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怀念战友

朱毅

我和小里是兵团战友，很长时间我俩都在一个班，但是不住在一起，不干同类的工作。她住在远离连队的鸡号，她的工作是养鸡。用现在的眼光看她们住的屋子都不如鸽子窝，但是矮小的屋子被她们收拾得干净整洁，闲暇时我们都爱到那里去聊天。在兵团8年她一直都是饲养员，先养兔后养鸡（老照片左），还养过鸭子。她对工作认真负责，而且还科学喂养，大家都有目共睹。

回城后，我们都经历了找工作、找对象、结婚、生子、充电。我俩都分配在企业，很早就退休又干起了第二职业。2009年兵团40年聚会使我们又得以相见，别人都是胖了、瘦了、老了，在我的眼里她还是原来在兵团的样子，娇小的身材，单薄的身体（右图左二为作者，左三为小里）。

2012年杭州的聚会算是我们接触最多的了，还聊了不少悄悄话，只是她半截离队又去义乌了。

以后我们时有接触，但都是匆匆忙忙。她大老远地来我家，没聊多会儿，我妈妈醒了，我需要帮助她起床穿衣吃午饭，她见状就匆匆离开了。课后她曾来老年大学找我，我因为急于回家，所以总是不能待太长时间。

她酷爱旅游，我也喜欢，一次她约我和她们一起去日本，但因为时间不合适我没有去，为此她特意发来短信让我别在意。我倒是没在意，想着总会有机会，没想到再无机会了。我给她做的光盘她嫌我视频走得太快，她搜集了很多她姨陈波儿的资料，说等我俩都有时间的时候，她要坐在我旁边指导我做，后来有关单位给她姨制作了专业的光盘不需要我做了。但我知道她既爱旅游又爱整理、保存影像資料，所以还想有时间让她坐在我旁边帮助她做个旅游光盘，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

2015年在兵团战友家小聚时，她还是活蹦乱跳的，谈起她正在学拉小提琴。看她弹起钢琴来多像个文艺青年，不到一年就阴阳两隔了。

得知小里生病的消息，我曾到医院看望过她两次。医院环境清静、干净，这样的医院在北京还真少找。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像个病人，似乎睡着了。但是叫她没有回应，碰她也没反应，她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乌黑的头发散在枕边，没染过发却见不到一丝白发。她睡得安详，没有痛苦，这点还算得上让人欣慰。

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但是小里走得太快了，也走得太早了，她才刚刚拿到老年证呀！小里是个闲不住的人，她爱旅游、爱生活，真正离开岗位很晚，还没有能够充分享受生活。小里在天堂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