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海外代孕经历:贪欲的血盆大口一旦打开马
2018-06-27小玲
小玲
在美国留学的林曦冉,因为不甘被消费水平限制了朋友圈,出卖自己的子宫去给人代孕。历经艰辛,用大半条命换来28万美金后,林曦冉的心也渐渐迷失了方向,并随之“闯”出了一条挣钱的捷径……随着林曦冉赚到的钱越来越多,她的良心却越来越不安,每晚噩梦不得安宁。这是为什么?
以下内容为林曦冉对本刊的讲述——
身边攀比风盛行,辛酸代孕为虚荣买单
我叫林曦冉,独生女。1992年生于江苏省无锡市,父母是生意人。2013年9月,我从南京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成功申请到美国的迈阿密大学自费留学,就读传媒管理专业。来到美国佛罗里达州后,身边的中国留学生攀比成风,按照支付能力来建立朋友圈,我不仅觉得被白富美们孤立,身边连追我的异性也没有。
为了重新得到别人的关注,我去中餐馆没日没夜地打工,每月能赚1000美元,可这点钱甚至不够我买半双限量版的高跟鞋。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办了十几张信用卡。除了买看中的一款香奈儿包包和两套时装,也能让我自己吃得好一点。就这样,两个星期不到,这些卡就被我全部刷爆。为了还款,我又办了国内的一些小额贷款,拆东墙补西墙。很快,提醒还款的短信和电话随之而来,我都快被逼疯了,哪还有心思学习!
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刚来美国时认识的留学生小姐妹Cherry出现了。这才刚刚过了一年,我就发现她竟然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品!
得知我的窘境,Cherry告诉我,她找到了一条致富的绝佳好路,那就是去做代孕!代孕这条路,不卖身不卖艺,只卖子宫。正常生完孩子后,身体不仅没有损害,还能帮助排毒。更让我动心的是,怀孕期间不耽误上课,有些大方的雇主还会把代孕妈妈接到小岛上请专人照料生活起居。我听后几乎没有思考,立即同意了!
半个月后,Cherry告诉我,她已为我找到有意向的雇主。在整个代孕过程中,我不会见到雇主本人,不用签协议,必要的对接全由中间人Cherry来完成。雇主一次性付款25万美金作为定金,Cherry抽取15万介绍费。孩子出生后,雇主再付60万美金的余款。
瞬间,我的卡里就多了10万美金。我立刻还清了所有信用卡和小额贷的欠款。2014年7月,我向学校递交了休学申请后,在Cherry的安排下,我在一家医院成功植入胚胎后,被雇主安排到了加州一处靠海的公寓里待产。每周的一三五,会有一个黑人女工来打扫卫生,并为我采购生活用品。
当然,我代孕的所有这一切都瞒着我的家人。每次我要跟他们视频时,都会特意装扮一番,以免被看出我因妊娠而疯狂掉发、发胖、长斑的改变。
怀孕的头三个月,我的孕期反应特别严重。只要一吃东西,我就立马吐得昏天暗地。每当这时,我就会发狂至歇斯底里,对班上那些白富美的嫉妒和对自己人生的不满都会在瞬间爆发。可让我崩溃的是,即使我把胆汁都快吐出来,哪怕叫破了喉咙,屋子里仍旧没有一个回声,我只能自己挣扎着给自己做饭,吃饭,睡觉,养胎。唯一支撑我把这艰难的时光维持下去的信念就是,一旦生下孩子,我就会有雇主口头承诺的60万美金的尾款入账。想要反悔时,我就幻想一下我银行卡上的这个数字,以便自己勉强安静下来。
然而,就在我怀孕即将三个月,眼看孕反要结束时,我被Cherry带去一家黑诊所,要求强行流掉胚胎。因为雇主突然变卦,想要重新植入多胎,好一次性能有两三个宝宝。这意味着,此前我所有的罪都白白经受一场,还要凭空流产一次。
由于我事先并没有跟雇主签订任何具有法律效应的合约,想找律师维权也没有合法凭证。再说,如果我代孕赚钱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以后我还怎么找男朋友结婚?我别无选择,只能任人宰割。
休养了半年后,我在Cherry的安排下,成功进行了多胎植入。一个多月后,B超显示我怀上了双胞胎。怀有两个孩子的我,辛苦也比之前多了一倍。我排除万难,总算挺到了孕晚期。此时,我肚子上的妊娠纹沟壑纵横,似乎在嘲笑我的“付出”。
代孕過后尝到甜头,变身中介赚大钱
2016年1月的一天晚上,腹部传来阵痛,我要生了!我立刻打电话给Cherry,让她赶紧过来送我去医院。可雇主不想暴露隐私,Cherry便请来黑市的一位墨西哥男医生,由他到住处来帮我接生。就这样,我在没有打麻醉针,也没有胎心监护设备的情况下,持续了二十几个小时的分娩疼痛。就在我疼得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父母时,一对双胞胎女婴终于相继顺利产出。遭受了这么多痛苦生下的两个孩子,我却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她们就被人抱走。
至于刚刚从鬼门关前闯过的我,则像一条死狗一样被雇主、黑市医生和Cherry丢下,甚至连声问候都没有。如果是在国内,我正常结婚生子,陪在床前的肯定不是这一幅景象。我辛酸不已。
就在我一心盼着雇主将口头说好的60万美金打给我时,得到的消息却是,由于我之前曾流产一次,休息了六个月才进行第二次的胚胎植入,雇主觉得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租金和营养费,约定好的60万美金竟然只给了18万。我又能到哪里说理去?我默默咽下屈辱,心里盘算着,加上之前的10万定金,几乎耗尽一条命,我才换来这28万美金。
2016年3月开学,休养过后的我,置换好一身名牌回到佛罗里达。这是对我这么久以来的辛苦的一点自我补偿。走在校园里时,看到路过的同学们投来的注目礼,我百感交集。这时,班上那个从来瞧不起人的班花,竟然在认识我近三年后,第一次同我讲话了!虽然她只是问了一下我脖子上的限量版项链在哪买的,但这意味着,我能和她站在同一个平台上对话了!这是我终于被白富美“临幸”后的一种成功的喜悦,它霎时冲走了我代孕期间所有的痛苦和磨难,我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我也付出了代价。怀孕两次,人流一次,让我的身体机能远不如从前。由于当时分娩的环境和器械都不够卫生,下体瘙痒成了常态。我的样貌和身材也都大不如前,脸上长了不少雀斑。肚子上消除不掉的妊娠纹,让我连恋爱的勇气都没有,我无法解释它的来历。至此,我打定主意,无论再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再给人代孕了。
在我的这场代孕交易中,Cherry从中抽成15万美金,这比代孕轻松多了!我决定,我也要做代孕中间人!随即,我找Cherry取经,并查阅了美国各州对于代孕的相关法律,了解到一些行情。比如,我所在的美国佛罗里达州,想要合法代孕,除了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公证手续和排队等待周期外,还要缴纳高额的税金。所以,很多想要代孕的美国人,都不愿意走合法路径,而是通过黑市找健康的非法移民或者女留学生。
在接下来的一年内,我快速上道,并经手了两名中国留学生的“代孕”,每名抽成10万美金。我只是帮助联络和安排一些简单的孕检、生产,就有了20万美金进账。等我慢慢将这项“产业”做大,岂不是年入百万美金不是梦?
就这样,赚钱异常容易的甜头让我在代孕这条路上走得越来越远,也直接或间接地知道了一些雇主的隐私。这些雇主既然能从黑市上找到我,就说明多少都有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关系”,鬼知道电话的那头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有可能只是无法正常生育的夫妻,也有可能是同性恋,更有可能是某些毒品交易团伙的成员,因为“没空”怀孕而找代孕!
我这才发觉植入胚胎的隐患太大了,若是其他那些代孕过的女留学生们的胚胎有问题,后期引起什么后遗症的话,会不会找我麻烦?还有一些黑道的雇主,会不会因为不想信息泄露而把我“灭口”?
那段时间,恰好美国的青年女性案件频发,有的遇害,有的人间蒸发,我寝食难安,担惊受怕,不断地搬家换地址,不敢交朋友,不敢跟任何人倾诉我内心的恐惧,每次都想说是最后一次,可金钱和奢侈品的诱惑让我无法抵挡源源不断的美金,家里的名牌包包堆满了半个衣橱。看到它们,我就感觉无比满足,这完全抵消了恐惧和自己曾为此遭受的痛苦和白眼。
灰色职业圆了金钱梦,自此难偿良心债
2017年底,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留美Top5名校博士冯小丽,由于家境实在贫寒,实验室里的奖学金无法支撑她在美国的生活和寄回给国内父母的生活费,打工又没有时间,小丽便找到我,想靠出卖子宫挣点养家的生活费和学费。
等了两个月,我都没有等到老实干净的雇主。无奈之下,我把小丽的资料发给了一对着急要代孕的毒贩夫妻。毒贩夫妻对小丽极其满意,很快就给我打了五万美金的定金,等孩子生下后再付我另外五万。同时,他们也允许小丽继续进行科研学习,认为这有利于提高下一代的智商,同时也省了养胎公寓的租金。没想到,这对毒贩夫妻的身上本就有点病,植入的胚胎着床后,胎象一直不稳。小丽不得不经常请假往医院跑,吃了药打了针也没见好转。
最后,怀孕还不到三个月,孩子就因病毒感染流产,小丽的子宫也受到了感染,为了保命不得不切除了子宫。雇主扯皮说小丽的孩子流产是因为她孕后鼓弄化学制剂搞科研,自己操作不当感染了病毒。除此之外,雇主还要求我退还前期的中介费用五万美金,我只得不情愿地退回了四万美金。
在我们相互“谈判”的时候,小丽不哭不闹,没有任何表情。最后,雇主看她可怜,象征性地给了一万美金作为慰藉。可这对于没有保险没有绿卡的小丽来说,还不够她上医院看病买药的钱!
第二个出事的,是一心想要入美国国籍的留学生魏媛媛。可惜,她的学历背景不强、专业知识薄弱,完全无法通过工作拿到绿卡。她想通过嫁给美国人留美,可一直没有找到愿意与她交往的美国男朋友。万般无奈之下,她打起了代孕上位的主意。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我毕竟是孩子的亲妈!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男方就算不管我,也得管孩子,有这一层关系在,不怕拿不下那男的!
就这样,目的明晰的魏媛媛在挑选雇主时非常谨慎,要求雇主必须要与自己见面,在孕期给予作为孩子爸爸的关怀,并陪伴分娩,说这样能给产妇带来好心情,有利于孩子的健康发育。
这样的雇主我还真帮她联系到了,男主人很乐意尽到准父亲的义务。确认魏媛媛的体检报告一切正常后,他就爽快地打钱了。在成功植入胚胎后,魏媛媛开始休学养胎,发现这位雇主不仅给钱爽快,性格也很好,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且男雇主还经常出现在魏媛媛待产的房子里,陪孕中的她散步、逛超市。
根据网上言情小说中所写的情节,魏媛媛认为,这是男雇主对她有意思的征兆,于是在怀孕四个月时,她对男雇主表达了想要与他组成“真正”的一家三口的意思。男雇主不仅拒绝了她,还把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妻子。第二天,女雇主便带着几个人赶来,也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家的了,直接把魏媛媛打了一顿。
魏媛媛被打得脸破了相,左腿骨折,因此流产不说,还导致大出血。幸亏她居住的这间待产小屋楼下就是一家医院,她自己强撑着挪到医院。
医生一看她的状况要报警,魏媛媛死活不肯,哪敢让自己违法的勾当被警察知道,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撞伤。手术过后,魏媛媛打电话跟我闹,最后威胁我一定要帮她找雇主要钱赔偿,否则把我的事公布出去。我头都大了,赶紧拉黑了她。
事后,雇主估计因为打伤了人也很害怕,也没提前期打款的事情,自动不再联系我了。而我唯恐魏媛媛找上門来纠缠,搬到了纽约避风头。听圈内的小姐妹们说,在我手上代孕失败的博士小丽,后来办理了退学,放弃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名校博士学位,一位准科学家的未来,就此毁灭……
就在我为小丽的遭遇自责和良心难安时,魏媛媛带着两个黑人,把我堵在公寓里暴揍一通之后,还抢走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硬通货。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我没有报警,但从此噩梦连连。
更让我神经紧张的是,中介圈的小姐妹还告诉我,此前在我手上代孕成功的一个黑道上的雇主,孩子在8个月时被诊断出脑瘫,他们正在到处找我。
2018年的春节,我没有回家。此时的我,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连男朋友也没有。我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上课了,拿到毕业文凭已是不可能。我不想再这样继续过下去了,我打算退出代孕中介圈,以此求得内心的安宁,并向家人坦白和忏悔,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求得他们的原谅……
(因涉及隐私,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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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白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