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走了,乡愁永远都在
2018-08-13刘苗
刘苗
“文化的乡愁是永远解不了的”
余光中祖籍福建永春,1928年10月21日生于南京,后赴台就读于台湾大学外文系。在台湾及美国等地求学后,他任教于台湾师范大学外文系,后赴港任教于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余光中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尤其是现代诗作品。他的诗歌对于20世纪的华语文学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1971年,20多年没有回过大陆的余光中思乡情切,在台北厦门街的旧居里写下《乡愁》。
1992年,余光中首次应邀回大陆。“40多年过去,故乡变了。文化的乡愁是永远解不了。”他说。20余年来,余光中回大陆60余次,到了山东、湖南、湖北等很多“小时候都没去过的地方”,写了许多关于返乡的诗。他还曾获颁20多所大学的客座教授名衔,并任北京大学与澳门大学驻校作家。
汉语之美的守护者
余光中创作近七十年,一直到90岁,如何保持源源不绝的灵感?他曾告诉记者:“只要对生命保持敏感,题材就不会匮乏;只要对语言保持敏锐,文字就不会粗糙。”
大作家梁实秋曾这样称赞余光中:“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其实余光中还是一位优秀的翻译家。他通晓英文、法文、西班牙文、德文,他的译著《梵高传》影响了台湾文艺界的几代人。余光中翻译的十多种作品之中,有诗、小说、戏剧与传记,其中诗歌最多。
余光中多次受美国政府邀请赴美国大学担任客座教授,但他对中文的偏爱仍溢于言表:“中文是一种有弹性的语言,她是崇尚‘美感第一,逻辑第二的。相形之下,英文就有一些看不开了,名词到哪里都要加‘一个、一只,这个、那只的冠词。而中文的诗歌,用最少的词表达最多的内容,这是英文的十四行诗所望尘莫及的。”
友人眼中的“灵魂车手”
台湾媒体此前报道,余光中曾说,如果没当诗人,最想当的是赛车手和指挥家。
热爱开车的余光中有着“驾驶魂”,方向盘在手,精神就来了。2016年生日时,台湾中山大学校长郑英耀投其所好,赠送了一辆电影《速度与激情7》里的模型车,余光中非常喜欢。他许愿搭乘真的超级跑车过过瘾。后来,余光中得偿夙愿,搭乘友人的保时捷跑车,感受了一次风驰电掣的快感。
余光中喜欢开车是出了名的,一直到2016年,到大学授课都还是他自己开车,不过之前由于身体不好,已大半年不开车了,余光中觉得“方向盘在手,其乐无穷”。
夫人范我存说,全家人曾开车横越美国大陆,先生开车,她负责认路,合作无间。余光中曾从芝加哥一口气开到东岸,犹不过瘾,友人说下次再换款跑车感受一下,当时,余光中的“驾驶魂”又被唤醒,眼睛一亮。
曾力抗蔡英文“去中国化”行径
余光中虽年事已高,但依然关心时事,思绪清晰。蔡英文当局上台以后,余光中曾公开抨击民进党当局的“12年国教课程纲领”。2017年8月,台教育部门召开中小学课程审议大会,讨论高中语文课纲,“课审会委员”欲将文言文选文由20篇降为10篇。
2017年8月25日,余光中以《免缴遗产税的现金》为题,在岛内媒体发文指出,文言文是中国古典的遗产,经千百年的淘汰到我們手里,是一笔现金,不需缴税。拟议中的新课纲减文言文,恐怕难逃历史公断。
8月30日,余光中接受台湾媒体专访时强调,文言文非常重要,它是几千年中华文化的载体,延续了老祖先几千年来的思想、看法和结晶。他还指出,若文言文的去留也容高中生参加投票,那就更危险了,“因为学生是恨不得完全不选文言文的”。
因为身体原因,余光中自2016年跌倒后已鲜少露面。不过,他仍在关注海峡对岸的点点滴滴。甚至,大陆拍摄的“爆款”电视剧《琅琊榜》也是余光中关注的对象。2017年5月,余光中接受大陆媒体采访时透露,除了看书写作,他平时也正常地生活,“最近在看《琅琊榜》,非常迷,已经看了四五遍了”。余光中说,朋友帮他买了整套碟片,随时可以看。“这部戏,一半是历史一半是传说。里面的人物,小侠飞流,梅宗主都很好。很好看,没想到会那么好看。”
2017年10月,台湾中山大学为余光中庆祝90岁生日。这是余光中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据台湾媒体报道,11月27日,余光中因急性脑中风被家人送至台湾高雄医学大学附设中和纪念医院急诊。12月14日,余光中病情持续恶化,于10时04分呼吸衰竭过世。一代文学巨擘就此殒落。
1966年,不到四十岁的余光中曾写作诗歌《当我死时》。诗中,他想到生命的终结是返乡:“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
(综合《华西都市报》《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