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花的孤单

李彦华

窗台上的长寿花依旧茂盛，而婆婆却走了，如今只有长寿花孤单盛开，而且长势越来越好。

几次传来婆婆在老家病重的消息，只要看到长寿花盛开，心里就会踏实许多。长寿花是那年婆婆病重时，送给她的礼物，一开始长得并不好，而后来长成像个小树一样，分支很多，黄色的花布满了整个枝桠；可谓枝繁叶茂，繁花簇锦。

近日常常对着长寿花发呆，不知道这该如何解释婆婆的离开。

当年要让婆婆把长寿花带回老家，婆婆说这份心意领了，你留着也一样，只带走了一颗君子兰，如今送她的君子兰年年开花，鲜艳欲滴。可见婆婆如此珍爱这份美丽的生命，如此珍惜我对她的情义和爱。

婆婆走了，留下了一大堆东西，表面上是我送她的所有小东西，如各种首饰、手提包和一些家电等，实际上她已经加倍的送还给了我，那份凝重深情的遗言，那份厚重的爱令我此生无以回报。病床上想拔掉氧气管和我告别，我告诉她，妈妈你不要拔掉，你想说啥我都明白，实际上我仿佛真的明白。

婆婆没有女儿，而我每次都想让婆婆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作为女儿，我会贴心的去购买婆婆喜欢的小玩意哄她开心。而从此婆婆的开心让我明白，开心才是人生中最大的财富。

婆婆身患十来种重病坚持了十几年，所有最恶毒的病她都拥有过，但她却永远豁达地笑，经常开心地歌唱。记得恰逢护士節，婆婆在病床上帮护士们排练节目，最后还和护士们一起表演节目；每天从病床上一睁眼，就会开心的和护士说，哎呀我又赚了一天。护士们亲切的称她为“最快乐的癌症妈妈”。

原以为婆婆就这么乐观和坚强下去，和长寿花一起，顽强坚韧，如今只剩下长寿花孤单的盛开，慢慢地诠释着生命可以如此长青。

——选自《西部散文选刊》微信公众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