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

本期嘉宾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乔彩香

我和泽泽的故事要从2015年说起，第一次走进教室，我环顾了一下，教室最后排角落的那张桌子上摆满了书，但座位上没有人。我问道：“最后排那儿有人吗？”孩子们齐声说“有——在桌子底下”。我走到教室后面，看见一个蹲在地下的男孩，我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抬头瞟了我一下，继续拿笔在地上画着什么我看到了一双略显呆板的眼睛和两筒鼻涕。厌恶和恶心一下子涌了上来。但职业的驱使让我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从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话语中，我了解到“他上课总是不听课，在墙上或纸上乱画，有时会蹲在地上”；“他考试经常是几分，甚至一个字也不写”；“所有的老师都不喜欢他”“有的同学喊他傻子”——孩子们议论着，可小男孩依然专注地在地上画着。这时我发现他右面的墙上满是铅笔涂抹的痕迹，书皮和本子皮上也画满了不规则的图案。我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尽可能温柔地说：“能告诉老师你画的什么吗？”他无动于衷。我顿了一下，夸张地说：“同学们，我看见墙上有一只黑色的小鸟，你们想看吗？谁坐得端正，我就让谁来欣赏。”孩子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齐地坐在座位上。我找了几个孩子来＂欣赏＂墙上的“涂鸦”，这时我发现男孩站了起来，面对自己的“杰作”，眼睛散发出光芒。接下来的课他听得很认真，视线一直围绕着我。下课后，我从班主任口中得知，这个男孩是被列入特疑体质的，所有任课老师都放弃的。后来的几天我也淡忘了他，直到一周以后，我又到这个班去上课，发现那个男孩端正地坐在座位上，一节课都听得很认真。下课后，他追出教室，交给我一幅画，低声地说：“老师，送给您。”我接过画，画上是一只小鸟，虽然不是很完美，但可以看出是非常用心在画！我夸张地说：“好美的一只鸟，我非常喜欢！”第二天，孩子的妈妈来学校找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您是乔老师吗？您教孩子什么课啊？前几天我儿子天天盼着上您的课，昨天回家很兴奋，说您很喜欢他画的画！＂当她得知我是心理教师时，拉着我的手说：＂老师，您说我家的孩子有问题吗？我只是在怀孕的时候中了一次煤气，这孩子智力发育可能慢点，但他不傻吧？他的想象力可强了，他爱画画，每当做看图说话的时候他会想象出好多好多的语言，但不会写！＂是啊，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音乐家朗朗的故事不就是个例子吗？接下来的曰子，我经常带泽泽来沙盘室摆沙盘，让他用心灵图卡编织彩色的梦想！前些日子他拿着他写的作文《我的老师》让我看！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生长中的“杂音”或“不和谐音”一旦被“屏蔽”，一旦被别人篡改，孩子们开始变得“一模一样”，甚至开始褪去生命应有的光芒，逐渐萎缩或暗淡，就像一位专家所说:“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是‘原创’，长着长着就成了‘赝品’。”

前不久，我的侄女曾经用“走火入魔”四个字形容她的一个同学。原来，这个同学从小喜欢阅读、写作，以至于走路吃饭都书不离手，除了书，别的任何事都不曾入她的眼、进她的心。人人都在担心，而父母亲，无疑是最担心的人。但是，大可不必担心，“二十四番花信风”，每个孩子都是一朵独特的花，都有不同的成长姿态和花期。总有一天，这个“走火入魔”的孩子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花儿。

叶圣陶曾说:“学生是种子，不是瓶子。”既然学生是种子，那么，成人就不该轻易地去框定学生，因为“种子”是会成长的，长成婀娜的柳树也罢，长成茂盛的榕树也罢,都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