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芽《绿狗》:野性欲望的无限张狂

文/关月

油彩笔触中所呈现的咨意蔓延、齜牙裂嘴、狂放的肢体动作，暗示出不加修饰的动物原始欲望，绿狗的直白撒野塑造出这一系列艺术作品最让人著迷的标志特征。

《3个TT》，周春芽，布面油画，2007年作，220×320cm成交价： RMB 23,575,000

2017年12月16日晚，北京保利2017年秋拍“现当代艺术夜场”在北京四季酒店举槌，本场共73件精品上拍。其中，周春芽《3个TT》以920万元起拍，2050万元落槌，2357.5万元成交 (拍前估价：RMB 10,000,000-15,000,000) 。

而在五年前，2012年12月8日，荣宝斋(上海)2012秋拍的油画雕塑专场中，周春芽的另一幅《等待中的绿狗》以400万起拍，最终以650万的价格落槌。五年间，同样尺幅同样主题的作品成交价翻了4倍。

《桃花绿狗》，120×150cm，2007年，北京保利

周春芽被形容是同辈艺术家里的“色魔”，很会用色彩来吸引你的目光。无论是肆意张狂的“绿狗”，还是揣摩人性的“桃花源”。明星刘嘉玲就是被周春芽的色彩吸引成为了死忠粉。

“周春芽画中色彩，大红大绿的，很张扬很大胆。”刘嘉玲说。她为了收藏周春芽的一幅桃花，一等就是两年。

周春芽的老同学，艺术家张晓刚对他赞许有加：他的《桃花》系列刚出来的时候我看了很激动，还跟朋友讲“老艺术家越画越好了”，还能画出这种很有激情的东西，让我印象很深。

绿狗来源于周春芽养的狼狗黑根。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四川画家纷纷赴京寻求发展，周春芽选择留在成都。孤独有时候是一种平静。北京也许有更多的机会，更好的市场。但那不是周春芽关心的，在他眼里，成都的生活是平静而又悠闲的。

在这种舒缓的创作节奏中，只有“黑根”是他最好的伴侣。也就是他最负盛名的代表作《绿狗》。反自然主义色彩的运用，使拥有各种各样姿势的狗有着不同的情绪。画家本人这样说过：“绿狗是一个符号，一种象征，绿色是宁静的、浪漫的、抒情的，包含了爆发前的宁静的意境。”这就是说，我们从画中领会到了画家想表达的感觉：表面温顺而内心澎湃的狗，有着绿色的身影，充实的质感和咄咄欲出的爆发力。令人难忘。绿狗被刻画的狗拥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和姿势， 暗示了现代人的孤独，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危险。周春芽以一种轻微的威胁，轻微的幽默形式，采用动物的形态喷射出能量和侵略性。绿狗是符号，一种象征，绿色是宁静的、浪漫的、抒情的，且包含了爆发前宁静的意境。

《绿狗》，周春芽，2004年，80×100cm，图片来源：北京保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

《绿色的黑根——名牌时装》布面 油画,1997年作,250×200cm,成交价：RMB 9,085,000,北京保利2012年春拍现当代艺术

周春芽属于性情型的画家，每一次作品的变化，都与他的生活变化密切相关。1994年，“黑根”进入周春芽的生活，对于黑根的热爱促使在周春芽的作品中不断地出现这条牧羊犬的形象，甚至直到1999年黑根不幸病死之后，这种热爱依旧在周春芽的画布上得以延续。但也正因此，周春芽的“绿狗”系列在不同时期掺杂了画家不同感情。起初，画家凭借谨慎的造型笔法将初来乍到的黑根呈现为一个具体的生命;到1997年，这种具体的形象开始被衍生为绿色，因而自然地生成了某种象征的趣味。

《绿狗》，周春芽， 2007太平洋春季艺术精品拍卖会，73×61cm

绿狗 （两件） 玻璃纤维，82×56×158.5cm×2，香港苏富比2012年春季拍卖会

90年代末期，周春芽画出了一批绿色的狗和花，区别于他惯常使用的褐色调。但这种绿色调也是一种暖绿色，只是比以往的暖褐色要温柔得多。狗被画成绿色，成为周春芽感觉中的符号，绿色即是真狗转换为情感符号的狗的语言中介——玩具化在此处成为周春芽的一种言说方式；绿色狗与花，又可以成为周春芽目前生活状况的一首抒情诗——安逸、温情和浪漫。前期热情的笔触在这里变得缓和而绵密，色彩变得纯净、鲜艳和漂亮。只有那幅在空旷背景中画的小狗，有一种可怜兮兮的孤独感，但那是一种温情的孤独——满怀着对爱的眷念与期盼。2000年以后的《绿狗》作品，由于没有了原始描绘的实体(黑根已逝)，狗的形体和神态则更具写意、抽象的表现，绿狗形象的爆发力和视觉冲击都更为强烈。周春芽曾自述这一系列的创作理念：“尤其是《绿狗》，我更是加强了雕塑语言的趣味，我认为它不是图像而是画布上的雕塑”。2007年创作的《3个TT》是周春芽“绿狗”系列的重要代表作，此作中，周春芽描绘了三种视角下的绿狗形象：坚定却又些许鄙夷的眼神、透露出至为敏感的嗅觉、彷佛能够洞悉一切动静的耳朵，充满贪欲的舌头。在此，周春芽以其狂放而富有暴力性的笔触和刺激、强烈的用色呈现出丰富的画面肌理和质感，尤其刻意结合了雕塑感的形态结构和中国文人花鸟画的视觉特征。因此,在它们身上，周春芽得以实现着“绘画”与“雕塑”、“西方表现主义语言”与“中国花鸟画趣味”的彼此通约。但同时作为视觉符号，它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人们在当下现实生存境遇的视觉隐喻，进而投射出自我存在的孤独以及人与人之间暧昧却漠然的危险。

Q&A

你为什么要把狗画成绿色呢？

周春芽：这一点很难讲清楚，完全是我内心的一种感觉。最早的时候我画的都是黑色的狗，突然有一天我想使用绿色，说不定还会有我们特殊和意想不到的效果。就这样才使用绿颜色来画狗的。栗宪庭在一篇文章中说我使用绿色画狗是我的爱情上的变化，是下意识的某种变化，也可能有点关系。当时我在热恋一个人，绿色在心理上可能也有那么一点感觉。后来我反复观看已经完成了的绿狗的作品，我感觉很有意思，我发现我是在用另外的角度和观点来看狗并画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