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兴×上不了喜欢的大学才更受煎熬
2018-08-16张作兴
张作兴
“志愿填报犯错专家”,复读、转专业,几经周折,才读到理想专业。暨南大学新闻传播专业大二在读,曾入选《中国国家地理》“校园行知客”全国前十。
不知道要去探索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愿意做什么。
2014年,我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念英语专业。大学一年级,我就开始后悔,心里有了别的盘算;大学二年级,我开始觉得难以为继,必须有所改变。
比起老师口中26个英文字母的排列组合,我迷恋的是光与影在单反里的变幻无穷。只是,我对这份喜欢的觉察来得太晚。
高二那年,我就喜欢上了旅行,也顺其自然地爱上了旅行的不二搭档——摄影。随着高三的到来,这份喜欢还没萌芽开来,就只能暂时冻结了。和所有的高三学子一样,那一年,我天天埋着头疯狂地刷题,渴望用一个好分数,来换一个好大学。
那时候,没有所谓的生涯规划,也不知道要去探索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愿意做什么,以为喜欢就只是喜欢,当不得饭吃。而我选广外英语专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可以不用学高数。
我从爸妈手里拿到的第一部卡片相机,折腾了一年就不够用了。然后,我生发出难得的毅力,在必胜客送了半年外卖,开源节流,攒下了自己的第一部单反相机。
当我看到学长拍出的毕业纪录片《翻山越岭遇见你》时,那种为了自己所爱的事,全身心投入的热情越来越清晰了,我再也无法无视自己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走出广外大门的那一刻,或许是我20年里最勇敢的一刻。
勇敢,是有代价的。
如何向父母摊牌,一开始就难到我了。
为了争取他们的支持,我拿出了我对自己的规划——从目标大学的信息、相关专业、就业前景,到这两年来对摄影和旅行的坚持,甚至考差的备选。场面仍然惨烈,父亲一度说出了“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狠话,如今想来还让我有些承受不住。好在,最后父母逐渐妥协,而我也准备好了父母不同意,自己筹钱复读的计划。
经过两年大学生活的改造,作息、交友、习惯都早已不同,要再次投入到全方位备考的状态中,很不容易:手机彻底隔离,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每天在题海中度过,学会独处,享受孤独。
在这之前,遇到想要复读的同学,我大多会鼓励;但在这之后,我都会劝他先把自己想清楚。并不是每个人都非要去做一个勇者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得住孤独的煎熬,以及可能一切都破灭的结果。
但是回到2015年的7月13日,我还是会再次选择从广外退学。走出广外大门的那一刻,或许是我20年里最勇敢的一刻。前有梦想,后无退路。无论最后什么结果,我都要勇敢这一回。
上不到喜欢的大学会死吗?
我没有考入自己理想的中山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几经周折后,我进入暨南大学新闻传播专业就读。
父亲曾经很严肃地问我,在广外真的读不下去了吗?
我说没有,我并没有因为违法乱纪而被开除学籍,也并没有因为完不成学业而被劝退劝休,我也可以带着压力和束缚读下去,在两年后的六月,接受校长亲授的学位证书。
念不了自己喜欢的大学和专业,会死吗?并不会。只是,我知道我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在广外,我也碰到过喜欢摄影的朋友,但我要坚持这样一个爱好,没有人指导、没有资源支持、没有平台展示,一切都举步维艰。
而现在,我每天都可以接触到摄影大师的言传身教,身边围绕着同好,大家不但把摄影当成爱好,还把它当成事业一样郑重。
我在摄影上也不断积攒着成绩,进入《中国国家地理》“校园行知客”全国前十、穷游网“轻年计划”优胜团队队长……刚刚过去的一段时间,我们一队七八个人沿着国内的丝绸之路,从西安出發,一直到中国最西部的红其拉甫口岸,拍摄了沿途的星空,还记录了英仙座流星雨。
那一刻我无比坚信,理想的生活,一定是靠自己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