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就业效应分析

左燕 李歆

内容摘要：本文基于1997-2015年的省级面板数据，利用PVAR模型实证检验了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就业效应。首先通过脉冲响应方法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各产业就业间的动态关系，其次通过方差分解技术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的解释贡献度。本文研究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具有显著的就业效应，其显著促进了第一、二、三产业就业的增加。商贸流通产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呈递增趋势，且对第二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最大，第三产业就业其次，对第一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最小。方差分解分析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的解释贡献度同样呈递增趋势，且对第三产业就业的解释贡献度最大，第二产业其次，对第一产业最小。

关键词：商贸流通业 就业 PVAR模型

引言及文献综述

近三十年间，中国城镇化水平不断提高，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92%增长到2016年的57.35%，年均增加1%，十八大以来，八千多万农业转移人口成为城镇居民，对劳动力市场产生了重要的冲击。中国在深化市场体制改革过程中，制约农村劳动力流动的户籍制度将逐渐放开，会有更多的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随着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第一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不断下降至10%以下，但是农业劳动力占总劳动力的比重仍然高达33.3%以上，农业生产率的不断提升，必然带动大量农业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因此，虽然中国的城镇登记失业率一直保持在4.5%左右的较低水平，但是将来还需要解决大量从农村转移到城市、从农业转移到非农产业的劳动力就业问题。基于此，在当前的经济和社会背景下，研究中国劳动力市场的就业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指导价值。众多学者对就业的影响因素作了研究，研究发现FDI（温怀德、谭晶荣，2010；李杨等，2017）、金融发展水平（凌江怀、姚雪松，2015）、技术进步（张建升、谭伟，2010）、要素市场扭曲（康志勇，2012）、财政支出（郭新强、胡永刚，2012）等都会对劳动力市场的就业水平产生显著影响。

但是已有研究较少关注中国近几年快速发展的商贸流通业对劳动力就业的影響。经过近三十年的投资建设，中国的交通基础设施水平不断提升，交通网络更加密集，为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提供了必需的硬件条件。互联网驱动下的电商产业快速发展，带动了社会消费由线下到线上的转型，对商贸流通业的需求也随之增大，2008-2013年每单位GDP的物流需求系数持续增加，由2.90上升到3.48。国家相继出台《物流业调整和振兴规划》、《物流业发展中长期规划》以及物流“国九条”等政策支持商贸流通业的发展。交通、电商以及政策支持等共同驱动了中国商贸流通业的快速发展，2000-2014年全国社会物流总额由17.15万亿元增加到213.5万亿元，年均增长19.74%。分产业来看，农产品物流总额由9634亿元增加到3.3万亿元，年均增长9.19%；工业品物流总额由14.2万亿元增加到196.9万亿元，年均增长20.67%。而商贸流通业作为生产性服务业，通过加快第一、二产业原材料、产品等的仓储、运输、配送效率，将大大提高第一、二产业的生产能力，带动相关产业就业率的增加，同时商贸流通业作为第三产业，其快速发展也会对第三产业的就业率产生重要影响。那么当前我国快速发展的商贸流通业能否通过加快物流速度，提高不同产业的生产能力进而对就业率产生影响。

通过梳理既有文献发现，目前学者主要从消费（韩术斌、肖歆，2016；张艳，2015）、产业结构升级（夏伟华，2017；范秋霞，2015）、全要素生产率（苏俊华等，2017）、城镇化（张雪源，2017；丹宝坤、刘继兵，2016）等角度研究了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效应，但是还没有文献从实证角度分析商贸流通业的就业效应。因此，本文是首篇基于1997-2015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利用PVAR模型研究商贸流通业发展对中国不同产业就业影响的文献，丰富了关于商贸流通业对宏观经济影响的文献。

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建立

在构建PVAR模型前，首先要确定该模型的滞后期。根据AIC、BIC、HQIC准则，本文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根据表1滞后期选择检验，BIC、HQIC准则均显著最小，因此本文宜采用PVAR（2）模型。

根据上文检验结果，本文构建如下PVAR（2）模型：

yit=αi+βt+Ayit-1+μit （1）

式（1）中，yit中的i表示省份，t代表年份。A是4阶系数矩阵，αi是地区固定效应，用以表示模型中可能遗漏的影响因素以及与地区特征相关的固定效应。βt表示变量的时间趋势yit=（lnwl，lnfl，lnsedl，lnthl）。yit-1是yit的一阶滞后项，扰动项μit满足E（μit|αi， βt，yit-1）=0。

（二）数据说明

本文主要变量包括商贸流通业变量和一、二、三产业就业变量。商贸流通业变量（lnwl）用交通、运输和仓储业增加值的对数衡量，一、二、三产业就业（lnfl、lnsedl、lnthl）用一、二、三产业从业人员数的对数衡量。本文面板数据样本期间为1997-2015年31个省，所有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中国统计年鉴》。变量的统计性描述如表2所示。

实证结果分析

（一）面板单位根检验

在进行正式的PVAR模型估计前，需要检验各变量是否平稳，如果变量是平稳的则进行协整分析，如果变量是单整的则使用PVAR模型分析。因此本文需要验证各变量是平稳还是单整的。基于LLC和IPS准则联合检验变量的平稳性，如果拒绝原假设，则为平稳，反之为不平稳。表3结果表明，原始变量平稳性检验不显著，未通过平稳性检验，即为非平稳变量。因此，进一步检验各变量是否是单整的。通过对各变量进行一阶差分，利用上述两种检验方法检验，结果表明所有变量均显著拒绝原假设，表明各变量是一阶单整的I（1）变量。因此，可以进行PVAR模型分析。

（二）脉冲响应分析

图1-图3分别为第一、二、三产业就业对商贸流通业发展冲击的脉冲响应图，表示一、二、三产业就业受商贸流通产业发展影响的变动情况，代表着就业和商贸流通业发展之间的动态关系。从图1的结果来看，初期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显著促进了第一产业就业，但在第1期产生显著的负向作用降低了第一产业就业；第2期之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第一产业就业产生持续的促进作用，且促进第一产业就业的作用不断增强。从图2结果来看，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第二产业就业产生显著的正向作用，且这一刺激对第二产业就业的作用持续增强。从图3结果来看，商贸流通产业发展同样促进了第三产业就业的增加，且促进第三产业就业的作用同样不断增强。第一、二、三产业就业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脉冲响应值如表4所示。

从不同产业就业增加的效应来看，商贸流通产业发展对第二产业就业的刺激作用最强，其次是第三产业就业，对第一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最小。商贸流通业发展促进就业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第一，通过加快劳动力要素在地区之间流动，提高了劳动力搜寻工作的效率以及劳动力工作的匹配度，从而促进了就业。第二，通过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提高了农业劳动力就业率。而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又可以提高农业生产率，进而可以带动第一产业就业。第三，商贸流通业本身的发展可以带动商业贸易和第三产业的就业。第四，商贸流通业发展加快了物质资本、能源和技术等生产要素在区域间的运输和流动，可以为企业生产提供有力的物质保障，而新技术的发展通过商贸流通业发展得以迅速扩散传播，带动企业的生产技术革新，工业企业生产规模也得以不断扩大，从而产生大量就业需求。

（三）方差分解分析

在上述脉冲响应分析的基础上，本文进一步进行方差分解分析。方差分解可以分解各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贡献度，从而分析冲击变量对响应变量作用的大小。表5为第一、二、三产业就业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方差分解结果，表示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影响的贡献度。从各产业就业贡献度变动趋势来看，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的解释贡献度呈递增趋势。从贡献度大小来看，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第一产业就业贡献最小，对第二产业就业贡献度居中，对第三产业就业贡献度最大。

结论

本文利用1997-2015年省级面板数据，基于PVAR模型实证检验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第一、二、三产业就业的影响，并利用脉冲响应方法分析了两者之间的动态关系，以及利用方差分解技术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的解释贡献度。本文研究结论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显著促进了第一、二、三产业就业增长。从影响趋势来看，商贸流通产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递增，且对第二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最大，第三产业就业其次，对第一产业就业的促进作用最小。方差分解结果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各产业就业的解释贡献度呈递增趋势，且对第三产业就业的解释贡献度最大，第二产业就业其次，对第一产业就业的贡献度最小。

参考文献：

1.温怀德，谭晶荣.中国对外贸易、FDI对就业影响的实证研究—基于加入世贸组织前后东、中、西部数据的比较[J].国际贸易问题，2010（8）

2.李杨，蔡卓哲，邱亮亮.中國服务业FDI对就业影响的区域差异—基于25个省市数据的实证研究[J].人口与经济，2017（1）

3.凌江怀，姚雪松.金融发展对城镇就业的影响—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1）

4.张建升，谭伟.技术进步对就业影响的动态性和区域差异性分析[J].人口与经济，2010（5）

5.康志勇.赶超行为、要素市场扭曲对中国就业的影响—来自微观企业的数据分析[J].中国人口科学，2012（1）

6.郭新强，胡永刚.中国财政支出与财政支出结构偏向的就业效应[J].经济研究，2012，47（S2）

7.韩术斌，肖歆.商贸流通业对我国城镇居民消费行为影响实证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6（3）

8.张艳.商贸流通业发展对我国消费增长的影响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5（16）

9.夏伟华.商贸流通业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影响的空间计量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7（9）

10.范秋霞.商贸流通业对我国空间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5（16）

11.苏俊华，吴丹洁，彭海阳.商贸流通业对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实证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7（7）

12.张雪源.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与城镇化发展进程联动性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7（3）

13.丹宝坤，刘继兵.商贸流通业调整对新型城镇化发展的作用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