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认读声旁不能有效表音的形声字
2018-07-10孙益民
孙益民
【摘要】形声字由形旁和声旁两部分构成,形旁表义,声旁表音。60%以上的形声字的声旁不能有效表音,不可以按照“读半边”的办法来认读,不过,可以从语音演变、字形演变等角度举一反三地掌握这部分形声字的读音。
【关键词】形声字;声旁;形旁
形声字由形旁和声旁两部分构成,形旁表义,声旁表音。根据声旁表音作用的大小,形声字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声旁单独成字时的读音与形声字的读音完全相同,例如“凰、隍、徨、惶、煌、蝗”等字均读“皇”,“换、唤、焕、涣、痪”等字均读“奂”;二是声旁单独成字时的读音与形声字的读音相近,例如“谎、饭、赏、审、菜”等字与各自声旁声韵母相同,声调不同,“砧、钗、嫂、废、绿”等字与各自声旁声母相同,韵母不同,“稠、冲、耻、殊、橙”等字与各自声旁韵母相同,声母不同;三是声旁单独成字时的读音与形声字的读音完全不同,例如“绽、波、茁、便、骆”等字与各自声旁的声韵母都不相同。
叶楚强(1965)和周有光(1978)先后研究过《新华字典》中的形声字。叶先生指出:“7504个可分析出偏旁的字中,表音偏旁与所在字完全同音的仅355个,占比4.73%;声母与韵母相同、声调不同的也只有753个,占比10.03%,两者之和为14.76%。”周先生指出:“现代汉字声旁的有效表音率是39%。”刘雅麒(2016)也指出:“《通用规范汉字表》所收的8105个现代规范汉字中,形声字有6582个,其中声旁完全表音的仅2345个,占比35.6%。”由此看来,60%以上的形声字的声旁不能有效表音,我们不能按“读半边”的办法来认读这部分形声字。
声旁不能有效表音的原因主要有二:一是声旁形状发生了演变,即使声旁读音与形声字字音完全一致,人们也会因难以准确识别声旁而无法认读形声字;二是形声字字音发生了演变,并且声旁读音的演变与形声字字音不同步。我们可以采取以下办法认读声旁不能有效表音的这部分形声字。
一、掌握语音演变规律
(一)古无轻唇音
古人称双唇音(b、p)为重唇音,称唇齿音(f)为轻唇音。上古汉语没有声母“f”,现代汉语的“f”声母字在上古读“b、p”。换句话说,上古汉语读双唇声母“b、p”的部分汉字在现代汉语中读唇齿音声母“f”。
地名词、历史词等专有名词和成语、谚语等熟语容易保留古音。例如,“阿房宫”的“房”读“pánɡ”,“番禺”的“番”读“pān”,“暴虎冯河”的“冯”读“pínɡ”。
南方方言也容易保留古音。例如,湘方言普遍将“浮”读“bɑo”,将“孵小鸡”的“孵”说成“bɑo”;湖南新化将“饭”称为“pɑn”;湖南永州市零陵区珠山镇将“麻烦”说成“mɑ pɑn”,将“房子”读作“pɑnɡ zi”。
有些形声字读声母“b/p”,但声旁单独成字时读声母“f”,例如“埠(阜)、蚌(丰)”;相反,有些形声字读声母“f”,但声旁单独成字时读声母“b/p”,例如“愤(贲)”。有些声旁單独成字时读声母“f”,以它为声旁的形声字的声母,既有读“f”的,又有读“b/p”的。例如,以“奉”为声旁的形声字中,“逢、俸”等字读“f”,棒、捧等字读“b/p”;以“乏”为声旁的形声字中,“泛”字读“f”,贬、砭等字读“b/p”;以“发”为声旁的形声字中,“废”字读“f”,“拨、泼”等字读“b/p”;以“甫”为声旁的形声字中,“辅、脯(果脯)”等字读“f”, “哺、捕、埔、逋、铺、浦、葡、莆、圃、脯(胸脯)”等字读“b/p”。
(二)古无舌上音
古人称舌尖中音(d/t)为舌头音,称舌尖后音(zh/ch/sh)为舌上音。上古汉语没有舌尖后声母,现代汉语的舌尖后声母字在上古汉语中读声母舌尖中音。换句话说,上古汉语读舌尖中声母(d/t)的部分汉字在现代汉语中读舌尖后声母(zh/ch/sh)。
“翟”的另一读音“dí”实际上是古音的留存。湘方言区许多方言点称“甜橙”这种水果为“diɑn den”,“橙”字的声母在“甜橙”这一专有名称中仍旧保留了古音。湖南安化县梅城话存在大量的这种例字,例如,“梅城”读“mei den”,“陈镇长”读“den den danɡ”。
茶起源于中国,直到16世纪才传入欧洲。在英语中,“茶”是一个音译外来词,其单词是“tea”。由此可见,在茶传入欧洲的时候,“茶”字的声母为舌尖中“t”。
有些形声字读声母“d/t”,但声旁单独成字时读声母“zh/ch/sh”,例如“恬(舌)、垫(执)、统(充)”。有些声旁单独成字时读声母“zh/ch/sh”,以它为声旁的形声字的声母,既有读“zh/ch/sh”的,又有读“d/t”的。例如,以“寿”为声旁的形声字中,“筹、畴、俦”等字读“ch”,“祷、涛、焘”等字读“d/t”;以“周”为声旁的形声字中,“稠、绸、惆”等字读“ch”,“调、碉、雕、凋”等字读“d”;以“兆”为声旁的形声字中,“赵、晁”等字读“zh/ch”,“挑、跳、眺、佻、窕”等字读“t”。同样,有些声旁单独成字时读声母“d/t”,以它为声旁的形声字的声母,既有读“d/t”的,又有读“zh/ch/sh”的。例如,以“台”为声旁的形声字中,“殆、怠、抬、跆、胎、邰”等字读“d/t”,“笞”等字读“ch”;以“单”为声旁的形声字中,“惮、殚、箪、掸、郸、弹”等字读“d/t”,“蝉、婵、阐、禅”等字读“ch/sh”。
(三)古无舌面音
普通话的舌面音声母“j、q、x”来源于古代汉语的舌尖前音“z、c、s”和舌面后音“ɡ、k、h”。例如,“夹肢窝”的“夹”读“ɡá”,保留了古音;“瞎、辖、碣、揭、咸、减、敲”等字的古音声母与普通话“害、割、葛、喝、感、憾、高、犒、蒿”等字的声母相同,都属于舌面后声母。又如,“墙、蔷、嫱、樯”等字的声母是“q”,其声旁“啬”则读“s”;“错、措、厝、醋”等字的声母是“c”,其声旁“昔”则读“x”。
(四)平分阴阳
古清平字今读阴平,声母多为不送气音,如“b、d、ɡ、j、z、zh”等;古浊平字今读阳平,声母多为送气音,如“p、t、k、q、c、ch”等。因此,即使是声旁相同的形声字,也会有阴平和阳平之别,例如“疤(巴)——爬”“菠(波)——婆”“精——晴”“蕉(焦)——瞧”“增(曾)——層(层)”“肪(方)——防”等。
(五)浊上归去
古次浊上声字仍旧读上声,古全浊上声字演变为去声。因此,即使是声旁相同的形声字,也会有上声和去声之别,例如“纸——舐”“诡——跪”“粉——忿”“检——俭”“饱——鲍”等。
二、掌握特殊声旁
形声字声旁难以识别的原因有五。一是形体变异,例如“在、贸、黎、疑”等字的声旁分别是“才、卯、利、矣”。二是部件省略,例如“毫”的声旁“高”省略了中间的“口”,“疫”的声旁“役”省略了左边的“彳”,“炊”的声旁“吹”省略了左边的“口”。三是声旁偏于一隅,例如“旗、病、房”等字的声旁均居于右下部。四是声旁不规整,例如“颖、佞、载”等字的声旁分别是“顷、仁、”。五是声旁被替换,例如“层(層)、际(際)、邓(鄧)、旧(舊)、爷(爺)、导(導)、敌(敵)、动(動)”等字以前的声旁分别是“曾、祭、登、臼、耶、道、啇、重”。
三、集中识记字音
我们可以熟记表1所收集的形声字的字音。
我们如果采取上述措施集中把握声旁不能有效表音的形声字字音,就可以举一反三地识别一大批形声字,从而大大提高识字效率。
【参考文献】
[1] 刘雅麒.通用规范汉字形声字声符研究[J].参花,2016(16):155.
[2] 叶楚强.现代通用汉字读音的分析统计[J].中国语文,1965(03):201-205.
[3] 周有光.现代汉字中声旁的表音功能问题[J].中国语文,197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