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棋局

李雄峰

虽说下棋正儿八经地算是体育运动，但是，对于从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我来说，这动脑子的运动项目，还真就是个纯小白。对于棋，不仅不会下.甚至街边路灯下，小区空场上的那些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热闹异常的棋摊儿，也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自己不会的项目，少往前凑，这也算是一种“自知之明”吧。

不过，人生至此.还是有过两次，竞让棋离自己如此的近——

1.一头扎进棋摊儿里

1987年的某一天，在《北京晚报》上，看到一则招演员的启事——电影《棋王》剧组诚招影片中的部分主要演员和群众演员，一旦录用，将有机会和当时国内特火的男性之一谢园一起演戏。这对于一度报考过中戏，有着演员梦想的学生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机会、于是，一边投上报名表，一边从图书馆借来登有阿城短篇小说《棋王》原著的《上海文学》仔细地阅读起来，希望掌握作品的每个细节，为考试做一些准备。然而，这显然是不够的，既是说棋的故事，还得会观棋、懂棋才是懂棋，怕是来不及了，于是，一头扎进从不光顾的各种象棋摊儿，“恶补”棋人生活——看他们围着棋盘下棋，观他们看着棋局的表情，听他们分析棋局的言语……努力想让自己靠近再靠近这些棋友的形态，甚至是想靠近他们的内心，为自己能够实现表演梦想而努力着。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努力了，不一定就能获得成功，但，努力了，自己反倒不觉得遗憾了。

2.“臭棋篓子”欢乐多

有了上面的“恶补”，自己好歹算是知道中国象棋该怎么下了，当然，也知道耍点“滑头”——见到下的比自己好的，躲着点，要不“死”的太难看；见到水平相仿的，再摆上棋子，比画比画一其实，自己就是棋友们常说的典型的“臭棋篓子”，这样的做法，是学不到棋的，倒是会在“臭棋篓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然而，自己并不在意棋力深浅，开心就好。

记得那年放假，两位同事哥哥带上我去北京植物园小住。每天我们在园子赏花览景，回到宿舍，我们就下象棋取乐——由于是旅游淡季，貌似整个园子里，只有我们，而打破漆黑夜晚园子安静的，也只有我们的笑声。要说下象棋，祺哥可是高手，所谓取乐，就是他一个人“虐”洪哥和我的过程。洪哥斗不过祺哥，于是把目光瞄上了我。我也觉得自己和洪哥在棋盘上有的一争、祺哥在一旁当裁判，我和洪哥杀将起来……没过多一会儿，我俩都陷入了思考状，对着棋盘相面，谁都不知道该走哪步好了。这样的寂静，在漫长的十分钟之后，被祺哥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给打破了：“哈哈哈，你俩‘臭棋篓子——一个的马在对方的炮眼上，另一的车在对方的卒前面，俩人还傻愣愣地都觉得这棋僵在这儿了……哈哈哈！”我和洪哥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棋盤，随即加入到了祺哥爽朗的笑声里。那个夜晚，记录了我们哥们儿间太多的欢乐……

都说人生如棋，看你怎么走——想得多，走得复杂，也可能制胜；但我倒觉得，想得简单，走得简单，活得简单，才有更多的欢乐，迷局也许会让人因探究而上瘾，但错过的快乐，却随时间的流逝，再也无法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