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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然保护而探险

2018-06-14KyleObermann

户外探险 2018年6期
关键词:黑颈鹤

Kyle Obermann

年保玉则之魂

“不要杀任何东西,除非那是必要的。当你必须要这么做时,要用温和的方法,也不能笑。”

這句话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更嘎对我说的。当天下午我们正坐在青藏高原海拔3700米的地方,享受着太阳的温暖和清风的凉爽。说完这句之后,他又放松地喝了一口葡萄汁汽水,抬头看着上面的蓝天,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彩色的旗子随风飘动了起来。在我们背后,又听到了哧哧声,那是兽蹄在草地上走来走去的声音。原来又有一头牦牛偷偷进了我们的花园,在太阳下吃草。

我从一周前的回忆中回到了现实。连续不停的暴雨打在我的帐篷外,让我又想到更嘎那天对我说的话。我肚子不舒服地叫了起来。连续两天没有肉只有糌粑吃,再加上在过去的8个小时里被这场高海拔暴雨追了20公里,爬了3个4600米的垭口。孤单,疲累,饥饿,但这些并不重要。帐篷被暴风吹得一会儿紧一会儿松,我开始想念在一户温暖的香格里拉人家里吃过的美味牛排。我又想到了外面笨拙的牦牛,微笑着。接着,更嘎的话又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

更嘎是一位喇嘛,也是一位探险者,一位保护着中国西部最稀罕和最重要生态系统之一的现代自然保护者。他的办公室在一个几乎在地图上找不到的“一路村”里。但是他上班的路上和他办公室周围的土地上,是西藏植物动物最丰富的地方之一。

用英文,我们管这个地方叫Nyenpo Yutrse,中文即年保玉则。它是由一名日本制图员和探险家中村所命名的“西藏阿尔卑斯”里的一个山区。不仅如此,它还是藏传佛教六派的一个圣地。年保玉则从周围的4000米山丘突出到5000米多高,使它成为青藏高原这一侧降雨较多的地方之一。这儿的降雨经常会将刀刃一样的山峰遮掩在云雾里,将河流蓄满,并把山谷浸没在一种很厚、很肥沃的黑泥土里——那种没过膝盖的并拽着腿往前走而到处发出咯吱声的泥。

这些好像很快就要淹没我帐篷的夏季季节性湿地同时也是黑颈鹤的16处繁殖地。黑颈鹤是世界上唯一的高山鹤,也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易危物种并且快成为濒危动物。你可以不喜欢下雨,但你并不可以无视它。雨水和高山,是这里的山丘中所有生物的生命来源:超过700种的植物,接近200种的鸟,250多种的菌类,以及许多哺乳动物,包括狐狸、岩羊、水獭和被当地人估计只剩下40只的、难以发现的青藏高原之王—雪豹。

几年前,为了保护年保玉则和大自然,更嘎离开了隆格寺。他相信所有信佛的人应该同样去尊敬大自然。虽然黑颈鹤是中国一级保护动物,但更嘎告诉我不管一个物种是“一级”还是“二级”,藏族人把所有有生命的物种都看作是需要被保护的。比如,他们会跟修路的人员聊天,提醒他们注意旁边石头上鸟窝里的鸟。

那天,还有另外一位喇嘛坐在我旁边,他强调了那个观点。他对我说:“你知道我们怎么倒掉热水吗?”我摇头。

“我们关心所有的生命,甚至是在地上爬行的虫子—它们有很多。如果你直接把杯子里面的热水倒在地下,热水会烫死那些虫子。所以我们这样做……”他抬起胳膊把杯子里的开水抛得很高,高过了我们头上挂的帐篷,在太阳下分散成千万闪烁着的水滴,最终落到了地上。“如果你把开水抛很高,水到地上的时候就会变凉了,也不会伤害到地上的任何生命。”

我沉默了,回想起以前在帐篷里做饭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不用的热水直接倒在地上。

但我又对自己笑了。外面的雨好像下得慢了一点。我进山之前很匆忙,导致前几天都在就着冰冷的河水吃糌粑,因为我把装着炉头和煤气罐的背包落在了遥远的村庄里。“是为了昆虫。”我笑着对自己说。

那简单的一课来自扎西桑俄。10年前,扎西桑俄建立了年保玉则生态环境保护协会,目前,他们的协会有100多个成员是当地的藏族人。他们志愿参与各种自然保护培训,并在年保玉则帮忙进行生态保护调查。

在高速公路旁边,年保玉则生态环境保护协会的一些会员正在画一幅壁画。壁画告诉人们关于保护藏鹀的重要性。藏鹀是年保玉则特有的一种体型小而又容易受威胁的鸟。扎西桑俄在藏鹀的栖息地研究和保护中担任着重要角色。他以前也把附近很多寺庙的领导和喇嘛组织起来并让他们宣告藏鹀是一种神鸟,借此鼓励当地人们去尊敬和保护它。

我第一天在年保玉则就被自然保护协会邀请参观他们主办的一个当地藏族妇女的培训。

“为什么是妇女?”我问扎西桑俄。

“因为这边的妇女通常没有受过教育,所以我们可以帮助她们并给她们创造更多的机会。”他回答,“并且,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有一颗更慈善的心,对动物也更加有爱心。”

当天的培训是关于保护黑颈鹤:如何辨识它们,如何在野外数它们的数量,它们喜欢哪种栖息地。在中国,一共可以在7个省和自治区里找到黑颈鹤。其中大部分地区是在藏区。“那是因为黑颈鹤相信藏族人会保护它们。”扎西桑俄玩笑地说,更嘎也笑着附和。

黑颈鹤在藏区是三种神鸟之一。它的重要性和它与妇女之间的关系来自于藏传佛教的信仰和当地的传说。住在黑颈鹤繁殖地和夏季牧场周围的孩子们希望他们也能和黑颈鹤一样,优雅地长大,并且可以去很多遥远的地方。牧民把他们的藏獒拴起来以防它们伤害黑颈鹤……我想,这样的习俗也肯定救了很多路过的行人和驴友。

“但黑颈鹤到底去哪了?”我很疑惑,此时外面的雨啪嗒啪嗒打着帐篷的节奏又变快了。在过去的48个小时里,我走过了很多湿地和湖泊,但一只黑颈鹤的踪迹都没有。通常,在这个季节它们应该飞到这里了,安顿好并准备迎接夏季的交配。

最近,在年保玉则的户外爱好者确实要比野生动物多。不过这个现象似乎只在年保玉则的北区,北区的景区是游客最容易进去的区域,并且有一条比较容易走的两三天路线。也许是恶劣的天气让这种神圣之鸟难以被看见,也许是因为那些所谓户外爱好者扔的垃圾以及他们的非LNT(无痕山林)态度和行为。这里的壮美高山景色被到处扔的塑料和垃圾破坏了,大部分垃圾来自方便面的包装、矿泉水瓶和能量饮料易拉罐。

但是扎西桑俄、更嘎和其他年保玉则生态环境保护协会的成员似乎从来没听说过LNT。不过回想起来,他们也并不需要知道LNT。他们保护环境的意识和原则并非受一张网络传单启发,而是从一种对生命与周围大自然神圣的崇敬所启发。这种意识深刻地印在他们的灵魂与信仰中。

突然,我的帐篷安静了下来。感受到了空气的凉意,听到了旁边的小溪汩汩的声音。因为寒冷,在头灯的灯光下看到了自己的哈气。雨停了。清晨一到,我就出发了,又是一个20公里和4600米的垭口。两天之后,我差点踩到西藏最罕见的花之一。又过了两天,在我搭帐篷的时候,一只极为稀少的鸟飞过了我扎营的山谷。我停下来,揉了揉我的眼睛。那是否是一只藏鹀,还是哈利·波特的金色飞贼?那个小而又有着浅棕接近金色的羽毛的球继续快速地飞了出去。

那是我在年保玉则度过的第一个10天。我从更嘎和扎西桑俄那儿学到的东西已经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在这里,很多人相信年保玉则之魂在于它高耸的山峰与青绿深湖之间。可是,对我而言,它的灵魂在保护它的人的心里面。

是探险者,也是保护者

我的老家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奥斯丁市,海拔200米。在夏天的时候,温度会高达40℃。当你往更辽阔、尘土飞扬、荒山野岭的地方走去时,温度会更高,45℃已经算是很正常了。那片地我们叫作“西部”。跟中国一样的是,它也是我们最原始与人最少的地区。年轻的时候,我在瑞士的阿尔卑斯山脉下居住过3年。我就是在那里爱上高山的。但德克萨斯是让我开始倾心保护山脉的地方。

2013年夏天我第一次來到中国。当时我还在美国的大学读本科,主攻政治学专业,辅修环境学与中文。以为我毕业后会在专门研究中美关系的研究所或是大使馆工作,但是那个夏天迫使我反思我对中国的感情与来中国的目的。在北京待了6个星期之后,我回到了美国,并遭受了持续大概半年的哮喘。雾霾破坏了我在大学最后一年里专业越野跑队的成绩,这让我发誓再也不会回到北京。

但是在一年以后,我食言了,我又回到了北京。因为我在美国本科毕业后收到了一个很大的惊喜:我被北京大学录取了!第二次来到北京后,我发现跑步时戴 3M PM2.5口罩的重要性,并且意想不到地爱上了在北京的学习与生活。更重要的是,在2015年春天,我第一次去了中国西部旅行,有缘看到了蜀山之王贡嘎雪山之巅。至今,我的心还没有离开那里。

就像我的家乡西部一样,中国的西部也是一个野生区域。它是一个被低估却极具有价值被研究、探索与保护的自然遗产。

在贡嘎雪山的山脚下,我发现了在雾之外的中国:不同于排着长队的黄山,也与有着经典之照的九寨沟不同,同时也远超过了在徒步路线旁装着电线与水管的虎跳峡。最壮美的地方往往是最难达到的地方,而且它们也往往是最值得被保护的地方。当然,现在的贡嘎雪山也不算是一个很难抵达的地方,它于我而言只是一个起点。

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我在中国西部探索青海、四川和云南的横断山脉。这些地方是中国保留着最后的原始风景区域之一。它们站在被毁灭或濒临称作遗产的边缘。只有当普通人知晓这些地方、欣赏它们,并且在个人层面上理解人们做的自然保护工作,才会获得对原始风景的保护与支持。

所以,在步入21世纪的开端,我们眼前唯一的家园因为气候让动物栖息地和地形变化时,我们需要一种新的方法来进行户外探险。我们为什么要登山?我们为什么要探索新的地方?仅仅是因为它们就在那里吗?也许是吧,但是我希望可以给大家带来一个新的理念:为了保护自然而去探险(Explore to Conserve)。

当我们面临一个拥有许多动态环境问题的不确定未来(并且大部分问题我们还不能完全理解)时,我们必须将探险荒野和保护荒野的行为直接联结起来。“因为它们在那里”已不再足够。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我们将会面临失去这些地方的巨大风险。

自然保护是户外冒险,户外冒险也应当成为自然保护。有一些尚未受到充分赏识、做自然保护工作的人员同时也是探险家,但他们没有被那样看待过,他们的工作也没有被如此宣传。自然保护需要以真实的形式被展示出来:它是一种充满冒险性、挑战性和让人愉快的工作。这样,户外爱好者就不会认为他们的“路”和环境保护者的“路”不同了。

我们需要加强户外爱好者领导环境保护的传统。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仅需要把山野的呼唤留在自己的心里,更应该把对大自然的尊敬和其值得保护性传递给那些没有机会或本来没有兴趣去体验的人们。

你就是那座桥梁

科学与普通人之间存在一个巨大的鸿沟,自然保护很少被正确地展现出来。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但可以简单地使用一个词解释它:文化认知(cultural cognition)。据文化认知的概念,一个人的文化背景和自身经历对形成他(她)的世界观是最重要的,而客观事实与科学证据呢?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因此,科学的教法,包括自然保护的宣教模式,跟它内容展示的事实和证据一样重要。我们可以去跟任何人说保护大自然很重要,但他不一定会听。他不听,相关单位不听,那除了让自己感到自豪以外,科学研究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们得按照现代文化发展和移动不断地寻找与创造新的令人关注自然保护的方法与战略。

“如果我们要让科学影响社会,科学先得嵌入到文化里。只需推动一点好奇心、艺术和感情,我们就可以改变科学的形象,把科学带到更多人的生活里。”

我相信世界上像我一样的人比科学家要多很多:我们是户外爱好者,我们去爬山是因为喜欢,我们去拍照是因为擅长,我们使用社交媒体去分享是因为我们非常需要而且喜欢跟其他人互动,我们对许多科学的东西一知半解,可是我们很有技术,这种技术就是现代的科学家与自然保护实践者需要的技术。

无论作为户外爱好者、户外极限运动选手、户外摄影师,还是仅仅喜欢出门逛逛小区公园看花看树叶的人,我们都有责任成为自然保护实践者(conservationists)与普通人之间的桥梁。这样不仅可以将自然风景展示出来,还可以把自然保护的真正形态展现出来,那就很有吸引力。不管贡献多少,我们都可以使用我们的户外技术对自然保护做点好事。

outdoor:2018年4月初,年保玉则为了保护水源和草场地,宣布停止对外接待,期间禁止任何旅游及户外活动。近年来,小五台、海坨山、牛背山等景区也开始封山,对此,你是如何看的?

欧阳凯:我非常支持这些地方的对外封闭,這消息让我很开心。我也去过牛背山,它上面基本上就是一个垃圾场,现在贡嘎雪山各个营地也正在变成这样。如果我们不能保护好大自然,那我们也没有权力去享受它,就是这么简单。希望人们对无痕山林的意识会慢慢提高。

outdoor:你发起的“为保护自然而探险”(Explore to Conserve)项目开展区域是在横断山脉,选择横断山脉的原因是什么?

欧阳凯:在横断山脉里,有我在中国见到的第一座雪山(贡嘎)和用过卫星地图去探险的第一座雪山(玉龙)。这两座雪山对我的影响一直很深刻,并且让我开始对西南山区感兴趣。后来我也发现它是中国的一个生物多样性研究和自然保护的热点,可不管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很多人连“横断山脉”都没听说过,或不能在地图上指出具体在哪里。我在想,为什么外国人想到中国的时候他们会联想到桂林的岩溶风景而不联想到雪山与荒野?为什么连一般的中国人都不知道横断山脉在哪里、牛角羚(羚牛)是什么样的动物?

outdoor:你的团队有多少人?办公地点在哪儿?

欧阳凯:好问题。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够?所以我想找更多有能力的人去帮我向小规模的民间环保组织宣传,不管是拍摄还是写作,都需要帮助;也希望这些人体力会很好,因为毕竟这是探险,在野外跟着巡护队走不容易。固定的办公地点也没有,这是我今年秋季的目标。可是这些东西,都得先寻求更多资金支持。要走的路还很长!

outdoor:目前为止,你的“为保护自然而探险”项目具体做了哪些事情?和哪些机构组织有合作?

欧阳凯:我现在大概走了横断山脉的整个山脉系统,从最南界的高黎贡山,到最北界的雪山——玉树州岗格恰吉神山。其中我有跟三江源生态环境保护协会、关坝自然保护小区、九顶山野生动植物之友协会、云山保护、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保护国际基金会、年保玉则生态环境保护协会、澎湃新闻、The North Face、WildChina Travel、The Outbound Collective、The Royal Geographic Society等组织机构合作过环境做宣传,也和The North Face合作过把装备赞助给当地的环保组织。

outdoor:作为一名摄影师,你的拍摄对象、拍摄风格、拍摄器材有些什么特别之处?你希望通过自己的摄影作品传达出怎样的理念?

欧阳凯:一般的自然摄影师只拍动物,我拍人;一般拍人的摄影师都是摆拍,我抓拍。传播自然的故事的时候,我觉得人也包括在里面,毕竟是人类开始破坏大自然,也是人类开始去保护它。因此,作为一个自然摄影师,我最喜欢的是传播人与自然的故事和关系。另外一个特点应该是我很喜欢把人拍得很小,大自然很大,如此突出一个人和大自然的对比。很多人拿长焦是为了拍人的特写,我是用长焦把人拍到最小,反映我们人类在大自然中的位置:不是在上面,也不是在下面,就是一个小小的部分。

器材的话,我用的设备也很小,基本上只用一个相机和两个镜头,并且我的长焦光圈是F4, 不是F/2.8。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拍户外或风景的摄影师喜欢拿着F/2.8的镜头上山,是因为他们想练负重吗?也可能……我不懂!

outdoor:作为一个外国人,你的家人或美国的朋友对于你在中国所做的事情,有没有表示不理解?如果不理解,你会怎么跟他们解释?

欧阳凯:他们一开始的时候不太理解,不过通过我在西方社交媒体上分享的照片和故事,他们也在慢慢理解中国之美,以及为什么有这么多值得保护的地方和值得传播的积极故事。很多人对中国的自然保护情况不乐观,我以前也是,可是现在我的态度已经变了,我也在慢慢改变他们的态度。因此我去年也被邀请去美国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学校分享关于中国的探险和自然保护。

outdoor:你也参加许多越野跑比赛或者参与拍摄,这是出于纯粹的兴趣还是因为有助于你的理念和项目的推广?

欧阳凯:我希望会有助于我的理念和项目。因为,第一,参加这些比赛的人本来就很喜欢大自然,也很享受在大自然中奔跑,因此,他们也应该有很大的责任去保护它。第二,他们去参赛的地方往往也是自然风景非常美的区域,也有一些保护组织在那边工作,合作的机会很大。可是,如果要对这些玩越野跑的人群或者组委会产生影响力,先得看你认识谁、谁认识你……所以我希望不管是拍摄还是作为参赛选手,可以慢慢发展我的人脉,慢慢影响越野跑人群更关注环保。比如这次玉龙雪山越野跑比赛我是一个“精英选手”,这不是因为我的跑步成绩很好,而是组委会邀请我做一场关于环保和自然保护的分享。希望这些机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有意义。

outdoor:你觉得在中国推广自然环保理念的困难有哪些?优势或者可行性又有哪些?

欧阳凯:最困难的点应该是,现在很多环保组织做的宣传仅仅被已经关注环境问题的人看到。就是说,做环保的圈子比较封闭,很难将信息传播给圈外的人(其实这个问题全世界都在面临,特别是美国)。因此,我们必须想办法把环保的信息和意识传达到群外,这才是有意义的宣传。如果说中国在这方面有一个特别的优势,那就是,我相信现在破坏环境的人大部分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无痕山林的概念和环保问题,而不是像很多美国人一样:他们简直不管甚至不相信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可以有这么大的影响。因此,我觉得中国的积极机会很多。虽然问题很多,可是解决的方法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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