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本书,读一段历史,读一个时代
2018-08-23李妙凤
李妙凤
“历史,有的不仅仅是大人物和波澜壮阔的历史大事件,更多的是无数普通人的辛劳、痛苦和隐忍,那是历史的伤口,也是历史的真实。”《我是落花生的女儿》完整地记述了许燕吉的人生经历,她的独特经历是20世纪30年代到70年代这段历史的典型缩影,是历史的一个切片,映照出中华民族在上世纪遭受的苦难和艰辛,以及这个时代背景下人们的生存状态。正如作者许燕吉写道:“自传虽然讲的是个人经历,却能真实而生动地反映一段历史。”
许燕吉(1933——2013),江苏省农科院副研究员,毕业于北京农业大学。父亲许地山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笔名落花生。许地山的名篇《落花生》在今天依然是小学课本里的必读文章,短短五百多字是很多国人的文学启蒙,也是人生启蒙,《落花生》也是我的文学启蒙,记得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总喜欢引用《落花生》的那一句:“你们要象花生,因为它是有用的,不是伟大、好看的东西”。尽管那时候对这句话似懂非懂,但总觉得写上这句话能为自己的作文增色不少,可以得到老师的表扬。本人推荐这本《我是落花生的女儿》到底还是有些私心,因为这本书一来唤起我很多关于小时候的回忆,二来我要感谢落花生的文学启蒙,让我对文字有了最初的美好感觉。放下我的私心,这本好书着实以她的内容、她的真实、她的真情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愿意把这样的好书与大家分享。
一、曾经风高浪急历千苦,依然心平气和对全生
《我是落花生的女儿》原取名为《麻花人生》,是形容作者许燕吉的人生如麻花一样地被扭曲。1941年许燕吉八岁的时候父亲许地山猝死香港,不久日本人占领香港,母亲带着许燕吉及其哥哥逃往内地,辗转漂泊,流落于湖南、贵州等地。新中国成立后,许燕吉考入北京农业大学畜牧系,随后在反右斗争中被隔离审查,入狱6年,期间孩子夭折,丈夫吴富融与之离婚。1969年,她被疏散到河北一个极为艰苦的地方,竟为生活所迫,嫁给陕西一位目不识丁的老农魏振德。直到1979年3月平反,回到南京。这样的人生经历正如书中封面所言:一本需要哭着看的个人百年史。读完全书,掩卷长思,作为读者的我并没有哭,不是因为她的人生经历不够艰辛曲折,不是因为她的人生遭遇不够颠沛流离,而是作者在述说她的艰辛曲折、她的颠沛流离时,她总是能举重若轻,以冷静客观的心态,平静地述说,透着一股乐观劲儿。我喜欢这样的女子,喜欢这样的诉说,喜欢这样的乐观。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不管命运如何不公,不管造化如何弄人,她从不怨天尤人,悲天跄地。她只是默默的回忆,静静的诉说,将真人真事和盘托出,希望能给别人一点儿人生的借鉴。正如许燕吉所说:“我的人生被扭被炸,也如我父亲在他的小说《商人妇》中所说:造作时是苦,希望时是乐;临事时是苦,回想时是乐。这也是我始终乐观的原因。”她这八十年人生失去了很多东西,但始终没有失去的是对人生的信念和对生活的坚持,恰如《落花生》一文中所传达的人生理念:“不羡靓果枝头,甘为土中一颗小花生,尽力作为‘有用的人,也很充实自信。”
二、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过去传统史学侧重于考察精英人物的纵横捭阖,而新史学则在聚焦于平民百姓之一举一动的同时,又不忘审视帝王将相的运筹帷幄,它们关注“人类”的生存状态和命运,都认同将“人”视为复数而非单数。《我是落花生的女儿》作者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平凡人、平凡事,其敘述既具有更加广泛的普遍性,亦有助于还原被那些宏大叙事所遮蔽的历史现场,有助于让后人看清每一个具体的个人在那段特殊岁月中的真实遭遇。如作者在写1959年至1962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她在狱中的伙食由一日三餐改成一日两餐,“每餐每人给一勺麻酱汤,就是榨芝麻油的油渣儿,平常年代作肥料用,现在煮成汤,作为犯人们的生命源泉。”“长期的饥饿是悠悠地,随时随地钳着人,脑子总在想食物,谈话也总想说食物,看书也会在食物的字眼儿重复几遍。”寥寥数笔,但在“困难时期”饥饿的状态却跃然纸上,震撼人心。关于“三年困难时期”的那段历史,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却不是每个人对那段历史感同身受,因为时间无法倒流,历史不可重来,经历不可复制。作者以她的亲身经历,通过她的叙述让那段时期的历史瞬间鲜活起来,通过大时代小人物的身影,让那个时代变得更加清晰。“所谓时代悲剧,总是落在具体的人身上”。大时代中小人物的飘零,为一个民族的百年史提供了无可替代、丰富真实的注脚。诚如作者所言:“这本书,我多年前就想写了,既想送给那些与我有相似经历的人——他们也都渐渐老去,也想送给那些期待了解这段历史的年轻人——你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白岩松说:“读书本身是一种最大的乐趣,不是我的结果让我得到了乐趣。”我愿意把这样的一本好书与大家分享,愿意与大家分享看这本好书的体会,但我更愿意大家去看这本好书,在这本好书里看到自己的乐趣,有自己的收获。《我是落花生的女儿》,与你分享,也期待大家与我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