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中国工厂的投资哪里来？

黄耀鹏

6月5日，马斯克在股东大会上披露近期内将在中国建厂后，特斯拉股价上涨9.7%，说明市场认为这是个利好，但华尔街一起做空特斯拉的趋势并没有改变。

而6月8日中国商务部官员回答有关提问的时候，措辞耐人寻味：“特斯拉在上海建厂的消息我们也看到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去核实这个事情。如果我们去核实这个事情的话，好像要对他们进行干预似的，我们不希望给投资者留下这样的印象。”

难以外部筹资

听上去，特斯拉好像一只警觉羞怯的流浪猫，一旦生人靠近就会逃之夭夭。而且，特斯拉落地既然无须商务部审批，表明特斯拉上海工厂选址是在自贸区。

实际上，明昍注册的特斯拉上海公司，经营范围并不涵盖生产。根据马斯克对“无畏舰”（上海工厂代号）的描述，这是一家同时生产动力电池和整车的混合工厂。如果要落地的话，特斯拉需要另行注册或改变上海公司的经营范围。而两者暂时都未发生。

此前Q1财季电话会议上，马斯克称，“我们很快会宣布中国超级工厂的地址”，他同时说“确切消息不会迟于今年四季度”。有分析认为，在周产能无法提高的情况下，特斯拉将在今年年底之前耗尽现金流。位于内华达的超级工厂目前建设只完成了30%，仍须持续投入30亿美元。如果再投入建设中国工厂，谁来买单？

投資分析机构认为特斯拉没有能力进行海外扩张，除非能筹集更多资金。通用在中国扩张新产能，中国伙伴会负担其中一半，但特斯拉坚持独资。这几年，中国工厂的建设费用已经不再便宜，考虑到混合工厂的特殊性，即便规模“稍小”，保守估计也在20亿美元以上。当然，美国的分析机构没有考虑到地方政府可能提供廉价土地和税收减免。

鉴于特斯拉今年为债券付息达5亿美元，特斯拉很难发行新债券。同时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可能拒绝特斯拉继续增发股票来筹集资金，而且投资人不想看到自己的股份再度被稀释。过去5年当中，股权稀释已经达到几乎令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无法利用自身利润筹资

整车厂通常利用现金流和自身

利润来进行扩张投资，特斯拉只能依赖外部投资，花的都是投资人的钱，而后者已经陷入意见分歧。改善现金流的核心，仍在于尽快将产能提升到设计水准。

去年马斯克就被质询特斯拉弗里蒙特工厂的产能问题。马斯克夸口称，该厂产能超过8600辆/周的设计产能，达到10000辆/周，理由是“垂直整合度更高”，但迄今尚未实现。

有人预计，如果特斯拉将中国产能提升至60万台/年，需要130-180亿美元。尽管这是一个长达数年的产能提升计划，但特斯拉很难用自身利润来完成支出。同时，为了维持特斯拉的市值不至于崩盘，特斯拉又必须不断扩张。这种资金需求悖论很可能将其逼上绝路。

当然，即便华尔街整体上看衰特斯拉，其中一小部分资金仍然坚持为特斯拉站台。马斯克不需要取悦整个华尔街，只须赢得十几只基金的青睐就好。几年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在中国筹资

不过，美国的分析机构只将眼光锁定在特斯拉在美国融资一条路上。尽管特斯拉在中国独资，但它完全可以将新工厂抵押出去，获得中国资本银行的投资。而民间财团也可能向特斯拉提供借款，后者更想充当特斯拉的战略投资人。特斯拉完全可以设计更复杂的股权结构，授权特斯拉中国独立融资，这样，就不会受到SEC过多的牵制，同时，还不会抬高特斯拉估值，从而避免进一步稀释股东们的投资价值。

马斯克一直避免投资者获得干预公司运营。股东大会上，有股东提议免除马斯克董事长职务。虽未通过，但给马斯克足够的警告。他本人当年就是通过这种办法取得特斯拉的控制权，黄袍加身者当然要防止后来者效仿，特别是在多事之秋。

中国工厂落地已经问题不大，建设资金已经很难从美国筹措。和华尔街意见不同，在马斯克看来，中国工厂的建设资金并不难筹措，付出多少控制权的代价，则需要仔细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