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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水谣(外二章)

2018-06-28侯范才

诗选刊 2018年6期
关键词:先民山水时光

侯范才

通山通水通天下,富山富水富八方。

五行相生,水旺得土,方成池沼;土旺得水,方生万物。天造地设,水乡富水照人间,山清映水秀,轻舟踏波平。灯影桨声摇曳,重朔大美富水。

央央之水天上来。这里的水,妩媚,腼腆,多情,灵动。就像这里盛产桃红柳绿的船娘,轻舟之上一曲曲船调歌悠扬。漫过千年的时光。

刀耕火种的先民,山歌里拉近一山山的距离,让两把素不相识的火把,点亮人间。

高举采茶戏、山鼓、民歌、故事和传说,在民间艺苑摇曳生姿,顾盼流芳。

通山先民心灵手巧,以刀作画,独特精湛。

雕梁画栋、三雕(木雕、砖雕、石雕)之上,五岳,河海,峰峦叠嶂,城邑,万国风情。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以美滋养富水,定会在年轮里留下古今芬芳。

这一方灵秀之水,映出锦绣河山。

一湖照古今,一步一景入画来。风,把一湖一湖陈年的月光吹亮。

那装满桨声的湖水,仿佛在低吟浅唱,陶醉在富水湖畔。

邻水帖

邻水无水,大竹无竹,开江无江,平昌不平。

——题记

风卷残云剩下风,血溅山河超越灵与肉。战争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生灵涂炭。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刀光剑影里高举义旗的兵士纷纷倒下,来自四面八方移民踏过白骨前赴后继。

乱世未醒胜似长梦,让血浓于水的民族代代蒙上战争的阴影。以时光入药,医治巴蜀大地。从岁月里取出血、泪和伤痛,抚慰战乱撕碎后的家园,在一代又一代川东人民的汗水中拔高。

“邻”水从山,“潾”水从水。大邻水,小邻水,“以水为名”相约而来。咸水、淡水、深水、浅水、清水、浊水、江水、海水。水与水相亲,水与水相连,大江东去,惊涛拍岸,每一朵浪花高举着远行的长梦,举成了最小的一片海。山水相依,相得益彰。水同源。文同根,人同宗同族。山水同脉,水缘自山,故山水同名。

水声涛涛,携万水千山而来。映一波三折之灵秀。普照川东大地,点亮巴山蜀水。惠泽随唐五代、佑护宋元明清。

高举唐诗宋词,笑看古今。在潦草的大地上,哺育世代,薪火相传!先民们蘸着浩荡邻水写就了《元和郡县志》《四川通志》《太平寰宇记》》《邻水县志》《邻水河经源流考》。一笔一划都是闪耀在巴蜀大地一千四百多年的文明符号,以汉字的形式留下的盛世图腾。

上溯康熙年间,华夏的版图上,大举移民填川。恋土难移的先民,挥泪而别,三步两回头离开了家园。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一批又一批,一次又一次地“被官府捆绑双手一队一队赶来”。向“十里无人,百里无烟”的槽内,残丘、溶蚀洼地,牟家。台地,合流,平坝,深丘,浅丘集结。让甘、王、冯、陈、周、吴、刘、夏、谭、袁、何、余、雷、吕、张——一百五十多个姓氏放归荒野。像片片被放牧的马群,向水而来,向草而生,游走四方。

他们奉土为父,水为母。在土瘦地薄的原野上饮月食露,餐风露宿,寒去曙来,面朝黄土背朝天。头顶日月星辰,脚踏巴蜀河山。在曾经的先民们刀耕火种过的陌生土地上,耕耘春秋,繁衍生息。

经过一场场脱骨换胎的阵痛,他们以姓氏结亲,以乡音取暖。自带火种的人,抱紧五谷和炊烟,播种子孙,生根发芽。

那缕抬高的炊烟,从“走人户”、“春倌说春”等习俗、风土民情、客家的方言,山歌,民谣里一路走过。载歌载舞的先民,在篝火旁设坛祭祀、祭天、祭地,祈祷、祈福,保世代安平。

“有圆孔如满月状”,故称明月峡。它突兀,绝壁,陡峭,纵横。因水得名的邻水,山水相托,相依,相亲。宛若一对从远古走来的恋人,朝夕相处永不分离。

山溪潺潺,清澈见底,水是山的魂,唯有水才能唤醒一山一山的灵秀。也只有山才能撑起邻水坚强的脊梁。静观悬泉飞溅。雾锁山城,云游众山。放眼大美河山,那位丹青大师布置的画展被移到邻水。一处处美景相约而来,走近你我视野的只有美,美得青山低首,岁月含羞。

时光轻浅,用你的蓝制造出更多的赞美都不为过。遇到你,总会让我私欲膨。停不下那贪婪的脚步。听每一条山溪送来的远古的祝福。那些高过岁月又滑落到人间时走过的千年浅唱。揽一方山水入诗,探寻人间仙境。

这里的山,为水而生。水,为山而流。通江达海,福惠古今。走遍千山万水,不如巴山蜀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站立的水,落地成佛。

邻水,邻水,别忘了我与你前生的约定。邻水的美艳,是留给你想象的。

奉化鸣雁

百年不鸣,一鸣惊人。百年不飞,一飞动天。

——题记

1

三江汇宝地,姚水润古今。七千年的河姆渡文明,照耀吴越厚重的大地。山的前方是山,走过一山一山的锦绣。水的前方是水,帶来一江一江灵动。

一方水土孕育了一方人。山水如画,竹海荡漾,清风送爽,云绕山峦。人在鸣雁,如入佳境。

姚江悠悠,大江东去。烟雨摇曳,山岚律动。先贤辈出、人才济济,走成了远近闻名的状元村。

2

在鸣雁村,针对一座桥的叙述,是远远不够的,只能是一种对先贤不恭和潦草的敷衍,应该出动锣鼓手,夹队而迎。给那位还乡的状元掌声和鲜花,赐给他锦袍玉带,给他十万马匹和万顷良田。把世代的荣耀,嵌入祠堂。立地成佛。在这里,时光不会流走。让先贤们一一就坐。聆听他们祖训和家规。

一座桥改变了一个村庄的命运。视为做人的丰碑,仕途的楷模,世代的榜样。走成了祖祖辈辈望子成龙的通道,从远古走到今天,一代一代、一年一年走过的学子,步着先贤的后尘,光宗耀祖1

3

借八方仙人之手,采药,研磨。医治人间的苦痛。一块石头高立于山顶,如仙人指路,告诉世人寻仙的方向。

仙人已去,而磨石还在,多么想再把磨石转动起来,聆听悠悠的磨声与岁月合鸣时的吟唱。物是人非,来往的旅人轻抚石头,仿佛轻轻一吹就能把上面落满的时光吹掉,却掷地有声。

4

水缘自山泉而来,如龙吐珠。涓涓细流,千年不竭,老了时光。

求仙问佛的信徒,对潭水的朝拜,毕躬毕敬向一潭水低下头,企求龙王显灵,护佑儿孙。从龙潭里,打一桶潭水,桶里依然荡漾着那片老旧的时光,取出岁月的倒影入药,治人间百病。

5

依山傍水,左青龙右白虎,阴阳五行,风水定乾坤。经声起处,香烟缭绕,佛事鼎盛。木鱼声声,高过殿宇,山峦,高过远山近水。高过吴越千年的厚重历史。

一位位从四面八方虔诚而来的朝圣者,叩首,上香。洗涤灵魂。晨钟暮鼓,慰藉八方安平。

6

顺着秋天,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奉化鸣雁村。脚步匆匆。步步都在挥霍这里的湖光山色。竹林里一群群跳跃的鸟鸣,也被来路不明的山风吹落,在弯弯的山路上滚来滚去。阳光裹着稻香行走。金子般稻穗嵌在秋天,在绿水青山间发光。

被秋色新染的午后,必须向五谷靠拢,向沉甸甸的秋天弯下腰,在稻谷田边,留下一位过客谦卑身影。

7

活力鸣雁,水韵江南,必须从唐诗宋词里取出更多的美艳,装扮山迎水送的鸣雁山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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