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一流大学校长如何展现道德领导力

刘爱生

摘 要：“道德领导力”这个概念的提出，对大学校长的道德品格、思想境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通过对美国一流大学——范德堡大学宿舍楼更名事件的解读，发现大学校长在掌校过程中充分展现了道德领导力，表现为：坚持良知，维护大学精神；以身作则，敢于承担风险；高瞻远瞩，保护大学与公众的最佳利益。这一切建立在大学自主和校长人格独立的基础之上。

关键词：美国一流大学；大学校长；道德领导力；范德堡大学；宿舍楼更名；高登·基

“道德领导力”这个概念最初由美国学者詹姆士·伯恩斯（James Burns）于1978年提出，一开始针对的是公司主管，后被延用到其他组织或机构的领导者。道德领导力对于领导者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它是领导者自身获得合法性和可信性的基础。领导者只有在管理中真正展现道德领导力，才能确保其所作所为符合认可的伦理标准，才能确保组织或机构的运行合乎道德。[1]在高等教育领域，道德领导力之于大学校长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大学校长在学校内部治理过程中需充分展示个人的德性，即我们所说的“以德治校”；二是大学校长能够就社会上具有广泛争议的道德议题发出自己的声音，以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引领社会文明和精神。

一、道德领导力对大学校长提出更高的要求

“道德领导力”这个概念的提出，尽管并不要求大学校长成为圣人或伟人，但还是对大学校长的道德品格与思想境界提出了较高的要求。综合起来，包括以下三点：

第一，大学校长在治校中要以身作则、言出必行。作为一校之长，他/她不仅通过自己的行动与行为，而且通过自己的理想与信念，来影响和领导其他人。在涉及伦理道德的议题上，大学校长必须采取立场，说出真理，哪怕这一观点不受人欢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校长菲利普·克雷（Phillip L.Clay）就指出：“我认为一个合乎伦理道德的领导者，大部分时间要以身作则，做到言出必行；偶尔的情况下，才通过演讲影响他人。对于我来说，它意味着在涉及到伦理或道德的问题上，尤其是在有关正义的问题上，要毫不畏惧地表达个人的立场。之所以要不畏惧，是因为这个时候领导力需要你发声，并亲躬力行。因此，在我看来，（道德）领导力就是通过你的行动和言语，来影响其他人。”[2]

第二，大学校长要以一种与个人深层价值观和信念相一致的方式治校，即做一名真实型领导者（authentic leader）。这要求大学校长做到：第一，不伪装自己，顺从内心，而不是迫于他人或社会的期望；第二，承担领导职责不是为了地位、荣誉或金钱，而是出于一种信念；第三，根据自己的价值观和信念进行决策，而不是为了取悦他人或出于个人短浅的政治兴趣。[3]之所以需要真诚，是因为领导者的个人权威与权力就存在于其领导活动的“真实”之中。道德领导力就是运用这种权力，以赢得追随者发自内心的尊敬、信任和服从，并鼓舞追随者以极高的道德准则行事。对此，密歇根大学前校长杜德施塔特（James Duderstadt）就指出：“大学领导者的个人诚信与道德如有问题，是不太可能站在制高点指挥他人的，也不可能拥有道德领导力所必须的公信度。”[4]

第三，大学校长需要具有全局思维和深刻洞察力。他/她不仅要促进个体的才能发展，而且要提升整个团队的凝聚力，促进全校的发展。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前校长格拉哈姆·斯帕尼尔（Graham Spanier）就指出：“一个大学领导者不应该接受职位，除非他/她已经作好准备：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出于学校的最佳利益。”[5]大学校长的洞察力则体现在：他/她对哪些是“好声音”，哪些是“噪音”，能根据自己的良心和学识，作出准确的判断。

二、美国一流大学校长如何展现道德领导力

在不同时代，美国大学校长展现道德领导力的方式有所不同。自美洲殖民地學院建立起的很长一段时间，学院的规模很小，学生数量较少（几十到几百不等），教师数量也很少；校长多出身牧师，具有深厚的宗教与道德观念。在那个时代，大学校长展现道德领导力、处理道德议题的主要方式是修辞，即通过类似于牧师布道的演讲或富有感染力的雄辩。

随着美国现代大学制度的建立、入学人数的膨胀、大学校长来源的变化及其自身角色的复杂化，校长更多的通过决策与行动而非演讲来展现道德领导力。当危机来临时，大学校长如何因应（包括原则、战略和方式），可以集中展现校长的道德领导力。科罗拉多州立大学（Colorado State University）名誉校长艾尔·耶茨（Al Yates）指出：“危机时刻，人们急需领导力，这个时候失败的风险也最大。不过同时，这个困难时期也提供了改变与进步的绝佳时机。在大部分高校内，这样的危机每年都有一两次（如果实在不幸，可能会更多）。这些危机常常是没有预料的、不请自来的，但它给大学提供了一个非常宝贵的窗口。通过这个窗口，大学可以向公众传递它支持什么、它的价值是什么。” [6]类似的，美国萨勒姆学院（Salem College）校长朱莉安娜·思里夫特（Julianne Thrift）说道：“大学校长必须把处理危机的行动与大学基本使命和社会根本价值联系起来。大学校长负有一个特殊的责任，即利用危机向所有选民再度强调基本价值与基本使命。”[7]

下文将以范德堡大学的宿舍楼更名事件作为个案，具体阐述当代美国一流大学校长如何在校园危机中展现道德领导力。范德堡大学（Vanderbilt University）是美国著名的私立研究型大学，地处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市（Nashville，Tennessee）。学校创建于1873年，是美国南方的少数名校之一，享有“南方哈佛”的美誉。在2017年《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U.S.News & World Report）发布的全美最佳大学排名中，范德堡大学列第15位。

（一）范德堡大学宿舍楼更名事件缘起

在范德堡大学教育学院校区，有一幢学生宿舍楼名为“南部邦联纪念堂”（Confederate Memorial Hall）。该幢宿舍楼始建于1933年，由南部同盟女儿联合会（United Daughters of the Confederacy，以下简称“UDC”）①捐资50，000美而成（最终花费为150，000美元）。UDC捐资的目的是：向下一代的教师灌输一种美国南方的视角，并希望后人借用南方视角来审视全美和全世界所发生的事件；捐资的条件是：（1）UDC可以核准入住该宿舍的年轻女性的文凭与血统；（2）宿舍楼使用“南部邦联纪念堂”一名。在那个时候，这个名字并没有引起多少麻烦和冲突。因为当时黑人学生还不允许进入范德堡大学，黑人的社会地位问题还没有成为全国议题。

2002年9月，校方决定把“南部联邦”（Confederate）一词删掉，而只保留“纪念堂”（Memorial Hall）。②校方之所以在此时决定删掉“Confederate”，是因为这个词日益与范德堡大学的价值不相符。众所周知，为了继续维护黑人奴隶制，1861年美国南方的十一个州宣布脱离美国，成立了“美利坚联盟国”（Confederate States of America），随后引爆美国内战。内战虽然结束了美国南北分治和奴隶制，但时至今日，不少美国南方人仍认为南方是被北方侵占而非南北统一，骨子里仍保有对黑人的歧视。对于黑人而言，“南部邦联纪念堂”这个名字是视觉和听觉上的提醒：非裔美国人曾经是奴隶。因此，它的存在是一种赤裸裸的种族歧视，是一种“排斥的符号”，是“过去种族隔离、奴隶制的延续，与我们的国家和大学的最高理念严重冲突，并且给当下结束种族隔离与冲突的持续努力蒙上阴影”。[8]正是这个原因，非裔美国学生拒绝踏入此楼，许多来校观光的高中生看到这个名字之后，转而选择其他高校，使得范德堡大学多年以来缺乏多样化的诟病雪上加霜。此外，对于许多美国北方来的学生而言，这幢宿舍楼的名字使他们感到困惑：为什么范德堡大学还保留这样一幢宿舍楼——往好的方面说，它不过是一个落满灰尘的遗物；往坏的方面说，它是一个痛苦的历史记忆。[9]

当校方决定更名的事件对外公布后，马上引起一部分人的激烈反弹。首先站起来反对的是UDC。他们认为，范德堡大学的行为违反了契约，并把后者告上了法庭。他们坚决反对范德堡大学单方面的更名行为，认为追求多元化和多元文化主义没有错，但也应给美国南部联盟的后代留有立足之地。[10]与此同时，时任大学校长高登·基（E.Gordon Gee）和掌管公共事务的副校长麦克·舍恩菲尔德（Mike Schoenfeld）的电话总机和电子邮箱顿时涌进了各种愤怒的消息与漫骂，指责范德堡大学成为政治正确的温床，并威胁永不给学校捐赠。此外，二人的讽刺漫画充斥着纪念南部联盟的各大网站。

（二）范德堡大学校长的危机应对

美国是一个个体主义盛行、追求个人自由的国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利益诉求。对此，俄罗斯诗人弗拉基米尔·克雷奇（Valdimir Korotich）在美国大学进行了两个月巡回演讲就有如下感受：“试图取悦美国听众是徒劳的。因为在20名听众中，可能有5个人持这种观点，7个人持那种观点，还有8个人可能根本没有观点。” [11]正是这个原因，在美国任何一个决策，即便多数人看来是正当的、合理的，也会遭到一小部分激进主义者的反对。对于决策者而言，此时要坚持立场、稳住脚根，等反对者的情绪得到宣泄并归以平复之后，事件也将慢慢降温。

范德堡大学校长高登·基深谙美国的人性特点，尽管面对各种漫骂和挖苦，但他仍按兵不动。宿舍楼更名事件一开始也朝他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当更名事件刚要降温时，范德堡大学的一位热心政治活动的数学教授乔纳森·法利（Jonathan Farley）在当地报纸上发表了一篇社论。他在社论中指出，美国南部联盟老兵不应该被当作英雄代代膜拜，相反他们是叛国者，理应走向绞刑架。法利的言论一出，则又一次把该事件推向顶点。上文提到，至今许多美国南方人仍有一种被北方侵占之感，一种被剥夺特权之感，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经济上；他们仍坚信南方有朝一日会东山再起，为自己作为南方人而骄傲，并一直努力维护美国南方的文化、传统与认同。因此，法利的言论对这些人构成了巨大的侮辱和伤害。他本人立即收到死亡威胁，不得已躲了起来。同时，校长高登·基也收到死亡威胁，并在学校警察的陪同下在办公室度过一天。一些南部联盟的狂热者要求法利、校长和公共事务副校长辞职，认为范德堡大学的更名行为是一种最糟糕形式的“政治正确”。

尽管受到死亡威胁和学校捐赠减少的潜在可能，但时任校长高登·基仍坚定立场，并予以反击。首先，他在当地报纸撰文阐明学术自由的内涵，并坚决捍卫法利教授受到保护的言论自由权。其次，阐述自己的大学理念。他指出，一个大学的符号应该与其价值相一致，而不是相抵触。继续沿用“南部邦联纪念堂”一名与范德堡大学追求平等、同情是相矛盾的，不利于创设一种友善的环境。大学作为一种乌托邦实验，在本质上是建立在这种信念之上：人的心灵能超越肤色、性别、文化渊源、年龄或身体能力。最后，权衡利弊，坚守大学精神。他说道：“我知道，当我做出这个更名决定时，注定会给一些南方人带来心理上的伤痛。但是，继续保留这个名字所付出的代价更大，无论是在道德上，还是在伦理上。一方面，这个名字是种族歧视与偏见的符号；另一方面，继续沿用这个名字会继续加深人们对范德堡大学的刻板印象，即它是一所深陷遥远过去而不能自拔的地方性高校。在这种情境下，作为一个大学领导者，我只能权衡哪方受到的伤害更大，哪一种损失对大学精神与理念带来的损失最小。范德堡大学想要成为一所伟大的南方大学、令所有人尊敬的全球性大学，就只能忍受一点小小的‘伤痛了。”[12]

（三）范德堡大学校长道德领导力的展现

从这个案例中可以看出，范德堡大学校长高登·基具有自己独特的大学思想与理念，在危机处理中彰显出很高的人格魅力和精神境界，展現出很强的道德领导力。

第一，坚持良知，维护大学精神。在现实生活中，不乏这样的大学校长：在各种场合大谈大学的价值与理想，但一碰到阻力与挫折，就可能打“打退堂”或“言不由衷”。在此案中，当更名的决策面临巨大的阻力时，校长高登·基并没有退却，而是依然基于自己的良知和判断，坚持着他的大学理念：大学的符号与其价值应该相一致。在他看来，大学是社会良心的机构，除了拥护大学自治和学术自由，还应追求公平正义，强调兼容并包。在此事件中，“南部邦联纪念堂”这个名字，由于历史的因素，形成了一种种族歧视的符号，进而威胁到范德堡大学的价值观与使命。

第二，以身作则，敢于承担风险。在纷繁复杂、利益交错的社会中，大学校长发挥道德领导力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例如，大学校长反对政府官员的某项政策，将有可能招来政治上的报复；大学校长如果对某企业的不诚信行为进行批判，极易疏远潜在的捐赠。因此，发挥道德领导力需要大学校长具有道德勇气、决心和定力。在此案中，校长高登·基由于坚持更名的决定，不仅招致UDC的起诉，而且校友威胁拒绝捐赠，甚至包括死亡威胁。但是，基于他对大学价值和精神的认识与坚持，他并没有向外部反对力量妥协。在美国这样一个追求民主、强调兼顾各方利益的社会，这种坚持是需要巨大道德勇气和睿智的。他本人就承认道：“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坚信大学的决策在伦理上是正确的，此事件激起的狂热，包括各种讽刺我的滑稽漫画像和死亡威胁，可能会使我发生动摇。”[13]

第三，高瞻远瞩，保护大学与公众的最佳利益。在现实生活中，常会遇到功利性、眼光狭隘的大学校长：他们为了个人的办学政绩，不惜降低或抛弃道德准则；抑或只关注大学这个小集体的眼前利益，而牺牲公共利益。在此案中，校长高登·基表现出深刻的洞察力、全局思维和高瞻远瞩的能力。他的更名决定，既是他对大学精神守护的结果，也是他全局思维的体现。（1）历史与当下：范德堡大学宿舍楼的名称虽然是一个历史遗留的产物，但在当下它成了种族歧视的符号；（2）地方与全球：范德堡大学是满足于做一个偏安于美国南方的地方高校，还是成为一个在全球都具有影响力的大学；（3）集团利益与公共利益：更名伤害了南部同盟女儿联合会的利益与感情，但不更名则伤害了大学的精神、社会的公平。

三、结语

当下，美国大学校长道德领导力的发挥面臨着一定的挑战，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大学经费的短缺。为了筹措到足够的经费，一部分美国大学校长有意无意间忽视或淡化了道德领导的职责，而把主要精力放在资金筹集上，甚至出现一些大学校长为了经济利益，忽视或掩盖校园内部的不道德行为和违法行为。[14]尽管面临诸多挑战，但不能简单地认为，美国大学校长的道德水准已经下降，放弃了道德领导的职责。事实上，美国大部分大学校长，尤其是一流大学的校长，在治校时仍展现出足够的道德领导力（主要通过行动，而不是言语）。[15]上文的范德堡大学宿舍楼更名事件，就向我们生动地展示了美国一流大学校长在面临危机时是如何展现道德领导力的。

美国一流大学校长之所以仍能一以贯之地发挥道德领导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一，美国大学具有独立的法人地位。美国大学尽管难以不受政府和市场的影响，但基本上能决定自身的命运。大学只有具备自主性，“才会有明确的责任意识，才会有相应的道德担当，才能最终进化出必要的制度伦理与组织德性。”[16]其二，美国大学校长具有独立的人格。尽管美国大学校长的遴选是由董事会决定的并需要向董事会负责，但作为一种约定俗成，大学校长一旦掌权后，董事会就不能随意干预。这基本上决定了美国大学校长的自主性和独立性。一个人只有人格的独立，他/她才有思想上的自由，才会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信念。在此基础上，他/她才会形成批判精神和道德担当，并会为了自己的信念坚持下去。

注释：

①南部同盟女儿联合会创建于1894年，是美国南部联盟老兵的女性后代组建起来的一个协会。它的主要职责是保存和维护南部联盟老兵的记忆，尤其是她们那些在美国内战时期战死于沙场的丈夫、儿子、父亲和兄弟。

②在2002年之后，范德堡大学在所有的官方出版物和文件中不再使用“Confederate Memorial Hall”，而只用“Memorial Hall”，但直到2016年8月15，学校才把宿舍楼上“Confederate”这个词去掉。事情是这样的：当学校决定更名后，南部同盟女儿联合会（UDC）立即起诉范德堡大学的更名事件，结果一审败诉。UDC不服，官司打到田纳西州法院，法官判决如下：“confederate”这个单词与奴隶无关，而与抵御北方入侵的美国南方联邦军队阵亡的战士有关。学校想要更名，需把当初建宿舍楼的经费返还给UDC。考虑到通货膨胀，当时的5万美元等于现在的120万美元。但范德堡大学予以拒绝，表示学校宁愿把这些钱用于其他用途，而不会返还给一个与其价值观不合的组织。更名事件就此暂搁。2016年8月15日，学校收到一笔120万美元的匿名捐款，指定用于更名，此事才完结。

参考文献：

[1]萨乔万尼.道德领导：抵及学校改善的核心[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37.

[2]Maldonado，Nancy L.，and Candace H.Lacey.Defining Moral Leadership：Perspectives of 12 Leaders[J].Florida Journal of Educational Research，2001（1）：79-101.

[3]智库百科.真实型领导[EB/OL].[2017-10-01].http：//wiki.mbalib.com/wiki/%E7%9C%9F%E5%AE%9E%E5%9E% 8B% E9%A2%86%E5% AF%BC.

[4][15]Duderstadt，James J.The View From the Helm：Leading the American University During an Era of Change[M].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2009：227，227.

[5][6][7][9][12][13]Brown，David G.，ed.University Presidents as Moral Leaders[M].Praeger Publishers，2006：363，22，23，30，36-37，29.

[8]Marina Koren.The College Dorm and the Confederacy[EB/OL].[2017-10-01].http：//www.theatlantic.com/news/archive/2016/08/vanderbilt-confederate-hall/495941/.

[10]The Washington Post.Vanderbilt Sued over Halls Name Change[EB/OL].[2002-10-18].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archive/politics/2002/10/18/vanderbilt-sued-over-halls-name-change/ 88c18d4e-6d83-4b6f-abfb-76b8149a1fcf/.

[11][荷]吉尔特·霍夫斯泰德，格特·扬·霍夫斯泰德，著.文化与组织——心理软件的力量[M].李源，孙健敏，译.北京：中国人民出版社，2010：108.

[14]王欣.校园性暴力与橄榄球丑闻：重新审视美国的高校管理和领导道德[J].苏州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6（4）：118-125.

[16]王建华.道德危机中的中国大学[J].大学教育科学，2010（2）：8-15.

（责任编辑 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