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每年万亿军费怎么花？

本报特约记者 石留风 任重 本报记者 郭媛丹

北约峰会11日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开幕，本届峰会最大的关注焦点就是特朗普与北约盟国就防务费用分摊比例进行的口水战。面对特朗普抱怨“其他北约盟国防务支出太少”的“推特攻势”，北约日前发布报告称，2018年北约成员国国防开支总额上涨1.84%，将超过1万亿美元。这也是2012年以来北约成员国防务开支首次突破万亿大关，如此巨额的防务开支的投向和用途，引起外界广泛关注。

北约军费从哪儿来

首先最受关注的话题是北约的军费到底有多少，它从何处来？据俄罗斯卫星网11日报道，北约10日公布的报告显示，2018年北约成员国国防开支总值上涨1.84%，并从2012年以来将首次超过1万亿美元。据北约官方数据，2017年所有北约成员国的国防开支总额为9587.1亿美元，而2018年将超过1万亿美元。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10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北约成员国2019年的军费开支将实现创纪录增长。

由于北约实行集体防卫制，在其他国家军费不足背景下，军事实力最强的美国自然便担负得最多。北约文件显示，截至2017年年底，美国的军费开支占到北约整体军费开支的72%。这意味着北约整体的军事防御能力已过度依赖美国军事能力，特别是在情报、监控、侦察、空中加油、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和空中电子战方面。

《环球时报》记者查阅北约对外公开的文件后发现，北约的军费由所有成员国的贡献组成，主要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直接资金，一部分是间接资金。直接资金又分两部分，共同资金和联合资金。共同资金由所有成员国集体承担，主要用于三大预算支出：民事预算、军事预算和北约安全投资。民事预算包括北约总部运行费；军事预算主要用于北约的军事指挥和行动整合；北约安全投资，即对军事实力的投资。2017年，这三笔预算的总额是24.5亿美元，北约各成员国对这笔钱的分摊都有一个具体的指标，其中美国承担最多，占22.1%；其他分摊比例较高的5国依次是德国14.6%、法国10.6%、英国9.8%、意大利8.4%、加拿大6.6%。直接资金里的联合资金指的是某些项目只由参与的成员国联合承担，不涉及其他成员国。

实际上，直接资金在北约军费里还是小数目，真正大头开支是间接资金。间接资金主要指各成员国对北约号召的军事行动自愿投入装备和兵力所涉及的费用。这种间接资金是各成员国自愿付出，因此差异非常大。

在军费分摊问题上，北约国家谁都不想出资太多，这也是特朗普与北约盟国开撕的重要根源。特别是北约东扩以来新加盟的中东欧国家，平均国民经济水平本身就低于西欧国家，在防务开支方面更是斤斤计较。

特朗普上任以来，一再督促北约盟国增加军费分摊比例，要求北约成员国都把防务开支增加到国民生产总值的2%。结果只有英国、爱沙尼亚、希腊等少数几国勉强达标。

巨额开支用在哪里

1万亿美元的军费会用在哪里也是外界关注的一大问题。冷战时期，北约的防务开支主要用于对付苏联。冷战结束以来，北约的军费开支，主要用于三大方向，一是西欧国家防务建设；二是美国主导的反恐战争；三是北约东扩。

北约成员国中，西欧国家占绝大多数，北约很多经费开支，其实用在了这些国家的防务建设上。据美国彭博社报道，即便离开美国，北约其他成员国的军事力量也不容小觑。从常规兵力看，北约欧洲成员国拥有178万军人，欧洲盟国拥有将近7000辆主战坦克、2612架战机和382架攻击直升机；法国和英国都拥有航母。北约欧洲成员国完全有能力在常规战争中对抗俄罗斯百万军队。在核威慑方面，据英国政府统计，法国拥有多达300 枚核弹头，而英国有120枚。与美国的4000枚核弹头、俄罗斯的4300枚核弹头相比，这并不是很多，但威慑力已经足够。更何况，英法还拥有北约约30％的弹道导弹潜艇部队。

“9·11”以来，美国带头打响了阿富汗战争，反恐战火一直蔓延到今天的叙利亚，部分欧洲国家尽管不情愿，还是被拖上了美国反恐战车。2011 年的阿富汗，欧洲盟国投入了3.8万名士兵，几乎是美国的一半。根据美国国际战略研究中心发布的一份新报告，在全球打击“伊斯兰国” 的行动中，欧洲9 个国家所占比例大于美国。部分西欧国家一直抱怨，如果不打反恐战争，北约欧洲成员国根本不需要把宝贵的兵力投送到阿富汗、伊拉克这种地方，而应该用于打击欧洲人口贩卖和走私活动。

北约东扩也是北约防务开支的重要投向。尽管俄罗斯一再反对，北约还是把东欧国家波兰、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立陶宛等国纳入怀抱，等于是把防线前推到了俄罗斯眼皮底下。克里米亚危机以来，俄罗斯与北约之间的对峙达到冷战结束以来最严重的状态。为了加大对俄罗斯的围堵力度，北约用于巩固东扩防线的经费更是明显上升。

一位要求匿名的中国研究人员11 日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北约国家的军费开支依旧是独立分明的，即便是在北约联合部队费用上各国也是各自承担成本支出，北约组织只是负责指挥控制。在冷战时期，欧洲受到很大威胁，因此各个国家掏钱很积极，冷战后因为威胁减少，各成员国不愿意在军费上多花钱。而美国在北约的军费花销主要是用于驻军，以及一些军事行动。

年度军演烧钱不少

各成员国在北约框架内举行的联合军事演习是消耗北约军费又一吞金兽。近年来，北约较大规模的军演平均每年多达十几场，比较著名的有在欧洲本土进行的“坚定决心”军事演习、在美国进行的“流沙”战区防空反导演习和“施里弗”太空战网络战演习、在加拿大进行的“枫叶旗”空战联合演习、在非洲进行的“坚定美洲豹”军事演习、在东欧和波罗的海举行的“和平盾牌”“协作”军演等。尽管美国出于保密等原因考虑，没有公开在俄家门口军演的详细开销，但动用上千军人，大量战车、军舰和飞机的大规模军演，绝对是极度烧钱。2015年时，时任美国副防长鲍伯·沃克在美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作证时披露，美国追加9.5亿美元“欧洲保障计划”，主要用于1个陆军装甲旅在东欧的轮换，以及海军在黑海及波罗的海的部署、执行空中警戒等任务。照此推算，北约每年十几场大规模军演，开销将相当可观。

从参演兵力看，近年北约军演的重头戏主要放在俄罗斯周边，军演地点越来越靠近俄罗斯家门口。2015年，北约先后针对俄罗斯举行了“波罗的海行动”“敏捷反应”“三叉戟接合点”3场大规模军演。2016年，又分别在波兰和立陶宛举行了“蟒蛇”“铁狼”等大规模联合军演。2018年，又相继举行“波罗的海行动”“军刀打击”等大规模联演。

从演习过程看，军演经常横跨整个波罗的海，舰机多次进入黑海海域，显示对俄罗斯形成两线夹击的态势。同时，也为了提高迅速反应能力、大范围（远距离）兵力投送（如增援波罗的海三国）的能力，以及陆海空三军（包括网络战等新型领域）的协同作战能力。但另一方面，这些军演也引发了俄罗斯的频频反击，美俄舰机经常上演“猫鼠游戏”，极有可能出现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