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和它的三个不老灵魂

纳塔

要想了解美国，先要了解费城。

早在201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属的世界遗产城市组织向媒体宣布：“美国第五大城费城成为第一个入列世界遗产城市的美国都市。”这座坐落于宾夕法尼亚州东南部的“美国古都”，凭借孕育并见证了美国建国立宪史上若干重大瞬间，并完整保存着记载美国历史的名胜古迹，而当之无愧地被戴上“美国摇篮”的皇冠。

可以说，关于美国的一切都应该从这里说起。

历史之魂——费城不是“废都”

相比美国东海岸的纽约、华盛顿，来费城旅行的中国游客并不算多。在刻板印象里，有人会觉得这个城市是因为衰落所以被撤去了首都的头衔。但这其实是对费城的一种误解。

如果向国人介绍费城，将之类比“西安”更好让人体会这座城的意义。中国人愿意从神态各异、军阵俨然的兵马俑，骊山脚下神秘的秦皇陵对当年古都的血雨腥风进行悠远地怀想。同样对费城来说，它见证了美国历史上最重要、最有影响力的两大事件：1776年7月4日，13个英属美洲殖民地代表在费城通过了由杰克逊起草的《独立宣言》；1787年夏，经过史称“费城会议”的四个多月激辩，《美利坚合众国宪法》诞生。

先说《独立宣言》，它的诞生地同时也是美国独立战争指挥中心的独立厅就坐落在费城市中心的一个公园内。这座旧式红砖楼房，一直保持着几百年前的样貌，跟100美元纸币上的形象毫无二致：乳白色的门窗，乳白色的尖塔，正屋和塔之间镶嵌着一座大时钟。有不少游人都会兴致勃勃地举起一张百元美钞站在门前与之合影。除了游人，还会有络绎不绝的美国中小学生在讲解员的带领下进入独立厅以及旁边的自由钟博物馆，进行美式“爱国主义教育”。

如果说《独立宣言》树立了一个“自由独立的合众国”的理念，那么1787年夏天费城发生的“制宪奇迹”，诞生了世界上第一部成文宪法《美利坚合众国宪法》之后，让这个理念落实为一个有规可循的国家。直到现在，把美国各州统一起来的是宪法，规范着联邦政府、美国总统和全体国民的也是宪法。

在那个闷热的夏天，55位代表，平均年龄不到43岁，来自12个立场各异的州，代表不同的利益群体，聚首费城。他们本以为来参会只是“修订”原有的《条例》（当时美国已经有了一个类似宪法的《邦联条例》，但该条例只是一个“临时约法”）。但会议历时四个多月最终决定重新起草一部宪法，这个过程中有人出言威胁，有人离场抗议，出席的代表中有华盛顿将军、德高望重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以及会议的主要发起人詹姆斯麦迪逊等。最终在针锋相对的激辩和坚守共同底线的妥协之下，9月17日参加费城会议的代表决定在《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即《联邦宪法》）草案上签名作证，并将这部宪法提交邦联议会和各邦代表大会批准。

在美国新生的10年间（1790～1800年），费城还承担过首都职能。如果以历史的主线参观，从费城老城区出发，可以参观国家宪法中心、自由钟、独立厅三个紧凑的景点。走完一圈，美国的历史也谙熟于心。

入夜之后，避开白天如织的人群，我背着佳能EOS 6D Mark Ⅱ和佳能EOSM100，站在费城老城区的这些著名历史地标下，——为它们留影。

艺术之魂——从街头到殿堂

历史是一个最重要的了解费城的维度，这座城市的艺术之魂同样也让人心跳加快。

在很多国家仍在禁止涂鸦的情形下，这种一直被边缘化的创作形式在费城的街头巷尾赢得了生存的权利。可以说，费城本身是世界上最大的露天画室。1984年，费城成立了“壁画艺术计划”机构（Mural Arts Program，简称MAP），它的创办人简戈尔登在1985年带领着一些艺术家在费城的春天花园街桥（Spring Garden Street Bridge）上绘制了第一幅壁画。直到今天，在费城的各个角落——高楼大厦、贫民街区、购物中心、花园大道、各式工厂的墙壁上，可以看到将近3000多幅壁画。其中创作者不乏JR这样世界顶尖的艺术家，也有一些在艺术家带领下的普通人：街道上的居民、小学生、音乐家、运动员、康复中的吸毒者、囚犯……其中大部分人从来没有拿过画笔，但他们共同在城市的墙壁上绘制出一幅幅巨型壁画。而壁画的主题之丰富超乎想象，我用随身带着的佳能EOS M100将不少喜欢的壁画都记录下来，从费城的文化名人到残酷的奴隶贸易，从公益主题到潮流文化，当艺术以这种方式参与到当地居民的生活中，不仅仅是为钢筋水泥大厦增添一份趣味与轻松，当居民及游客赞美壁画上的色彩、形象、事件，也会对这座城市多产生一份认同。

费城人对艺术的爱是多元的，除了街头壁画，这座城市还拥有全美第三大艺术博物馆——费城艺术博物馆（Philadelphia Museum of Art）。这座博物馆凭借着两个“之最”而在美国艺术界拥有不凡的地位：一是拥有全美最丰富印象派藏品，二是收藏达达主义艺术家马塞尔杜尚的作品最一多。在推开设计如罗马神殿的博物馆大门前，每位游客必须爬完通往入口的72层台阶，不知设计者的初衷是否为对人类文化史上这些非凡艺术品表示尊敬。

费城的艺术之旅还有更多选择，懂行的人一定还会拜访离博物馆乘车5分钟的巴恩斯基金会。名为巴恩斯的藏家系统地收藏了2000多幅后印象派和早期现代主义艺术作品，其中多为塞尚、雷诺阿、马蒂斯、毕加索、莫迪利亚尼、梵高等大师创作。值得一提的是，不仅是绘画艺术，这座城还拥有一支傲视全美的交响乐团——费城交响乐团，它也是所有费城人引以为豪的“费城之音”。如果能在傍晚买一张票，以一场世界顶级的音乐会作为一次费城艺术之旅的结束，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乐活之魂——球赛与美食

对游人而言，“费城”意味着独立会堂、自由钟、大大小小的博物馆，而对当地人而言，举家出动的球赛和好吃好逛的农贸市场才是生活的必需品。

费城人喜欢看球，无论是曾经拿过三次NBA总冠军的费城76人队还是获得过两次世界大赛冠军（1980年击败堪萨斯市皇家和2008年的坦帕湾光芒）和七次国家联盟冠军的费城人棒球队都是当地居民心中的挚爱。

观看球赛一般都是全家出动，大家统一穿上支持球队的队服，大人买好大盒的炸鸡翅、薯条，小朋友们手里一人被塞上一只棒棒糖，开心地在现场跟着比赛情形大吼大叫。听当地人介绍，如果費城的球队赢得“总冠军”级别的比赛，兴奋的支持者还会上街游行，爬到路灯上挥舞旗帜。只要场面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警察们也就在路边一边维持秩序，一边看个开心。

看球赛时大家都爱买的牛肉起司三明治（Philly Cheesesteak）也是费城人非常引以为傲的食物，用炒碎牛肉配上新鲜加热的洋葱以及奶酪片，夹在白色长面包里，一个只要几美元，就能吃饱。而谁是费城排名第一的牛肉起司三明治店在当地充满了争论，比如当地人购物的费城瑞汀车站市场里面就有一家三明治店将美国前任总统奥巴马在他家购买三明治的照片放大作为招牌，而街头巷尾也有不少家族经营的三明治店，虽然没有总统招牌，但当地居民排起的长队也在暗示那里的绝妙滋味。

点一个费城牛肉起司三明治，加一杯拿铁咖啡，最好再买张《费城问询报》（Philadelphia Inquirer）查看一下最新的球队战况或股市行情，那过得就真像个地道的费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