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易：我要骄傲地往前走了

2018-08-04王晶晶

环球人物 2018年13期

关键词：李健专辑比赛

王晶晶

毛不易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瞬间，仔细回忆都发生在夏天。最近两年的盛夏，尤其值得纪念。

2017年是横空出世。其貌不扬的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参加偶像养成节目《明日之子》，没想到，一首《消愁》、一首《像我这样的人》，唱得名扬天下，以黑马之姿逆袭成为总冠军。比赛结束后，毛不易正式出道，迈入演艺圈，打开了新生活的那扇门。

2018年则是花落初成果。6月21日，首张专辑《平凡的一天》发布会在北京举行，12首曲目，刻录出毛不易作为音乐人的第一份答卷。

把自己欣然交付给命运

《明日之子》播出前，没人知道谁是毛不易。在一众的“小鲜肉”里，他非音乐科班出身，也没有系统学过创作，仅有几次校园比赛的经验。外形普通，外貌平凡，性格内向的毛不易，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出众的影子。

比赛之初，磕磕绊绊。先是在后台等了8个小时，喝了2两白酒，毛不易才壮着胆上场。一上台，麦克风失灵了，来来回回录了3遍开场，终于恢复正常，刚一开口，吉他弦又断了。那天毛不易唱的歌叫《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歌本来就写得戏谑，配着这样的剧情，更显戏谑。

后来的歌却不经意间暴露了“老灵魂”。《消愁》里，毛不易向观众敬出了“8杯酒”，“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像我这样的人》里，则自剖了他的不甘、迷茫、懦弱、孤单，追问“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你还见过多少人”。扎心的歌词直击灵魂，让人一曲比一曲感到“疼”，毛不易被媒体冠上名号：少年李宗盛。

演出现场，嘉宾杨幂红着眼眶问毛不易：“你被生活扇了多少耳光，歌词里才有这么多故事？”毛不易腼腆地笑，没有回答。他的人生中并没有人们预想的那些天灾人祸、悲伤成河。“不易”这个名字起自中学时代，并非“不容易”，而是希望至交好友在离散中“不改变”。老家是黑龙江齐齐哈尔的一座小县城，父母是公务员。上学时期，毛不易成绩平平，高考调剂到杭州一所大学的护理专业。

这个专业，大一进来时并不喜欢，大四实习时也并不出色。毛不易随波逐流地进了医院，每天上班接触的都是生死极端，下班后则是孤身一人，越发觉得人生黯淡。就是从那时起，他买来一把吉他，开始了创作。第一首完整意义上的作品是为姐姐送嫁的，有点离别的悲伤，婚礼上毛不易都没敢唱。

参加《明日之子》前，毛不易也没预料自己人生会有如此巨变。实习期结束了，房租到期了，对人生迷茫着，憧憬着，也害怕着，最怕“越往后越泯然众人”。这个节目能让他一展才华，听说又能报销路费和住宿，他就来了。有机会就唱，没机会就当逛，他迈出一步，然后像以往一样，“把自己欣然交付给命运”。

撑得起世事沧桑，也装得下柔软绵长

获得总冠军的那场比赛上，毛不易曾说自己是“业余巨星”，“下面我要骄傲地往前走了”。

大家以前听到的毛不易，大多是悲伤的、沉闷的，而新歌都是明媚、轻松、温柔的，在主打歌《平凡的一天》、第二波主打歌《给你给我》中，毛不易刻画了很多生活中美好而简单的小幸福。

“其实也不是说我要转换风格，因为比赛时可能会选择更利于比赛、更适合现场表演的歌曲。专辑里的新歌，除了两首是新创作的，其余大体都构思于同一个时期，都是毛不易的一部分。我觉得只把我沧桑的那部分拿出来，是不立体的。”他告诉《环球人物》记者，“生活本来就充满了很多面，我不想只传达单一的调性，我希望自己可以通过音乐传达出‘冷暖人间，平凡而美好的感觉”。

毛不易对人生的体会是：“人们总是更记得住苦难，而欢乐可能要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所以这也是我这张专辑想要表达的一点，就是希望大家能看到身边那些平凡生活中的美好，而不是等失去之后才表达惋惜和遗憾。在你拥有它的时候，就可以用歌声去赞美它。”

整张专辑由著名音乐人李健操刀制作。李健和毛不易第一次见面时，业内人士马昊在场。“李健说了一段话，让人印象非常深刻。他说在十几年前李宗盛老师那个年代，如果一张专辑当中有那么两三首特别经典的歌曲，就足以流传很久了。但毛不易你很神奇，你的创作当中大概有五六首歌可以达到这样的水准。所以我一定要把这张专辑做好，我要让它成为经典。”

专辑的宣传语上说，李健与毛不易是一次“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碰撞”，毛不易说这次碰撞拓宽了自己对音乐的认知。“李健如同一位诗人。认识他本人之后，你就知道他是个多么自由，同时又多么自律的人。”在录音棚里，李健会与毛不易细抠某个字怎么唱，也教他如何完整地保留情绪，更鼓励他尝试新的编曲，突破自我。

5月31日，《平凡的一天》上线，10分钟销售就达到了30万首；上线8小时，销售突破100万首。

巨星背后的不易

音乐评论人耳帝分析过毛不易爆红的原因，认为他是“平凡之子”，“欲望低迷、行动懒散、不拒绝机遇、又害怕改变，一直被生活的潮水推着走，这种生活态度，就像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他平凡而又不平凡，比以往那种励志型偶像更接近于当下。

没红以前，毛不易总和好友们开玩笑，让他们叫自己“巨星”。如今真出道了，“巨星”的生活在他看来和平凡大众并无不同。“那时候在外面行走，现在更多是在车里看外面，或者是从飞机上看城市。我觉得是换了一种生活，但生活本身我没办法去定义它。唱歌是我的工作，和其他人的工作没有什么不同，我还在我的生活里。”

他走得骄傲，也走得努力。家门口的玄关处挂着一个日历，红笔排好的行程几乎占据了每一天。在综艺上合作过的张绍刚去毛不易家中做客，看着日程谆谆教诲：你排得太紧了，要学着调调节奏！

他参与了好几档综艺：《无限歌谣季》里，毛不易人生中第一次在舞台上戴着面具演唱；《歌手》里，他第一次迈出紧张的舞步，为明星张韶涵助唱《花房姑娘》。他至今懊恼没有帮到张韶涵。

圆圆的脸、留着蘑菇头、戴着黑框眼镜的毛不易，看起来颇有喜感。事实上，他原来就是个颇具潜力的“段子手”，参加《明日之子》期间曾口无遮拦地说过：“要是我都能得冠军，说明这档节目也挺烂的。”真的夺冠后被人问起，回答：“这说明以后话不能乱说。”如今，毛不易耿直之余，更会說话了，总有迸发的瞬间，口才好得像他所喜欢的偶像小S。

与以前那个内向低调的毛不易比，他说，“我更愿意把自己内心的一面展示出来”，与外面的世界和解，对未来不惧怕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