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懈的动力

王拥军

作者单位 100050 北京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神经病学中心；国家神经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北京脑重大疾病研究院脑卒中研究所；脑血管病转化医学北京市重点实验室

期盼已久的神经影像人机大赛于2018年6月30日下午在国家会议中心如期进行，现场的火爆、医生的参与度、网上的关注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图1）。举办大赛的本意是让更多的医生关注和拥抱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消除对人工智能的恐惧和不安。但是媒体的关注度之高，以及这场比赛带来的后续效应是我始料不及的。

图1 全球首届神经影像人机大赛

今天我一个人在家里观看记录这个过程的纪录片《AI脑力觉醒》（图2），心中有无限的感慨。过去的一年，国家神经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步入了人工智能的研究领域，与人工智能工程师合力探索人工智能在神经系统疾病诊断和治疗中的应用。期盼、焦虑、失望、坚持、希望，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这一年的惊心动魄。团队的不懈努力，带来了今天激动人心的比赛结果，也换来神经系统疾病人工智能的第一代产品BIOMIND，这个新来到世界的产品被我们称为小迈（Mind）。这是人工智能工程师和临床医生共同孵育的婴儿，他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就有责任让他茁壮成长，尽早加入抵御神经系统疾病危害的大军中，成为临床医生的帮手，帮助医生解除患者的痛苦。

人工智能进入医学领域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洪流，也是医学不断创新的需要。创新是医学进步的源泉，也是推动历史进步的不懈动力。

就在人机大赛的同一天，JAMA杂志发表了我们中心另一项创新性研究成果——金桥工程（Golden Bridge），这是一项多重干预模式对急性缺血性卒中医疗服务指标影响的整群随机对照研究，其目的是探索循证医学证实的成熟医疗措施强化干预是否能够提高患者的依从性和改善其临床预后（图3）。

图2 纪录片《AI脑力觉醒》

金桥工程选择来自563家中国卒中临床研究网络医院（2015年更名为中国卒中中心联盟）中的二级或三级公立医院、可以开展静脉溶栓、同意参加该研究的40家医院为研究对象，采用医院为单位的整群随机对照研究，分为20家干预组和20家对照组医院。干预的手段包括：①采用急性缺血性卒中诊疗临床路径；②发放急性缺血性卒中医疗服务质量指标操作手册；③设立专职医疗质量协调员；④建立医疗质量评价和反馈信息平台。结果发现强化干预使得医疗质量关键绩效指标的负荷指标（合适的急性缺血性卒中医疗服务指标执行的总数/所有患者合适的急性缺血性卒中医疗服务指标总数）提高39%[比值比（odds ratio，OR）1.39，95%可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1.12～1.72，P=0.003]；1年新发血管事件降低28%（OR0.72，95%CI0.60～0.87，P＜0.001），1年的致残率下降26%（OR0.74，95%CI0.59～0.93，P=0.01），1年的病死率下降14%（OR0.86，95%CI0.68～1.09，P=0.21）。这种管理创新的改变不亚于一项全新的医疗技术给患者结局带来的变化，是全球脑血管病医疗质量改进最重要的一项进展（图4）。

这项创新性研究的国际反响不亚于人工智能人机大赛，国际这个领域的著名专家纷纷发来贺信，认为这是卒中领域最为重要的进展，为下一版国际指南增加医疗质量控制内容提供了重要的研究数据。JAMA杂志专门请加拿大加尔加里大学的Michael D Hill教授为这项研究写了两页的述评。这项研究创新也告诉临床医生，医学创新不仅仅是一项具体技术，有时也是一种临床管理体系，一个系统解决方案。

为了使得医疗质量监测和管理更为科学系统，使更多的患者获益，2017年6月30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成立了国家神经系统疾病医疗质量控制中心（图5），这也是神经系统疾病临床创新的另一个里程碑。

图3 金桥工程的研究结果发表在JAMA杂志

图4 金桥工程的研究设计（图片由作者提供）

图5 国家神经系统疾病医疗质量控制中心成立仪式

国家神经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和国家神经系统疾病医疗质量控制中心将是驱动国家神经系统疾病创新发展的两部重要的引擎，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创新的激情和奉献将是这两部强大引擎源源不断的前进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