岁之余。没法干活的时候,父亲就勤学苦读。而且他白天干活时就想着这个文章怎么写,打腹稿的能力特别强。后来写剧本一般都是一气呵成,很少修改。”
据说范紫东曾与易俗社编辑打赌,以三天为期限,编一出大戏,赌40碗羊肉泡,后来范紫东仅用两天一夜,就编成了《翰墨缘》。
按易俗社社规,作者半年不出戏,停供每月三块大洋的车马费,故易俗社出了很多像范紫东这样的高产剧作家。
陕西乾县西营寨是范紫东的老家,在老家时,邻人常于城门洞中闲话,范紫东就去凑热闹。提着旱烟锅,把裤腿筒在袜子里,一副关中老汉的形象。别人闲聊时,他洗耳恭听,一语不发。乡邻有时请他讲一些稗官野史,作为谈资,聊添趣味,他也从不推辞。“把曲折的经历几句话讲完,把辛酸讲成笑话,是他在城门洞中学到的重要一课。”范文豹说。
1919年,《三滴血》在易俗社首演,一炮打响,流传陕甘宁青各省。这个“迂腐固执的县令以滴血判案铸成大错”的传奇故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佳话。同为易俗社编剧的李约祉评价该戏“能警人复足以动人,是文学亦是科学”。
“父亲写《三滴血》时还滴血试验过,看冬天跟夏天滴下去有什么不同。他要交待为什么第一次滴血不粘连,第二次血又粘连了。”范文豹回忆道。
李约祉在给《三滴血》剧本所写的序文中评价说:“其离合悲欢,曲尽其妙,入情入理,自然天成,绝不见斧凿之痕。”
范紫东的剧作大都情节警策,标新立异。据说反对虐待奴婢的《软玉屏》上演后,一警察厅科长路遇范紫东说:“阁下所编之《软玉屏》把我忙煞了。”范紫东疑问:“此剧与君何涉?”科长笑曰:“近三四月本科所收案件计三分之一,皆虐婢之事也。我传婢主到案,先问他看过《软玉屏》没有,其中看过者居多,未看的,我让其先把戏看了再做处理。”
直到60岁,范紫东才在后宰门盖起了自家的宅院。“三十年前曾学稼,六旬而后始营巢。”范文豹至今仍记得当年家中照壁上写的那副对联。72岁时,西安文史馆成立,范紫东任第一任馆长。范文豹说,那几年父亲精神状态非常好,经常亲自带队四处勘察,直至去世。
群星荟萃
《三滴血》推出的名家比比皆是,代代有人。
1921年,易俗社来到汉口,驻扎了一年半时间,至少演出了80多出剧目,其中《三滴血》尤令当地人津津乐道。而刘毓中从易俗社出科后,于1932年组建新声社,赴宁夏、兰州、天水等地演出多年,《三滴血》能够流传陕甘宁各省,新声社功不可没。
上世纪50年代,刘毓中的衰派老生,樊新民的大丑,孟遏云的老旦,陈妙华的小生,全巧民、肖若兰不同风格的小旦表演,都堪称一时之冠。
1949年,9岁的张咏华和陈妙华同时考入易俗社,成为易俗社第14期学员,也是易俗社招收的第一批女学员。陈妙华的父亲庄正中是易俗社著名小生演员,陈妙华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就遗弃了身怀六甲的母亲。母亲生了陈妙华以后,为生计所迫,只好把她送到易俗社学戏。
张咏华至今记得,她们那一班的成名戏是《白蛇传》,陈妙华扮演许仙,张咏华扮演白娘子,当时连演100场,轰动了西安城。
1954年,张咏华等在各郊县实习演出,突然从讣告上得知,范紫东先生去世了。五年后,他们那批新学员参演了《三滴血》,将此剧带向新的辉煌,也为范紫东赢得了更高的赞誉。
1959年,《三滴血》赴京参加国庆十周年献礼演出,随后巡回十三省演出,行程二万八千里。“那阵子辉煌的很。”张咏华至今难忘当年盛况。后来拍成的戏曲电影《三滴血》,陈妙华因领衔主演声名大噪。她一人分饰周天佑和李遇春两个角色,以其高亢圆润的唱腔闻名西北,蜚声全国。“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这段唱腔也成为经久不衰、脍炙人口的经典。
《三滴血》影响力最大的时期,陈妙华几乎成为全民偶像,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求爱信。最红的时候,她坐火车售票员不要票,吃饭店家不收钱。戏迷为了看她的戏,晚上披着被子排队买票,她走到哪儿戏迷就跟到哪儿,演出时还有民兵维持秩序。
作为易俗社的第一批小生女演员,陈妙华将男声的浑厚洪亮与女声的清亮酣畅相融合,形成秦声秦韵独特的美感。“是她让秦腔走向了全国。”原易俗社社长冀福记说。
“文革”之劫
1966年“文革”爆发,在提倡新戏、反对旧剧潮流的冲击下,享誉秦腔剧坛近半个世纪的《三滴血》被诬为反对学习毛主席著作的大毒草,并不断上纲上线。已辞世多年的范紫东被诬为反动文人,家属惨遭株连。
“这部戏编出来的时候中国共产党还没成立呢,要说反党的话,只能说反的是国民党。父亲写这部戏的主要思想就是晋信书最后一句话:读书不明难致用。”提起“文革”的遭遇,范文豹至今仍觉荒谬。
范紫东逝世后,长子范文经继承父志,将父亲所有手稿整理集结,用工笔小楷另抄数部,原本珍存。每有单位或个人索阅,只以誊写本见示,手稿从不轻易示人。“‘文革期间批‘四旧,大哥被迫将父亲的手稿装了两架子车半送到了政协。政协打的收条是‘收到四旧两架子车半。手稿先是被拉到天主教堂存放,在经历半个多月的日晒雨淋后又拉到西郊收购站,最后送到西安造纸厂,投入池中打成纸浆。父亲的手稿,就这样荡然无存!”谈到手稿被毁,范文豹痛心疾首,“我大哥是一个很刚强的人,父親的珍贵手稿被毁,家也被抄了,大哥受不了这样的凌辱,上吊自杀了。”
范文豹那时候在咸阳上班,他对厂里的党支部书记说:我家里因为《三滴血》被抄家了。支部书记听后对他说:“我是党的支部书记,你给我说了,就是给党交待了,对谁都不要再说了。”
提起当年批判《三滴血》,陕西师范大学一位老教授回忆:“‘文革期间,我们对批判《三滴血》最感兴趣了,过几天就要批判一次。怎么个批判法?看《三滴血》电影啊,所以大家参加都很踊跃。”
《三滴血》遭禁演时,正是陈妙华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她主演的古典戏剧成了“四害”之一,她自然就被当做了“牛鬼蛇神”。从小视之为生命的秦腔,被硬生生从生活中剥离出来,她的丈夫也因她被禁演弃她而去。面对沉重的打击,她精神崩溃,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数十年后,老社长冀福记提及这段往事,失声痛哭。
“文革”结束后,老戏相继恢复演出,各县剧团纷纷排演《三滴血》。范文豹记得在咸阳,《三滴血》创造了二十四小时连续演出的记录,而且连演十多天,场场爆满。
1988年,易俗社到礼泉慰问演出时,冀福记专程去礼泉精神病院看望陈妙华。他和陈妙华简单交谈了几句就断言,她的精神已经没有问题了。他问陈妙华:你再唱一段秦腔行吗?陈妙华回答:行。
当晚,易俗社在礼泉剧院演出秦腔《虎口缘》,陈妙华作为主演登台亮相。冀福记至今记得当晚的盛况,剧院里人山人海,戏迷们慕名前来,为自己心仪的名家捧场。
“她上台后,连一字一谱都没有错。我们都很震惊,她的《三滴血》演得还是那么好。”冀福记回忆道。
之后,易俗社从医院接走了陈妙华。
艰难传承
对于自小看着电影《三滴血》长大的吕秋娟来说,“这辈子能给陈妙华当学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回忆自己与晚年的陈妙华一段师徒情缘,吕秋娟感慨万千。
“因为易俗社的女小生给秦腔开了先河,所以我当社长必须要把陈妙华的艺术继承下来。”当年冀福记放眼西北各省,为陈妙华寻找一位个头、形象、嗓音与她相像的女演员,看到青海剧团的吕秋娟在《辕门斩子》中的扮相和唱腔,立马敲定了人选。
吕秋娟至今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1993年,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大师时,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大红大紫的陈妙华?”后来渐渐走进陈老师的晚年生活,吕秋娟看到的是一个除了艺术一无所有的老人。
冀福记曾对吕秋娟说:“你以后就不要演须生了,你到易俗社来,就是给陈老师当学生的,你就把陈老师那些小生戏往下接。”
1995年,吕秋娟第一次接到《三滴血》的剧本,压力很大。由于一直演须生,没演过十五六岁的娃娃生,她有点找不到感觉。陈妙华就给她讲,重要的是体会角色的情感,融入角色当中。讲到《虎口缘》那段,她说:“你看,为啥要三跺脚?要把那个年轻娃受了委屈的感觉演出来。这脚一跺,那个娃娃生一下就出来了。”
第一次在易俗社演《三滴血》,吕秋娟的爱人也替她捏一把汗,躲在观众席里暗暗留意观众的反应。“陈老师也去看了,但她没吭声,第二天才对我说:秋娟啊,那个地方你没唱好,应该咋唱;那点白口应该怎么说。”吕秋娟回忆道。
那时易俗社一天三开箱的戏,大都在郊县。只要是出外演出《三滴血》,观众都把吕秋娟当成了陈妙华。在礼泉的一个村子里,底下观众说:“呦,这就是陈妙华。”也有人说,“这怕是陈妙华的女子。”戏演完了,一些老戏迷到后台卸妆的地方,把帘子拉开看一下,到底是不是陈妙华。
回想初到易俗社,眼见陈妙华穿个黄棉袄,掂个啤酒瓶,在易俗社那个院子里的形象,“就像是一种自残”。吕秋娟心痛不已,有时理想是可以“伤人”的。
陈妙华晚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这个社会对秦腔艺术的淡漠。改革开放后,易俗社的演员沦为红白喜事的唱客,陈妙华看不惯这种艺术的沦丧。有一次,她专门跑到张咏华家,对她说,“咏华,你要爱惜你自己。不要学有些人,谁叫都去给人家唱,没出息,没一点人格!你不上场了,观众才会想念你。”这是一代秦腔大家的肺腑之言。
陈妙华晚年深居简出,极少跟人来往,和儿子相依为命。尽管有退休金,但她的生活并不宽裕,特别是身体每况愈下,不多的积蓄全部用来支付了医药费。总结自己的一生,她曾对吕秋娟说:“我是事业上的成功者,生活上的失败者。”
2010年2月1日,陈妙华辞世。易俗社小剧场内外,戏迷自发赶来送行,千人同唱《三滴血》那句经典的唱词“祖籍陕西韩城县……”他们用秦腔送走了心中的一代巨星陈妙华,也送走了属于陈妙华和《三滴血》的秦腔传奇。
2009年,易俗社面临体制改革,吕秋娟提前退休。“易俗社的戏都是经典,老艺术家演的就是那些情。”在易俗社将近二十年,吕秋娟遗憾的是刚刚体悟到老艺术家口传心授的艺术精髓,还没有把这些优良传统继承下来,自己就已经离开了舞台。
传承经典
《三滴血》唱红了易俗社一代又一代演员。五六十年代的刘毓中、孟遏云、樊新民、陈妙华、肖若兰、全巧民、张咏华;八九十年代的杨天易、伍敏中、张保卫等。至今,许多年轻演员也因演出《三滴血》脱颖而出。
《三滴血》演员中,范莉莉是最特殊的一位。她是范紫东的重孙女,也是这个百年家族惟一继承了秦腔事业的后人。“其实我入这行,是因为小时候,我两个爷(范紫东的儿子)一到夏天,就在我们家的大槐树底下说我太爷(范紫东)那些事儿,从那时起,我就对秦腔有了好感,直至最后一心就想学。”
1985年,范莉莉考入西安艺术学校秦腔表演班,1991年毕业分配到了易俗社。“那时候,我奶奶把我领到易俗社说,‘这是易俗社的孙子,谁都可以不要,得把我孙子要上。”范莉莉就留在了易俗社,至今已有二十多年。
在《三滴血》里,范莉莉演贾莲香。“演这个戏有一种自豪感,这是太爷写的戏,我必须把这个戏演好,不能马虎。”范莉莉说,“太爷的作品情节、人物内心变化都很顺畅,演员们扮演每一个角色都觉得内心充实饱满,又轻松又有意思,有强烈的创作欲望!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戏保人吧!每当演他的作品时,我内心好像知道他想给观众传递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有几次,范莉莉在台上演戏,范紫东的儿子们就在观众席看,看到她表演不足的地方,会第一时间反馈给她,以便及时改正。范莉莉说,爷爷们也很爱戏,一个爷爷曾经还是部队文工团的,可惜他们都没能加入戏曲的行列。
在易俗社这一百年秦腔学府,范莉莉深受前辈艺术家的熏陶感染,感受到这方舞台小天地的神圣。在秦腔艺术家全巧民、张咏华的悉心指点下,她学演了易俗社多部经典剧目。
陈妙华、全巧民联袂演出的电影《三滴血》被观众亲切称为“巧妙组合”。排演此剧时,范莉莉得到了恩师全巧民的悉心指导。“娇而不媚,痴而不憨”是全巧民对贾莲香最为契合的定位。小姑娘的出場、老虎架子二人的配合、少男少女碰面时的娇羞、看到心上人的爱慕……特别是剧中贾莲香一听天佑要走,急忙上前拉住天佑衣襟,恳求庇护的这一细节,也是这出戏当中贾莲香的亮点和核心。贾莲香一边唱“叫相公留步且慢去,你若去了我何依?”一边双手扯住周天佑的衣襟,当他们四目相对,周天佑的目光落在莲香拉着他衣襟的手上,贾莲香猛地意识到不好意思。但又不能松手,于是慢慢移开目光,用食指勾住天佑衣襟,扭身低头,跨出一步拉开距离,背朝天佑,食指由向下勾翻转成向上勾。这一俏皮有趣的动作,表现出贾莲香当时又急又怕、又羞又窘的复杂心态。这一系列细节的演绎和处理,全巧民不厌其烦地亲自为范莉莉示范,这种师徒传承让范莉莉学会了用细腻的情感塑造形象的表演技巧。
作为第四代易俗社演员,范莉莉也经历过文化体制改革的阵痛,也有迷茫的阶段。“过去只要把你的戏演好就行了。现在一个演员还要抵挡好多事儿,确实很难。”2012年,易俗社百年庆典系列活动中,经典老戏《三滴血》演出场场爆满,盛况空前。“观众给我们鼓的劲儿太大了。”范莉莉说,她感觉自己这一代秦腔演员既卑微又坚强。可是,站在一百年的舞台上,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光荣,感受到祖辈们那一代艺术家的风范,有一种精神力量通过百年社庆注入到自己的心里。
张咏华用自己七十年戏曲人生,见证了易俗社的辉煌,也见证了易俗社的落寞。剧社百年诞辰之际,她也是悲喜交加:“易俗社的百年来之不易,是老前辈们用血汗换来的这份家业,传到咱手里,不能传丢了。百年大庆,一定要‘唤醒易俗社的魂。不管国家方针政策咋调整,咱这个戏要演到底。”
百年起点
一百年前的易俗社,曾以一种全新的理念和姿态,推动了中国戏曲的现代化进程。近几年的文化体制改革,也是为了给文艺事业的繁荣创造更为优越的环境。在这方面,易俗社创作并演绎经典《三滴血》的百年经验,依然是值得借鉴的。
2018年,《三滴血》迎来上演一百周年的喜庆时刻,范莉莉心里有种特别的激动,家族自豪感油然而生。“一出传统剧目能流传一百年,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啊!”
二十多年的演艺生涯,范莉莉在太爷和诸多剧作家的作品中学到很多东西。“在纪念《三滴血》问世一百周年之际,我真心希望我们易俗社能够不断挖掘传承经典,让所有的经典在我们这一代手中继续传承下去。我还是做好本职工作,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演戏。”站在百年新起点的范莉莉对记者说。
2018年4月,易俗社启动了《三滴血》上演一百周年座谈会暨系列纪念活动。文化艺术界的专家学者、表演艺术家共聚一堂,探讨这部百年经典传承与发展。西安秦腔剧院董事长兼总经理雍涛在座谈会上介绍道,今年易俗社将通过为传承班青年演员传承《三滴血》、赴国家大剧院演出《三滴血》、举行西北巡演,以及《三滴血》秦腔音乐会;老、中、青三代同唱《三滴血》、与兄弟院团交流演出、古城戏迷自乐班共唱《三滴血》等一系列活动,来纪念这部经典之作上演一百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