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绞肉机独立空中力量的肇始

文/刘进军

西线有战事

1918年5月24日，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下达命令，取消军事航空处，成立陆军航空勤务队，归属于美国陆军部。

第一次世界大战来的太快，美国陆军航空勤务队要离开美国，在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到欧洲的天空打一场战争。陆军航空勤务队人员组成，131名飞行员、1087名士兵，以及300余架飞机。1917年～1919年，美军飞行员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刺绣徽章。

怎样大批、快速地培训飞行人员呢？美国陆军航空勤务队花名册上只有65名熟练飞行员。陆军航空勤务队认为，预备役军官是人力资源需求的最佳解决方案。全国紧急动员，一个庞大的飞行学员程序应运而生。

陆军航空勤务队在航空学校举行由美国耶鲁等大学组织的为期8周课程。1917年5月21日开始到1917年7月14日结束，共招收1430人，147名毕业学员。到11月中旬，陆军航空勤务队共有3140毕业生，500多名学员成为飞行员。

在4万名申请者中，22689学员接完成地面理论的培训。大约15000名学员进行初级飞行训练，用变种“柯蒂斯珍妮”飞机作为初级教练机。初级飞行训练课程通常在飞行15～25小时后确定候选人，多达500名学员被派往欧洲，再到英国、法国和意大利训练。8000名新的预备役飞行员被分配到新创建的第一个中队或担任中尉教官。1609多名到欧洲完成了飞行员轰炸、侦察的专门培训，取得法国克莱蒙费朗航空学校认证。

到1918年11月11日，陆军航空勤务队在海外和国内航空兵有195024人，其中20568名军官，174456名士兵，预备役军官17000名，数量占美国军队5%以上。1万多名技工参加了培训，他们一部分分配到远征军，共计78507。在一战停战协定时，其中58090人在法国，20075人在英国，342人在意大利。飞行部队由大约17000名官兵组成，其中6811名在前线为炮兵执行侦察校炮的危险任务。

如何织宏大的、从未有过的空中作战；这是检验将军气魄、英雄胆略的试金石。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第一年，美国远征军航空队已经成立。梅森·帕特里克上校任航空远征队指挥官，他的副手是比伊·米切尔中校。1917年6月，美国远征军司令约翰·潘兴抵达法国，会见了航空远征队比伊 ·米切尔中校。米切尔是1917年3月派到欧洲的首席观察员，美国宣战后仅4天就抵达巴黎。米切尔为美国航空勤务队设立了一个司令部。他建议潘兴并愿意与之开展任何可能需要的合作。潘兴将军的航空官员主要是汤森·多德。1917年6月20日，在美英法参谋长备忘录中，汤森·多德首先使用术语“航班”一词。这个词也出现在1917年7月5日美英法第8号命令中。

潘兴将军曾呼吁，美国需要建立一个260个空战中队的航空勤务队。1918年8月17日，远征军航空勤务队减少为202个空战中队。在潘兴看来，航空勤务队有两个职能，驱逐德国飞机和侦察敌情。航空勤务队的核心是101个侦察机中队、52个军团侦察机中队、49个军队侦察机中队，分发给16个军团。此外，60个攻击机中队、27个夜间轰炸机中队、14个昼间轰炸机中队进行配合作战。

美国没有训练时间和装备。1917年8月30日，美国与英国、法国政府谈判，法国提供1500架 “宝玑-14”轰炸侦察机、2000架“斯帕达-13”战斗机和1500 架“纽波特-28”攻击机。到停战为止，美国远征军航空勤务队实际收到法国飞机4874架、英国258架、意大利19架、美国1213架，总共6364架飞机，其中1664架为教练机。

怎样提高战士们的士气？为民主和自由而战，为维护世界和平而战。这些口号成为美军的信仰和斗志。美国陆军远征军航空勤务队主要采用攻击机作战，“斯帕达-13”战斗机执行877架次、“纽波特-28”攻击机181架次、“斯帕达-12”战斗机103架次、“德·哈维兰”DH-4日间轰炸机696架次和“宝玑-14”日间轰炸机87次，以及“德·哈维兰”DH-4和“萨尔牟逊-2”共计557架次的侦察和摄影侦察。

当时,轰炸机只能在白天看得见的时候轰炸,称为昼间轰炸机；后来，轰炸机也能在夜间轰炸,称为全天候间轰炸机。飞行员认为，英国飞机制造有限公司的“德·哈维兰”DH-4轰炸机最好。DH-4轰炸机的燃料箱安装在两个座舱中间，很容易被敌人击中后燃烧爆炸。它有一个不雅的绰号“燃烧的棺材”。

微胜的制空权

法国有一条著名的河流——默兹河，它穿过圣·米耶勒和凡尔登之间险峻的深谷，经过沙勒维尔-梅济耶尔后，在狭窄的峡谷中蜿蜒穿过亚耳丁地区，流经日韦进入比利时后继续向北流至那慕尔。默兹河在这里形成一段天然的航道。

列日段的默兹河又深又窄、落差极大。默兹河大部分河道可以通航，是西欧较重要的水路，也是战略要塞。默兹河谷是一道天然屏障。历史上，法国曾建筑了从东部进入巴黎盆地的防御工事——凡尔登要塞。

凡尔登要塞是法军在凡尔登筑垒地域横跨默兹河两岸，宽112千米、纵深15～18千米，由4道防线组成；前3道为野战防御阵地，第4道由凡尔登要塞永久工事和2个筑垒地带构成的坚固阵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1916年2月21日，凡尔登战役打响，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破坏性最大、时间最长的战役。到12月19日，德法两国投入100多个师的兵力，死亡超过25万人，50多万人受伤。凡尔登战役被称为“凡尔登绞肉机”。凡尔登要塞具有相当重要的战略意义，成为两次世界大战激战的战场。

1918年9月7日，美国远征军司令潘兴将军发布命令，第1军在D日H小时发起攻击，夺取圣·米耶勒。“D日”的意思是发动攻击的日子。这是美军第一次使用“D日”这个暗语。

1918年9月12日，为了夺回德国占领的圣·米耶勒城，美国和法国军队发动的圣·米耶勒战役首先打响。德国对美国和法国军队发动反攻。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最激烈空战立即爆发。米切尔准将作为美军王牌飞行员率领1481架战机迎敌，其中美国24个航空中队、法国58个航空中队主攻，英国3个皇家空军中队掩护。

“D日”那天，在圣·米耶勒城上空，近3000架飞机打成一片。飞机像蝗虫一样乱飞，遮天蔽日，分不清是谁的飞机。在一片嗡嗡声和炮火爆炸声，以及飞机坠落划破天空的尖叫声中，飞行员们浴血奋战。许多飞行员在飞机击中之后，用最后一点力量撞向敌机，同归于尽。

在混战中，双方飞行员都打红了眼，只要看到前方有一个黑影就开火，子弹炮弹也不长眼，往往打下的是己方的飞机。最惊险的是一名飞行员在子弹打完以后奋力一跳，跳到德国人的战机上，用手枪逼着德国飞行员驾机飞回自己的机场。在默兹河、阿尔贡战役进攻中，米切尔掌握微胜的制空权，阻击了德国军队。

在默兹、阿尔贡战役中，纽约第77步兵师一个营600多名士兵在阿尔贡森林中迷失方向，困在一个深深的大峡谷，被一个师的德军围困。经过几天激战,大约只有200人幸存，成了“消失了的军营”。

这个营实际上从未消失过，但它的方位始终无法确定。第77步兵师师长要求航空队派飞机投递装备与给养，但不知道将降落伞到底投到哪里。哈罗德·戈特勒中尉和埃尔文·布莱克利中尉领命进行首次空投，拯救传说中的“消失了的军营”。戈特勒和布莱克利驾驶“德哈维兰-4”号飞机进行观测。戈特勒在前面座舱负责驾驶，布莱克利在后面座舱进行观测和投掷。

戈特勒和布莱克利飞入阿尔贡森林，终于发现了“消失了的军营”的位置，向被困的士兵投递补给包。戈特勒冒着疯狂的火力攻击，一次次降低速度，布莱克利努力向外投递补给包。飞机机身被打出了40多个弹孔。戈特勒和布莱克利成功回来又主动请缨，在天黑前再飞一次。戈特勒这次飞得比上次还低，故意吸引敌军火力。埋伏在峡谷的德军炮手从各个方向向他们的飞机射击。

布莱克利基本了解了敌军的部署后，消灭了一个火力点，但是两个均受重伤。戈特勒在临死前将飞机飞离了战场，坠毁时就会落在友军的领区。在布莱克利中尉牺牲前，他传递回来一张敌军火力部署地图。根据“消失了的军营”的位置，美军冲破德军包围剿杀终于找到失散的美军部队。布莱克利和戈特勒牺牲后，均被授予了美国荣誉勋章。

美国王牌飞行员、第94航空中队的飞行员埃迪里·肯巴克和道格拉斯·坎贝尔曾承担150次轰炸任务，最长突破德国防线256千米，投放了138吨（125千克/枚）炸弹，炸得德军鬼哭狼嚎，自己却毫发无损。

战争非常残酷！轰炸机飞行员在飞机上看见德军与碉堡一起飞上高空，坦克被击中后顿时掀翻炮塔，火焰从四处喷射，然后爆炸。据侦察照片分析了最惨不忍睹的地方，德军士兵横七竖八成片堆叠，尸体残缺不全，头颅腿脚卡在石头缝里，五脏六腑悬挂在树梢上，鲜血渗透到战壕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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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指挥官说，十多里外就闻到腐尸的恶臭。那是一种闻过一次就厌恶一辈子的怪臭；苍蝇呼的一下炸了窝，遮天蔽日，嗡嗡声盖过汽车的声音；白色的蛆虫爬得满地皆是。最可怜的是那些炸得半死不活的伤员，发出微弱的呼救声，医官、医官，我还活着，救救我……

国际红十字会的医生说，我们希望救助每一个伤员，不论国籍和阵营,但很难。我们只能抢救那些有可能成活的伤员，遇到那些必死无疑的伤员只能简单检查以后就放弃。远处响着哭声，医官、医官，我还活着，救救我…… 生命很重要，但药品更稀少。鲜活年轻的生命像蝼蚁一样被碾碎，连掩埋也来不及。飞机轰炸太残忍了，简直是空中绞肉机。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美国远征军航空勤务队的伤亡总比例比较小，但冲在最前线的飞行人员伤亡率超过了炮兵和步兵。在战斗中，每2名飞行员就有一名飞行员丧生。美国航空联队211个中队除去在英国和训练的中队以外，停战之前71个中队在法国战斗。美国飞行员已经积累了很多战斗经验和战术。他们共飞行了13000架次、36000多个小时，摄影侦察机中队执行了6600次观测任务，拍摄了18000多张敌军方位的空中侦察照片。轰炸机中队投掷了124.2吨炸弹。

1918年11月，在战争最高峰期时，美国远征军航空联队拥有31座供应服务站和78个战区机场。在法国建立大型培训中心，在法国中部和西部的26个培训中心和航空学校，配备有2948架飞机，提供1674名训练有素的飞行员、851名侦察员为航空服务，还有1402名航空运输飞行员和769名侦察员在前线战斗。在培训中，航空联队共有169名学生和49名教官在训练事故中死亡。4224名官兵在训练实践中的提升军衔。

美国远征军航空联队在空战中破坏摧毁德国756飞机和76艘飞艇，击毙71名德国空军王牌飞行员。航空联队战斗损失为289架飞机和48艘飞艇，其中35架飞机被德国战机击落，12架被高射炮击落和1架飞错航线坠毁，235名飞行员阵亡，130人受伤，145名被捕，654名航空服务人员因各种疾病或意外死亡。

美国航空联队在一战时期共获得611枚勋章，4枚荣誉勋章，312枚杰出服务十字勋章，其中54枚橡树叶勋章。210枚勋章颁发给法国飞行员，22枚给英国和69枚颁发给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参战国家航空人员。每一枚勋章都是用生命和献血换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美国陆军航空勤务队在欧洲飞机有了圆形徽章。

军事航空

查尔斯·托马斯·梅诺，美国陆军少将，1862年3月10日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约翰斯敦。梅诺是内战时期老兵的儿子。1886年，他在美国西点军校毕业，作为一个炮兵军官在纽约服役。梅诺又毕业于陆军战争学院。1916年～1917年，梅诺任第5野战炮兵团司令官。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陆军部委任梅诺为航空勤务队司令，接替上任司令约翰·瑞恩少将的职务。梅诺上任后也赞成独立空军，支持成立专业的航空兵部队。他与他的副司令比伊·米切尔准将联手与陆军部抗争，要求空中力量独立，成为著名的“冲突指挥官”。当梅诺少将无法说服陆军部长约翰·米切尔，于1921年10月4日毅然辞职。梅诺到夏威夷任夏威夷部队指挥官。1926年3月20日，他在旧金山地区从第9军团被强制退休。梅诺于1930年8月11日暗淡去世。

航空勤务队司令由梅森·帕特里克少将接任，任期1921年～1925年。帕特里克虽然是工程师，而不是飞行员。一战时，帕特里克曾在法国任远征军航空勤务队司令，主要职责是协调弗洛伊斯和米切尔的工作。现在，帕特里克又与老战友一起工作了。当上美国航空勤务队司令是帕特里克的荣幸和光荣，但也是灾难和毁灭。

梅森·马修斯·帕特里克，美国陆军少将、空中力量的倡导者。1863年12月13日，帕特里克出生在西弗吉尼亚州刘易斯堡。1886年，帕特里克从位于纽约的美国西点军校毕业。1889年7月毕业不久，他被晋升为中尉。1917年，帕特里克被派往法国，晋升至准将；9月，被任命为美国远征军首席通信工程师。

1918年5月，帕特里克被约翰·潘兴相中，任命为美国远征军航空勤务队司令。1918年6月，他晋升为少将军衔。直到1919年6月，他仍在航空勤务队工作。因为在航空勤务队的军事作用上与上级意见不一，从少将降到上校，然后返回美国承担各种工程任务。1920年，他回到老行当，担任美国工程兵首席工程师助理。

1921年10月，因为梅诺将军辞职，帕特里克又被启用，任命为航空勤务队司令。他确定既定方向，增强航空勤务队的力量，建设俄亥俄州圣安东尼奥、德克萨斯州等大型训练基地和实验设施。帕特里克经历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次飞行，学会了如何飞行，获得初级飞行员等级。帕特里克不懂航空，却热爱航空，一直鼓励航空兵的创新与冒险，成就斐然。

1922年10月14日，约翰·麦克莱蒂和欧克莱·凯利连续飞行35小时18分30秒，在飞行时间和飞行距离都刷新了世界纪录。1922年12月18日，在麦克库克基地，第一架直升机——“H-1”号首次试飞。直升机升空1.8米，在空中停留的时间达到了一分多钟。由于“H-1”的飞行和控制不稳定，没有投入批量生产，但指明了直升机的未来前途和军事前景。

1923年，飞行员发明了一项空中加油技术，可以用长管子在空中为飞机加油。1924年9月28日，道格拉斯公司制造的2架“世界巡航者”式飞机历经了175天的飞行，完成了首次环球航行，总航程达42152千米。

开始，帕特里克反对独立的空军。他认为，陆军航空勤务队主要是侦察任务，应该是地面部队的一部分，但他提出了一个在陆军总司令部指挥下的空军的概念——总司令部空军。“总司令部空军”，现在终于有人提出“空军”两个字了。

1925年10月，帕特里克连任航空勤务队司令。帕特里克在国会作证，反对米切尔的独立空军计划。帕特里克接受过飞行训练，也没有敌视空军。他向陆军部发出了扩大和现代化航空勤务队的一系列报告，仍然呼吁成立陆军总司令部下的“总司令部空军”。

1927年12月，他从陆军退役。次年，他发表了《航空与美国》一书，开始支持空军独立。1929年～1933年，他任哥伦比亚特区公用事业专员，大力支持空军独立。1942年1月29日，帕特里克死于华盛顿特区，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1944年6月21日，美国海军一艘斯基尔级运输舰以帕特里克的名字命名。

空军——必由之路

英文“空中力量”，意思就是“空军”。独立的空军就是成为一个军种——空军。

威廉·伦德拉姆·米切尔少将，美国空军更喜欢叫他的小名——比伊·米切尔。米切尔提出独立空军、空中优势、空军至上等先进理念和理论，被誉为美国空军之父。他是美国空军历史上最著名和最有争议的人物。

1879年12月28日，米切尔在法国尼斯出生，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乔治·华盛顿大学。比伊·米切尔是第一个看到莱特兄弟飞机飞行的人。1908年，在弗吉尼亚州迈尔堡，年轻的通信军官米切尔观察了奥维尔·莱特的飞行演示。米切尔在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参加了柯蒂斯航空学校的飞行学习。

1917年4月6日，美国对德国宣战。当时，米切尔是一名航空中校，立即被部署到法国。米切尔迅速赢得了一个大胆、潇洒和坚定的领导人的声誉。他最终被晋升到准将军衔，指挥所有美国在法国的空中作战部队。

1918年9月，米切尔指挥了世界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空中作战行动，第一次协调陆空联合作战，第一次取得空中作战胜利。全世界至少有100部电影、电视、油画、历史和艺术作品描绘过这场空战。

1919年初，一战胜利后，米切尔凯旋回到美国，受到英雄般的欢迎。1921年～1925年，他被任命为航空勤务队副司令，成为帕特里克的副手。当时，美国海军部控制了所有航空，包括海基航空、商业航空。1919年，米切尔提出了与美国陆军、美国海军平等的、独立的美国空军的概念，科学地论证了空军将成为未来作战主力的战略思想和建军理念，概述了空军的战略和战术。

米切尔深信，10年内，美国的战略轰炸将成为巨大威胁。空军可以在陆地、海洋和空中作战，作战的速度最快、范围最广、威力最大。空军是国家的第一道防线，而不是海军。空军是国家的第一攻击手。空军——必由之路。米切尔的理论遭到美国陆军部、美国海军部的反对。

为什么美国陆军部、美国海军部和总参谋部都反对独立的美国空军呢？

第1，当时的军事思想和战略还局限在陆战和海战，眼光还没有看到空中作战和空战优势。

第2，美国陆军不愿意“分家”，更不愿意分出一个优秀的儿子和庞大的军费。

第3，美国海军历来是美军的骄傲，不愿意看见一个更优秀的“兄弟”出现，更不愿意分享军费。

第4，总参谋部认为，1919年初，海军总司威廉·本森曾解散了海军航空队。现在，美国海军部也有航空队。总参谋部担心，如果美国陆军分离出航空队，海军航空队将并入陆军航空队。

为了给空军争名分，米切尔斗智斗勇。为了给空军争地位，米切尔跟陆军、海军和总参谋部等抗争抨击。为了提高美国航空勤务队的声誉和为独立空军创造条件，米切尔鼓励飞机创新、飞行创新和战术创新等。

米切尔主张尽快发展滑雪装备的飞机、发动机增压器、航空炸弹和航空鱼雷。他下令飞机在森林火灾和边境巡逻，并鼓励洲际飞行比赛，开辟美国航班，并鼓励飞行员挑战速度、耐力和高度纪录，创造世界或美国的航空纪录，创造惊奇的航空新闻，并深入人心。米切尔的目标不仅是争取军费、鼓励和平时期美国航空业，更是为了建立独立的美国空军。

1921年初，一件事情引起米切尔关注，美国海军正在用庞大的国防军费建造什么大型的战列舰——无畏舰。糟糕！宝贵的美元远离了军事航空，却扔到大海里。米切尔深信自己的“空军至上”理论，一支飞机部队能够保卫海岸线，远比沿海岸炮和海军舰艇更经济和更强大。一艘战列舰的费用可以建造1000架轰炸机，威力却大得多。

1921年2月，为了验证空军的力量、威力和能力，为了验证空中优势，米切尔提议与海军单挑“决斗”，举行一次反舰轰炸比赛。战争部长牛顿·贝克问海军部长约瑟夫·丹尼尔斯，你敢吗？

为了让这个吃了豹子胆的米切尔知道美国海军的厉害，美国海军部长勉强同意“决斗”，代号为“B”项目。在潘兴将军的支持下，美国海军制定了“决斗”规则——美国海军和陆军飞机用同样的炸药轰炸被俘德国舰艇，看谁能炸沉。

这时，一位资深的俄罗斯飞行员——亚历山大·瑟福尔斯基出现了。在第一次世界中，他曾轰炸了德国大战船，现在支持米切尔。亚历山大说，轰炸机的炸弹应该扔在军舰的附近，水下爆炸力比军舰上的爆炸力更强大，可以扩大海水对船壁和船体的攻击力。

美国海军使出撒手锏，要与美国陆军航空勤务队一比高低。1921年6月21日、7月13日和7月18日，美国海军战机进行攻击，击沉德国“G102”号驱逐舰、德国“法兰克福”号轻巡洋舰。

米切尔遵守海军的“决斗”规则。1921年7月20日，海军开出一艘一战时缴获的德国“东福里斯兰”号战列舰，号称“永不沉没的战舰”。7月21日上午，5架“NBS-1”轰炸机由克莱顿·比斯尔率领俯冲，每架投掷一枚450千克的炸弹，直接命中3枚。“东福里斯兰”号船尾炸开2英尺裂口，下沉三分之一。

下午，3架轰炸机都装载910千克炸弹，快速连续俯冲，炸弹扔在“东福里斯兰”号战列舰附近的海水里，将接近3块船体板撕裂，最终舰体翻身。下午12时40分，“东福里斯兰”号战列舰沉没，22分钟后，空气泡沫从沉船上升。各国和国内的官员搭乘“恒德森”号在邻近的海域观察，连声称赞。

米切尔强调，“静态条件”下和在“战时状态”下的测试有区别。如果在“战时状态”下，轰炸机更有优势。“东福里斯兰”号战列舰试验证实，军舰上部遭受炸弹破坏较小。在军舰下部由一阵快速冲击波就可造成舰艇沉没。这值得海军好好研究！米切尔用自己的方式达到宣传目的。约翰·潘兴将军说，我希望理顺陆军与海军的关系。

米切尔在与海军的较量中取得完美胜利。这次试验在当时很有影响力。它导致国防预算偏向空中力量，还直接导致了美国海军优先发展海军航空兵和航空母舰，具有极大的军事战略意义。米切尔的报告反复强调，以后的战争将用事实证明，空中优势，势不可挡！

阴暗的审判

1925年，米切尔出版了《空中国防论》。书中的理论就是——空军独立、空军至上。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作战和航空经验中，他认为，独立的空军可以提高战斗力和机动性。《空中国防论》预言，在空中力量的投资将得到更大的好处。从国防的角度，空中力量不仅现在是，将来也是世界战争发展的主导力量。1925年1月～1926年8月，《空中国防论》只有出售4500本。米切尔没有广泛的受众。

米切尔正直、认真、坚韧，具有典型美国人的性格。在美国众议院，他尖锐地抨击陆军和海军的将军们，引起美国陆军部的反感。1925年，米切尔的美国陆军航空勤务队副司令、首席助理的任期到期，美国陆军部拒绝保留他的任期。

1925年3月，米切尔被降级到上校军衔，发配到位于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的陆军部队——第8军团。人们普遍认为，这是故意惩罚和流放。在那里，米切尔继续批评美国军方，美国不建立空军，将死无葬身之地。

柯立芝总统不支持独立空军，这是分裂军队！柯立芝总统指令，德怀特·莫罗组成一个由联邦法官、国家航空咨询委员会、航空勤务队军官，以及航空器制造公司专家组成的莫罗委员会，审判米切尔。德怀特·莫罗是柯立芝总统在阿默斯特学院老同学和私人朋友。

德怀特·惠特尼·莫罗出生于1873年1月11日。他是一位美国律师、银行家、政治家和外交家。1927年～1930年，柯立芝总统任命德怀特·莫罗为墨西哥合众国大使。他被广泛誉为最辉煌的大使，极具号召力。

1926年～1929年，墨西哥发生受宗教迫害的天主教徒战争和起义，反对当时墨西哥政府。莫罗发明了一种早餐会的谈判方式。他与美国总统发起了卡列斯早餐会，希望冲突双方结束对区域安全，用吃早餐的方式解决纠纷。这使他赢得美国报纸的绰号——“火腿加鸡蛋外交官”。

莫罗是新泽西州最富有的人之一。他的脑子富有经济细胞，每一根神经都连着银行，转得比发动机还快，但也有失手的时候。1927年，莫罗邀请了美国著名飞行家查尔斯·林德伯格到墨西哥表演飞行。他最爱的女儿安妮莫罗很快被林德伯格迷住。这是他最吃亏的买卖，也是最高兴、最值得夸耀的买卖。

1925年11月，卡尔文·柯立芝总统直接命令军事法庭对米切尔进行调查和法庭审判。弗兰克里德·米切尔担任首席律师。1925年12月，在军事法庭上，坚定支持独立空军的帕特里克将军就坐在他的前助手、威廉·米切尔上校旁边。

德怀特·莫罗是一位正直、有远见的人，也是一个徇私、碍于情面的人。他耸耸肩膀，两手一摊，无奈道，空军是历史和科技发展的必然趋势，是未来作战的主力。柯立芝总统不支持空军独立是完全错误的。怎么办呢？为了不让总统阁下难看和在历史上留下骂名，也为了空军独立，他仍然用“火腿加鸡蛋外交官”的方式解决独立空军的难题。

1925年9月，为了尽量减少米切尔审判对总统的政治影响，也为未来军事航空的发展，莫罗委员会抢先在11月底军事法院的裁决前公布调查结果，不支持建立独立的空军，但建议建立美国陆军航空队。

米切尔虽败犹荣！1925年12月，军事法院认为，米切尔上校宣扬独立空军，“有损良好秩序和军事纪律”的行为。为了呼吁独立的空军，米切尔被定罪。米切尔审判，是一场闹剧。它是美国空军史上最阴暗、最羞耻和最无奈的事件。

莫罗偏袒了私人朋友——总统先生，但也为美国空军的诞生立下汗马之劳。1926年2月1日，米切尔被迫辞职，一直在弗吉尼亚州米德尔堡的农场著书立说。1926年7月2日，米切尔和帕特里克追求的、一个新的更加庞大的美国空军前身——美国陆军航空队诞生了。

1936年2月19日，米切尔因患流感在纽约去世。他临终预言，美国空军一定会独立。空军会成为真正的空中绞肉机。米切尔去世后，没有像其他战功卓著的军人一样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而是安葬在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市福里斯特霍梅公墓。至今，每年2月19日的去世纪念日，米切尔的墓前都有美国空军奉献的鲜花。

比伊·米切尔曾参加过美西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荣获杰出服务十字勋章、杰出服务勋章、第一次世界大战胜利奖章等；死后追授少将军衔和国会金质奖章。他生前受尽屈辱，死后受到永久的尊敬和敬佩，包括美国总统和美国空军的赞誉。比伊·米切尔被誉为——美国空军之父。

空军——必由之路！米切尔留给后人的遗产是，追求真理、刚正不阿、雄才大略、极富远见。为了纪念这位美国空军之父，美国空军迄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命名于美国军用飞机。它就是名扬四方、令人发抖的轰炸机——B-25米切尔轰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