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羞成怒”与“恼羞成怒”

范子宏

“老羞成怒”与“恼羞成怒”，这两个词在书写上只有一字之差，并且都有因羞愧而发怒的意思，是一对近义词，但这两个词的意义和用法到底有没有区别呢？

让我们看下面几个例子：

（1）这只乌鸦借来的羽毛全给人家拔去，现了原形，老羞成怒……（钱锺书《读〈伊索寓言〉》）

（2）那老家伙老羞成怒，逼着她往前走。（梁斌《红旗谱》）

（3）惱羞成怒的伏尔泰总会让位于心平气和的伏尔泰。（雨果《纪念伏尔泰逝世一百周年的演说》）

以上例子中，有的用了“老羞成怒”，有的用了“恼羞成怒”。让我们翻开词典看看它们是如何解释这两个词语的。

《现代汉语成语规范词典》将“恼羞成怒”注解为“由于气恼、羞愧而发怒”，并明示不要写成“老羞成怒”。但在《新编汉语词典》中将两个词语全部并入了语汇条款中，只是“恼羞成怒”一词有注解，而“老羞成怒”一词没有注解。较为详尽的当属《汉语大词典》，它将“恼羞成怒”一词注解为“因烦恼羞愧到了极点而发怒”，将“老羞成怒”一词注解为“因恼恨羞愧而发怒”，并各自有了例句。现各举两例：

恼羞成怒——

（1）冒得官见他如此说法，不禁恼羞成怒，喝令左右：“替我赶他出去！”（《官场现形记》第三十回）

（2）那排长恼羞成怒，拿着枪头的刺刀，向哥哥的手臂上扎了一下……（冰心《去国·斯人独憔悴》）

老羞成怒——

（1）大约因却奁一事，激烈过甚，故此老羞成怒耳。（清·孔尚任《桃花扇》）

（2）张志让律师当日为沈老先生的辩护人，不知说了什么直率的话，那检察官居然老羞成怒，大发雷霆……（邹韬奋《患难余生记》第一章）

由此可见，两个词语应该是可以通用的。《现代汉语大词典》（规范用法）“恼羞成怒”注解后的“‘恼羞成怒也说‘老羞成怒”也可说明这一点。

那么这两个词语有没有区别呢？

《辞海》中“恼”有三个义项：①恨、怒 ；②忧愁、苦闷；③病痛。“恼羞成怒”这个词语很显然用的是第一个义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老”有十七个义项，其中的第十四个义项是“很、极”。因此，较为正确的解释应当是：

恼羞成怒：因恼恨羞愧而导致发怒。其中“恼”跟“羞”一样是形容词，属于并列结构。

老羞成怒：因羞愧到了极点而发怒。其中“老”属于副词，来修饰“羞”，意思是“极端羞愧”“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