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雷雨封锁线

魏红

2018年6月13日，刚刚开完上合峰会的青岛，正以最美的姿态展现着她独有的魅力和风采，街道两旁处处繁花似锦，五彩缤纷，那些花儿惬意地随风起舞，像是在欢迎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

傍晚，我驾车从海尔路一转到跨海大桥的高架路上，视线豁然就开阔了，远远地看到，有一大片深灰色的云就像布幕一样，从西北往东南方向慢慢地着拉过来，铺天盖地，虽然缓慢却很有张力，黑压压的，那翻腾的云黑灰间隔的排列了几排，像是托塔天王布的阵，有种天兵天将压境、怎么逃也逃不掉的感觉。这是谁触犯了天条？玉帝要捉拿他归案吗？怎么这么兴师动众？

车，还在勇往直前地冲向天地夹角间的那片翻滚的雨幕。起风了，一阵阵狂风吹来，把车身吹地直晃，方向都有些不稳了。突然想起高尔基写的《海燕》：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现在真有海燕的感觉，但感觉更明显的是，在这天地间人和车都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如同一只蚂蚁，随时都会被这风云随意地吞噬掉，或被卷进云里或被抛进海里，甚至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车在狂风里行驶了十几公路后，天突然黑了下来，云幕已经把天全遮住了，路灯也亮了，大车小车纷纷打开了车灯，进入夜间行驶状态。下了桥，车行至环湾路，这条路是沿着胶州湾海边修的，也许是因为靠海的缘故，风似乎比刚才更加肆无忌惮了，路边的树有的被连根拔起，有的被拦腰折断，有的正在扭着枝干魔性地随风狂舞，做着超出树木承受极限的动作。靠右边的行车道上到处都散落着断枝和树叶，一些树叶被风卷起向车窗直扑过来，像一群正在复仇的黄蜂，突然发现了曾经袭击它们的目标，拼命地进行报复反扑，恶狠狠地！

所有的车都减速了，都小心翼翼地行驶在比较靠中间的行车道上。这时，一道闪电在路的正前方炸裂开来，愣是在密集的云层里硬生生地撕開一条缝隙，骤然闪出一条龙的图案来，张牙舞爪、面目峥嵘，难道传说中的龙真的存在？是东海龙王在拨云散雨？天空瞬间被照了个通亮，紧接着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真是震耳欲聋！龙王、雷公、风婆都聚齐了，现在可是很像《西游记》里面描写的场景，难道吴承恩也看到过类似的景象？然后加以拟人写成了小说？我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那光、那滚雷的声音像是几发炮弹落在车旁，我仿佛处在战火纷飞的战场，正在穿过最激烈的交战区。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配合着我的想象，大雨，瓢泼的大雨，如枪林弹雨般下了起来，不，应该是交战更为激烈的上甘岭战役！雨点又大又急又密，像是在发泄一种愤怒，也像是在诉说一种冤屈，更像是一种压迫到极限后的大爆发，总之，歇斯里底像疯了一样，没头没脑地敲打着车窗，如同满天的机关枪排山倒海的扫射。雨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白色的颗粒砸在车上又被弹出去，呀！是冰雹，竟然是冰雹！冰雹声音大得把车里音乐声音都掩埋了，索性把音乐关掉，专心聆听大自然赐予的这段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激光立体声交响乐，风声、雨声、冰雹声、雷声、车声……似万马奔腾、似战鼓擂鸣、似长江虎跳峡奔流鸣涧，似黄河壶口瀑布怒吼问天……非常的震撼！感觉灵魂似乎正在被大自然洗礼！血液正在被大地煮沸！思维在漫无边际的空灵里游弋……在这胶着混屯的天地间，我是谁？若在吴承恩的笔下我会扮演什么角色？或妖？或魔？或人？或仙？

雨刷被调到最高速，根本无济于事了，路都看不清了，大地一片白茫茫、雾茫茫、雨茫茫。车还是在无畏的向前开去，向前开去……

这就是高尔基描写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的境界？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要像海燕一样无惧风雨！

车行至火炬路开始西行，这时感觉云也淡了，风也小了，雨也细了。快要到家时，有几道阳光从云缝里透射下来，顿时光芒万丈，显得格外耀眼。再大的风雨也总会过去的！彩虹总在风雨后！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