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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与施松卿:“坏学生”遇上“病美人”

2018-07-13潘逸群

文萃报·周五版 2018年36期
关键词:物理系右派西南联大

潘逸群

同一年考入西南联大

施松卿眉目清淡,肤如凝脂,笑起来还有淡淡的雅韵,因为身体娇弱、总是被人称作“病美人”,说她像林黛玉。然而这个“病美人”却并不是躲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施松卿出生于福州长乐,与大才女冰心、林徽因是老乡,父亲是马来西亚著名侨领施成灿。

施松卿高中毕业后考进了当时中国最好的学府——西南联合大学。1939年,21岁的施松卿来到昆明,就读于物理系,与杨振宁同班。却不想,没过多久她被诊断患有肺结核。物理系的课业繁重,施松卿思虑再三,只得转去生物系。

与施松卿同一年考入西南联大的汪曾祺是国文系有名的学生。可那时他出名并不是因为才华,而是因为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自由散漫的汪曾祺是许多老师眼中的“坏学生”。

当时西南联大的男同学远远多于女同学,施松卿长得好看,时常穿一身“阴丹士林”旗袍,有着弱柳扶风的身姿。追她的男同学很多,但都被施松卿拒绝了。这众多追求者中,偏偏就没有汪曾祺,他们的相识是在毕业之后,仿佛冥冥之中的定数。

从知音到恋人

1945年夏天,施松卿毕业了。因战争原因,家中无法给她稳定的经济支持,为谋生计,她到昆明的中国建设中学任教,在那里她遇上了同去教书的汪曾祺,和他成了同事。她在报刊上读过他的文章,知道他是沈从文的得意门生。她很喜欢他的文章,只用最简单寻常的字句,却独有一种别致韵味,叫人一读难忘。施松卿觉得,这种水磨功夫绝不是一朝一夕能达到的。一次,当施松卿把汪曾祺作品的读后感当面说给他听时,汪曾祺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仿佛知音的久别重逢,他很感激她的懂得。而她全然不顧羞怯,静静地跟在他的身边。

有了爱情,再困苦的生活也是甜美的。那时汪曾祺在创作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将心爱的她写入作品之中,在他早期的小说《牙疼》和《落魄》中都有施松卿的影子。

因为懂得,所以宠爱

1950年的夏天,他们的爱情结成了正果。婚后,汪曾祺到北京市文联上班,而施松卿于1952年调到新华社,成为外文部的记者。

那是他们最快乐的几年。然而,动荡的岁月疾来,汪曾祺因为一首《早春》的诗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1958年,他被下放到了张家口劳动改造。

临行前,施松卿为他准备好要带的东西,还用80块钱给他买了一块苏联表。那时候,80元是一大笔钱,手表更是奢侈品,可她执意要买,对即将远行的丈夫,一心想买他最喜欢的给他。

汪曾祺在“右派”岁月里乐观向上,和别人全然不同。他不在家的日子,3个孩子上幼儿园都是全托,除了工作,所有的家务重担也落在了施松卿瘦弱的肩上。夫妻二人都豁达处世,一家其乐融融,好似不曾受过岁月的伤。

苦难终于过去,已是耄耋之年的汪曾祺应聂华苓夫妇的“国际作家写作计划”邀请,去美国访问和创作。他在几千米高空的飞机上写家书:“松卿,我好想你。”一如年轻时的浪漫。

两人的日子就像一壶陈酿,日久弥香,光阴就这样过去。1997年5月,汪曾祺病逝,一年后,施松卿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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