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时光
2018-07-19
我的中学时光是在福建省上杭县通贤中学度过的。
通贤中学的前身为创建于清朝道光年间的“太平文馆”,1951年乡亲们捐工捐料进行扩建,直到1969年才创办中学,1976年增办高中部,1979年秋恢复为初级中学。经过1994年的扩建和2006年的完善,建成完全封闭的校园。在我小时候,乡亲们提到通贤中学,仍然习惯称呼为“文馆里”。通贤中学位于两条溪流交汇的三角洲头,乡亲们形象地称为“双溪洗笔”的地方。学校的后山犹如大钟,接续了西北方向形如笔架的山峦的连绵之势。在学校前方东北方向的枫云岗上,有一座人工堆筑的文峰岽。由此可见,先贤们在选择校址时真是想方设法,希望学校可以在优雅的环境中为通贤培育英才。
通贤地处偏远的山区,经济发展长期受到地理环境和交通条件的限制,居民的受教育水平偏低。通贤中学的创建与发展,整体性地提高了通贤民众的受教育水平,提升了通贤人的综合素质和社会竞争力,进而推动通贤社会、经济、文化的快速发展。具有初中以上学历的通贤人,95%以上都是通贤中学的校友。在各个行业做出卓越贡献的通贤人,绝大多数都在这个摇篮里接受过磨炼和洗礼。他们以通贤中学作为起点,走向远方的世界和开阔的人生。就办学条件而言,通贤中学长期在艰苦中创业,因而能够办成现在的规模,建成现代化的校园,获得各种荣誉,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真是特别了不起。
从1980年秋天至1983年夏天,我在通贤中学读书期间,大多数校舍都是夯土建筑,没有专用的运动场。记得上跳远课时就在路边上,临时的沙坑还是老师带着同学们挖出来的。当时学校在小溪边上还有一片稻田,上劳动课时,老师就带领我们插秧、割稻。寄宿的同学都是两个人共用一个铺位,每天到校门外的小溪里洗碗、洗衣服。记得每个学期开学时,家长们都要挑两担木柴到学校,交给厨房,用作蒸饭的燃料。那时,我周围的同学们,都是周末从家里带来一钵子酸菜,吃上一个星期。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每到冬天都有晨跑,老师带着我们冒着严寒,沿着公路跑到东里村和大东村。月光照着满地的薄霜,嘴里呼出的白气和飘荡的雾气混在一起,多年之后,这一场景还会时不时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重现。在这里,我们不仅接受知识训练和文化熏陶,还接受意志和品质的锤炼!
我认为应该特别感谢通贤中学的老师们!他们默默奉献,薪火相传。由于学校图书室藏书有限,我读初一时经常向克良老师借书看,读初二时又去麻烦龚福生老师,把他们的私人藏书都看了个遍。曹永清老师教我初三的化学,我经常和他讨论解题思路。有一次期中考试,我做的一道大题一开始被判为错误,年少气盛的我据理力争,曹老师又去翻阅了不少资料,最后改判为正确。曹老师还语重心长地跟我谈了一次,他说,我的方法是对的,但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建议我考试时还是要用简便方法,不然中考时只能根据标准答案判分,到时遇到类似情况,是不可能得分的。当时全校只有一个英语老师——王岳高老师,他根本忙不过来,因此我这一届到了初二才开始学英语,到初三毕业时才学到第四册教材。王岳高老师特别负责任,记得有一次吃完晚饭后,一帮学生都跟着他在乡村小道上散步,头顶上常常有成群的蚊子相随,他却始终热情地为我们解答学习中遇到的问题。他因病英年早逝,令人痛惜,真可谓鞠躬尽瘁!
为了在中考时跟上其他学校的英语教学进度,我只好提前自学。做我初二班主任的王如信老师,他执教的学科是数学和物理,却亲自帮我检查单词背诵情况。已经过世的阙耀文老师、黄宜波老师,他们都对学生严格要求,又注意方式方法,循循善诱。还有我初一的班主任曹玉珍老师,他后来在龙岩市教育局工作。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铁山的造纸厂工作,他觉得那儿不适合我,专门把我推荐给一些老乡,看看能不能帮我调动工作。这种雪中送炭的关切,至今让我觉得温暖。老师们朴实、奉献的精神,已经成为通贤中学的优良校风。
最近十几年,每次回通贤老家时,都会从我的侄儿、外甥的嘴里听到通贤中学新一辈的老师们的感人事迹。不止一次,我在乡村小路上遇到外出家访的老师们,由校长和老教师带头,他们要么去做中途辍学同学及其家长的思想工作,要么去做后进同学的帮扶工作。他们扎根通贤,孜孜不倦,正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可以说,中学阶段的老师们在我少年时期的内心埋下了一颗种子,慢慢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引导我以他们为榜样,将教师作为自己的职业和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