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思维在言语交际中的作用

周格林

摘 要：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们用来彼此交流思想，以达到互相了解的手段。思维分为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思维不能离开语言而赤裸裸地存在。人们经过思维活动而形成的思想本来是隐藏在头脑中的，要把这种思想表达出来，要被人理解和接受，就需要有物质外壳，就需要依靠语言将这种思想表达出来，并且是运用平实而生动的语言将其形象地表达出来。

关键词：语言；思维；工具

一、语言是思维的外化形式

语言的声音可以刺激人的听觉器官，使人能够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系统，通过刺激人的视觉器官而被感知。因此，不论是口语还是书面语，都可以使思想物化，都是思维的承担者。人们运用語言来进行思维和表达思维。概念、判断、推理都是思维的形态。概念不能脱离词语而存在，同样，做出的判断和推理也不能脱离语句而存在。

王希杰先生认为：“简单地说，语言是思想的表达形式，思想是语言所表达的内容。”[1]李先焜先生认为：“思维的过程同时也是使用语言的过程，或者说思维过程和语言过程是同一过程。不可能在语言过程之外还独立地存在着一个思维过程，也不可能在思维过程之外还独立地存在着一个语言过程。由于思维很难以直观的形式来观察和研究，人们只有通过语言来探索思维的过程。离开语言来谈所谓思维的形式，只能是一种空谈。”[2]思维必须依赖于语言才能进入交际领域，才能得到发展。同样，语言也必须依赖于思维，如果没有了思维，语言这一工具就发挥不了作用。

语言形成的过程其实是思维活动的过程。“人们在说话之前，头脑中往往先有一个要求表达的意念，然后经过思维活动，通过含有特定概念的词语进行组合，最后就生成一句句的话语。”[3]语言系统的产生和语言表达都是思维活动的结果，语言表达的形式和内容也是由思维决定的。所以，语言表达的实质就是思维的外化表现。

二、正确思维是准确表达和接收信息的先决条件

交际活动是说写者和听读者双方互动的过程。言语交际过程的基本环节是表达和理解。说话人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意思）组织成话语，听话人从这些话语中来理解对方的思想感情。言语交际的过程，是由表达到理解的反复过程。交际活动的过程，包括信息的编码，发送，传递，接收和解码等几个阶段。交际的双方凭借着话语而相互联系起来并组成了一个交际场。在这个交际场中，说写者是信息源，而听读者则是信息接受者，他们一个编码，一个解码。编码者把自己的思想感情物质化，用话语作为载体来传递信息；解码者则凭借着有形的可把握的话语来接收信息。编码者和解码者的思维正确与否决定着交际活动能否顺利进行。

在用语言进行思维和表达思维时，语言运用得准确还是不准确，表达得好还是不好，一方面有语言自身的局限性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决定于交际者思维能力的强弱和语言表达水平的高低。在思维活动中，按照逻辑规律来思考问题，保持思想首尾的一致性，并自觉运用逻辑规律来检验思维内容，保证思想的准确严密，同时，如果能灵活地运用语言，那么就可以使思维和语言、内容和形式实现和谐统一。如果思维不严密，语言表达也会出问题。思维的广阔性、深刻性、敏捷性是语言的生动性、灵活性、创造性的基础。思维越严密，语言表达越准确；思维越灵活，语言表达越生动；思维越广阔，语言表达越丰富。

另外，在语言范畴内经常提到某些病句用词不当、句法成分搭配不当等问题，究其原因，大多不是语言层面的问题，而是思维出现了混乱。例如：

（1）1997年6月，国家环保局在京发起清除白色污染宣传月，铁道部沿京广、京哈、京沪线展开治理白色污染万里行。（《每天少用一个塑料袋》《天津青年报》1998年2月12日）

（2）跳空中芭蕾不仅需要运动员身材柔软，更需要的是身体素质要好，要有力量，不怕晕眩……（《空中芭蕾及其创始人斯图尔特》《中国体育报》1998年2月21日）

例（1）中的“发起……宣传月”、“展开……万里行”从语法上看，都有动宾搭配不当的问题，但究其根源，还在于思维的不严密。“发起”是发动、组织的意思，“发起”的对象应是活动之类。而“宣传月”是一个时间概念，“时间”是不能被“发起”的。“发起……宣传月”后，应增补“活动”一词。同样，“展开……万里行”后，也应增补“活动”一词。“展开”是张开、铺开、进行的意思，一般要与“活动”等搭配。“万里行”是一种移动行为，不具活动的明确含义。例（2）属于词义误用，从逻辑思维上看，就是概念运用不当。“身材”是指身体的高矮胖瘦等。说一个人身材如何，是说这个人的身体外形如何，并不反映身体的内在特点。这里的身材应改为“身体”。“身体”可以指人或动物的躯干和四肢。

这两个例子说明，由于作者没有想清楚，思维不清晰，语言表达也就跟着出了毛病。薛玲在《常见病句辨析》一书中说：“语言表达中的错误百出跟逻辑思维上的混乱不清直接相关。思维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反映借助语言来实现，语言是进行思维和表达思维的工具。语言表达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思维水平的高低，思维的逻辑性制约着表达的准确性和条理性。”[4]

交际活动的目的是交流思想。王希杰先生说：“交际活动的过程是：一方面用语言描述客观事物来表达说写者的思想，另一方面通过语言把握客观事物以理解说写者的思想。”[5]语言是交际的工具，是表达和理解的中介。表达是由思想到语言的过程，理解是由语言到思想的过程。在交流过程中，说写者把既成思想用语言表达出来，听读者通过语言来接收其承载的思想。如果接收失败，那么交际是不成功的。说写者的思想通过语言外化，听读者又根据语言内化为思想。有效的交流，应是说写者所要表达的思想与听读者所理解接受的思想相一致。说写者的编码活动只是交际效果得以实现的一个基础、一个前提，交际效果的最后实现，还得由听读者来完成。如果听读者的思维不正确，与说写者所表达的思想偏离较大，那么接收过程就会产生很大的信息差，接收的结果也是不准确的。例如：

在《三国演义》第四回中，曹操刺杀奸臣董卓不成，逃出京城，与陈宫一起飞马逃往故乡。行至成皋地方，天色已晚，曹操遂投宿于吕伯奢家中。吕伯奢是曹操父亲的结义弟兄，他热情招待曹操两人。安排两人住下之后，吕伯奢吩咐家人弄菜，自己拿着酒壶，骑上毛驴出去打酒。曹操坐在房中，忽然听到房后有磨刀之声。曹操说：“吕伯奢非吾至亲，此去可疑，当窃听之。”两人潜步入草堂后，听到有人说：“缚而杀之，何如？”曹操心想：坏了！他们一家想把我们两人绑起来杀掉。于是曹操就对陈宫说：“今若不先下手，必遭擒获。”遂拔剑直入，不分男女，见人就杀，一连杀死八口。杀至厨下，却发现那儿绑着一头猪。这才发觉杀错了。原来吕家“缚而杀之”的是这头猪，而不是曹操和陈宫。陈宫埋怨曹操多疑，误杀好人。

“缚而杀之”的“之”，本来是指一头猪，曹操却误以为是指自己，结果搞错了对象，错杀了不少人，造成了天下大冤！

参考文献：

[1]王希杰.汉语修辞学[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3：28.

[2]李先焜.语言符号与逻辑[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46—47.

[3]转引自常敬宇为王占馥《思维与语言运用》写的序.广东教育出版社，2003：7.

[4]薛玲.常见病句辨析[M].张盛如、骆小所主编.北京：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00：316.

[5] 王希杰.汉语修辞学（修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