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明式家具传统装饰纹样在现代家居中的传承

李雪，肖晴，唐玉情，方玲，康文豪，张晗

（安徽科技学院建筑学院，安徽 滁州 233100）

0 前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到“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是实现中国梦、建立文化自信、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促进国家软实力建设的手段之一。我国古代家具讲究工艺手法，力求图案丰富、雕刻精美，表现出浓厚的中国传统气派，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其独特风格与样式，对世界不少国家产生过深远影响，而在这之中明式家具更胜一筹。本文通过对明式家具传统装饰纹样的研究，探讨其发展过程、装饰纹样种类题材及特点，提出了明式家具传统装饰图案在现代家居不同空间中的创新应用，为传统家具装饰纹样的传承提供了参考。

1 明式家具传统装饰纹样及发展

随着时代的发展，家居的装饰作用愈渐突出，蔡元培先生曾说过“装饰者，最普遍之美术也。其所施之技，曰刻、曰铸、曰编、曰织、曰绣、曰绘。”可见装饰在家居行当中十分的必要，明式家具中就通过各种类型的花纹图案进行装饰美化，使得家居异彩纷呈，雅俗共赏。

明式家具是指流行于明朝时期，并形成美轮美奂的视觉效果、鲜明的艺术特色以及精湛的制作手法的一种家具式样的总称。明式家具中的装饰图案以其直接的方式反映时代特色以及人们生活的方式。在造型和色彩上，它更强调物品之间的协调性和对比性。这些图案或是沿着规律性骨骼、非规律性骨骼、重复骨骼、渐变骨骼、发射骨骼等一定的排列秩序，或是直接反映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后期经过艺术创造，产生复杂多变的纹饰效果，使物品平添情趣的同时更让使用者获得丰富的精神享受。所以，明式家具中的装饰装饰图案不仅具有使用的功能，而且更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

1.1 明式家具的早期

一定的政治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明式家具的发展也是如此。经过战乱后，明初为了恢复经济，采取了恢复农业生产、改革工匠制度等鼓励发展措施给予了明代手工业一定的自由性，人们可利用自由时间进行手工业的创造和生产，使得手工艺得到了一个较为快速的提高。手工业的发展也推动了商业贸易的发展和城市的逐步繁荣。当时社会名流和富商大户本着农本思想，在赚取一定的经济利润的同时开始建宅购地使得建府立宅逐步兴起，家具需求逐渐扩大。这些众象因素极具刺激家具市场，因此家具事业市场开始稳定，家具早期的萌芽在民间逐渐发展起来。而早期明式家具的雏形是比较粗糙的，在装饰花纹上还没有太多的变化和寓意，尤其是吉祥花纹还没有被广泛运用，当时的社会整体显现可看出家居的使用功能要远远大于审美功能。

1.2 明式家具的发展

初期发展后，八股取士，使得许多文人士大夫政治不得志，郁郁寡欢之下投身到了文艺界。文人士大夫志趣高洁并富有诗情画意，思想上又能与能工巧匠逐渐融合交流，将他们从书法中带来的韵律和灵感以及自己的审美体会一起融入到家具中，使得家具有了灵魂与内在。这个时期家居用品的发展逐步前进，尤其在制作上也不断趋于高档化、艺术化。其次，富豪权贵们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极具追求名贵家居用品，以其通过家居用品的雍容华贵和典雅精美来表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品味高尚。因此，在家具的装饰纹样和材料上开始精挑细选，精心制作，多方变化，以造就家具中的良品、精品为主。

1.3 明式家具的高潮

明中期资本主义萌芽已经萌发并得到了较快的发展，商业和手工业也得到了极大进步，文人、士大夫和手工业者有了高度的精神领域上的契合，同时雕刻、镶嵌、晕染、涂料、抛光等技艺也极大成熟，此外，国内外交流频繁，明式家具走出国门，典雅的明式家具广受国际大众喜爱，样式多样，装饰图案精彩纷呈，从此明式家具自成体系。这个时期，明式家具无论在制作工艺上还是装饰花纹上都已经达到巅峰，尤其在装饰花纹上，纹样多种多样，或是刻画现实生活，或是镌刻祥云龙凤临摹人物传说，这些图案都极大的反映出了时代、社会、生活、文化的蕴意背景。

2 明式家具传统装饰图案的种类题材及特点

2.1 花草纹样

花草图案是明式家具中最常见、运用最多的一类图案。历史上最早的花草图案出现于新石器时代，常见于陶罐、陶碗之上，并以黑色图案为主，以对称或流动的二方连续排列方式出现。到了明代时期，花草纹样已经极大丰富，常见的有卷草、莲纹、荷花、牡丹、芙蓉、海棠、四瓣花瓣、缠枝花纹、折枝花纹、瑞草纹、宝相花纹图形等。而这些花草图形皆来源于生活中对花草实物造型的抽象概括，采用夸张与简化、添加与组合、重复与求全、抽象与综合的多种手段综合表现，并提取多种花卉元素，简化形态，进行组合搭配，使得花纹样式秀丽纤巧，形成了轻松自由的装饰风格。如常用的卷草花纹（如图1），以婉转线形为基调，回转迂回，富有韵味。而这种纹样一般采用透雕或浮雕的方式镌刻在桌几、床榻牙子、椅子、柜格的劵口上装饰美化，使人赏心悦目。

图1 卷草纹

2.2 动物纹样

动物纹样在明式家具中也十分常见。新石器时代中,彩陶艺术上常见鱼纹、鹿纹、狗纹、猪纹等,造型庄重大方,古朴美观。而后到了明代也是极大的丰富了纹样类型，比如有大象、羊、警餐纹、夔龙纹、夔凤纹、蝉纹等装饰。在明代家具中常见多蟠璃纹（如图2）、龙凤纹、四神兽纹、牛、羊、虎、鱼、鹿等等。这些纹样有的采用抽象概括，有的则是具象模仿，刻画惟妙惟肖，除此之外，这些动物纹样的内涵韵味十足，具有很强的文化色彩。

图2 蟠璃纹

如家居中经常在门楣处选用龙凤纹，纹形随动物形态舞动，嵌于建筑中。龙凤在中国古代文化中有着丰富的含义，或是权力的象征，或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明代家具中的大多动物纹形都有类似含义，利用这些动物的美好生态属性来表达美好的追求和价值观。动物纹样不同于植物纹样，动物纹样的运用，就使得家居更加的生活化和情趣化，以及使得家居的想象空间，特殊含义绵延悠长，给人以心灵的启迪。

2.3 吉祥纹样

吉祥纹指运用象征、谐音等手法，组成具有一定吉祥寓意和审美的装饰纹样。吉祥纹起始于商周，发展于唐宋，鼎盛于明清。几乎明式家具中的花草树石、蜂鸟虫鱼、飞禽走兽的纹样到了图必有意、意必吉祥的地步。这些吉祥纹样大多蕴含“富、贵、寿、喜”寓意，每种纹样貌似平凡，却意味悠长。

吉祥纹一般有3种构成方法：一是以花纹表示；二是以谐音表示；三是以文字来说明。比如“鱼”的谐音是“余”，含有剩余的意思，年年有鱼即年年有余。再如蝙蝠被用来谐音幸福的“福”、福寿安康的福和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福；还有“鹿”与“禄”同音；“桂子”与“贵子”同音等。而文字纹通常是通过对字体进行变化、融合，故而使其具有极强的观赏性和美好的寓意，常见的文字纹有福字纹、喜字纹等（如图3）。吉祥纹不仅有着很强的象征性，而且用作装饰，给人以无尽的幻想，体现了人民对生活的极大热爱。

图3 喜字纹

图4 万字纹

2.4 几何纹样

几何纹样是一种原始的装饰纹样，多通过点、线、面组成多种有规则的几何图形。在明代家具中最常见的几何纹样有“卍”纹、冰裂纹、回纹、云纹、云雷纹等。

2.4.1 “卍”字纹

“卍”字纹是（如图4）以连续的“卍”字作为基本形，在水平方向上规律性重复排列，产生规整变化的视觉感受。“卍”字纹纹饰变体繁多，多在明式家具的坐凳、屏风和窗上雕刻。“卍”字来源于佛教，连续排列“卍”字能给人一种平心静气的感觉，使人坐得住、躺得下、看的进。其次，“卍”字纹象征绵延重复、万福攸同，这种几何纹的创立更能表达出劳动人民对福寿安康的期盼与祈望。

2.4.2 冰裂纹

冰裂纹（如图5）取自于陶器烧制过程中受热不均及膨胀系数不同导致的独特开裂纹路。由于冰裂纹的造法独特，有着勉励苦学进取的含义，故而在明式家具中也多地使用。如在窗棂门楣上，使人抬头观之，有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教育寓意，无形之中感染观者。

2.4.3 回纹

“回”字在《说文解字》中的解释是：“回，转也。从囗，中象回转之形。”回纹则指以横竖折绕组成如同“回”字形的一种传统几何装饰纹样，可二方连续和四方连续。回环反复的形状，延绵不断，因此人们赋予了回纹连绵不断、吉利永长的吉祥寓意。回纹（如图6）的样式也是多样，大致分为方回单体型、减笔组合型、正反“∽”型、一笔连环型4类。明清时期则是将这几类回纹运用到了极致，在家具上更是广泛运用。

图5 冰裂纹

图6 回形纹样式

3 明式家具传统装饰纹样在现代家居中的创新应用

当今面对普通百姓的日益增长的住房需求，十九大报告中强调要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加快建立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现阶段中，小户型住房仍是大多百姓的首选，两室一厅、两室两厅的住房包含了客餐厅、卧室、书房、厨房、卫生间等基本的生活空间，结合明式家具装饰纹样，营造具有中华民族传统特色的室内设计风格，打造独具特色的家居空间。

3.1 客厅、入户等动态空间

客厅、入户空间（如图7）是进入家的第一空间，对其进行相对应的设计处理不仅让入住者有着美的体会，更能让居住环境给人以舒适的感受。在现代家居的装饰风格的特征中大多遵循着“少就是多”的美学原则，而装修风格所呈现的形式代表着主人的文化与素养，亦如古代文人雅士通过园林来寄托自己的理想抱负一样，表达自己对某种生活的向往，来营造自己向往的某种氛围。而这也与明代家居“古、雅、精、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现代人的家居格局中，木制家具往往脱颖而出，采用明式家居特点，让木头芬芳和植物盆栽点缀，使人感觉置身于自然，感到身心舒畅。与此同时，明代的家具的卷草纹样式往往出现在这类空间中，卷草纹疏朗流畅的线条，配合着空间的木香、花香和茶香，营造出另一番空间。

3.2 卧室、书房等静态空间

在家居日常活动分区中，卧室、书房等属私人空间，其主要功能是休息、学习等。它们的图案、色彩往往主宰了这类静态空间的格调。

图7 现代家居动态空间

图8 现代家居静态空间

明式家具装饰纹样在卧室（如图8）、书房等静态空间中的应用可以营造休闲、优雅、古风古韵的氛围。如床栏直条和横条、床腿与牙板，通过几何纹、回纹等纹饰之中镂空相间的地方传递出虚影的跳动和光影变幻的效果；架中的节形短柱、低柜承重框边、屏风细部与整体框架，粗细匀称并于外表面刻上植物纹：梅兰竹菊、莲纹……以表现其志趣高洁；橱柜、多宝槅的形态、隔与格之间的空间安放都与明文化中的古、雅、精、丽有着一定关系，其所展现的式样大多为人物纹、动物纹，使无意间的感官效果在思想上呈现乐趣亦或者教育效果。

4 结语

十九大报告指出，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美好生活的创造离不开居住空间，家居空间直接影响着每个民众的生活和工作状态。将明式传统文化中的相关装饰型结构中的纹饰以及相关雕刻手法，通过创新并与现代技术和材料融合运用于现代家具设计中，将明文化中古、雅、精、丽四大特点与当地历史、民俗本土文化相结合，做到实用与美观的完美统一，和谐、自然、典雅的透出智慧与灵性，体现出人性化的审美，并与实际功能和使用意义有机地结合起来，设计出具有时代气息，符合现代人审美需求的新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