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蜜月旅行》看吉本芭娜娜文学的孤独主题
2018-05-30许凌薇
摘 要:吉本芭娜娜作为当代日本文学界最受欢迎的女作家,以其特有的细腻笔触以及敏锐的洞察力,深刻的刻画了小说中人物的孤境界,同时也一定程度的映射出当今年轻一代的内心世界。本文以《蜜月旅行》为中心,试从裕志入手探讨小说中的孤独主题。分析其孤独产生的原因、表达孤独的方式以及超越孤独的努力三个方面进行探讨,提炼小说孤独主题所具有的现实价值,对当今年轻人确立良好的生活态度,加深对自我内心世界的认识有着积极的意义。
关键词:孤独;内心世界;超越;精神
吉本芭娜娜是当今日本文坛最具人气的女作家,她的系列作品不仅在国内深受好评,在海外也同样得到很高的赞誉。吉本芭娜娜特别善于在日常生活中捕捉感动、进行情感的体验,并以细腻的笔触展现在文学作品中。小说中的主人公多半为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故事场景也往往取材于生活中的普通日常,对于人物内心世界常常伴随大段的独白。读吉本芭娜娜的小说,总会在某个细微之处寄托情感的基点,又在作品中心灵的独白处产生共鸣,而其中对“孤独”这一主题的细致刻画以及伴随的内心独白更能紧扣当今年轻一代的心弦,一定程度上映射出他们内心的孤独世界。小说《蜜月旅行》中,对于人物孤独境界的描述更加细致入微。小说主要讲述了真加和志裕从小一起长大,高中毕业就马上结婚。两人失去了爱犬,随后裕志又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爷爷。本就形单影只郁郁寡欢的裕志更加没有了生气。真加为了帮裕志重新找寻生的意义,怀揣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彼此慰藉的孤独,走到外面的世界。两次旅行,逐渐帮裕志摆脱孤单,踏向了光明的未来的故事。本文以《蜜月旅行》为中心,试从小说人物孤独产生的原因、表达孤独的方式以及如何超越孤独三个方面进行探究,对当今年青一代消解内心的孤独,加深自我内心世界的认知有着积极的意义。
一、孤独产生的原因
支离破碎的家庭模式是吉本芭娜娜小说中不可缺少的部分。T·帕金斯曾经用比喻的方式形容家庭是“制造人格的工厂”。[1]在《蜜月旅行》中,裕志就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环境中。他从未见过父母,只知道是邪教徒,这些邪教成员会把教徒刚生下的孩子肢解分食,认为可以得到超常的力量。裕志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这也导致了裕志看起来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他沉默寡言、皮肤白皙、身材瘦小、柔弱得像个女孩子,引得附近的孩子们都讨厌他,背地里叫他‘人妖。”[2]家庭结构的破裂以及家庭功能的丧失,造就了裕志从小就缺失安全感,表现出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孤独和落寞。而爷爷的突然离世也深深地撼动到了这颗本就孤单无助的孩子的内心。尽管真加和他的爸妈努力为裕志营造他栖身的另一个家庭氛围,然而裕加却始终找不到心灵的归属感。缺乏爱的意识,感受不到关怀和温暖,久而久之,裕志陷入封闭寡欢的自我内心世界。除了爷爷和真加,他很少也可以说几乎不和外人交往。
二、表达孤独的方式
对于积郁在内心的情怀往往要通过发泄才能得以释放,同样,对于长期处于孤独状态的裕志也选择了对于孤独的宣泄方式,主要表现在对现实的逃避。
(一)热海之旅
第一次蜜月旅行是裕志爸爸的一个朋友,来探望裕志和爷爷。“我”害怕裕志进入他父亲的邪教组织,事发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也让“我”产生了不详的预感。正如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在那个阴暗的世界里,人与人是单纯的同类关系,感情不会产生深刻的碰撞与交流,唯有力量和孤独决定人们的行动。”[3]与父亲关系疏远的裕志,在孤独的包围圈中成长,他已经没有了直面现实的勇气,在逃避中继续延续这种孤单。于是“我”和裕志商量逃离这里,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去了热海旅行。然而旅行只是一种对孤独的宣泄,在裕志的内心,暂时还走不出孤独的环绕,或者说,他还需要在孤独感包围的空间停歇。他害怕失去爷爷,害怕自己成为孤儿。只有在孤独的空间里,孤独已经不再是孤独,而是成为裕志的坚硬外壳包裹着他。
(二)黑夜和沉默的宣泄
裕志从小生活在特殊的家庭里,形成了印在血液里的孤独性格。本来就沉默寡言的他,在爷爷出事后更加的沉默,对他而言,仿佛只有沉默可以宣泄内心的孤独。爷爷去世后的这段时间里“现在的裕志一步也不愿跨出门……潜藏在院子里的黑暗夜色将裕志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了我。裕志的脚步声的回响和他带来的夜的气息,让我感觉到了他那颗苦闷的心。”[4]夜的主题同样也是吉本芭娜娜作品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黑夜是孤独的伙伴,即使裕志沉默不语,黑暗也会把他的苦闷传达到“我”的内心。芭娜娜笔下的黑夜处处散发着孤独的气息,在黑夜巨大的孤独旋涡中,沉默成了裕志最好的宣泄方法。他不出门,不与人交流,生活在充满爷爷气息的屋子里,与孤独为伴,仿佛再也走不出那种悲伤。坚强的表面是给外人看的,只有选择没人的时候,才会独自舔舐伤口,裕志不想让真加看到自己哭过的样子。“结果我们一直吃面迟到夜里一点。在既没有电视有没有音乐的这件小小厨房里,我们就那样面对面坐着。”这种空虚、孤独的感觉时时萦绕在裕志身边,像是幽灵,沉默可以让这些幽灵安静下来,不再缠绕裕志;夜的黑暗可以读懂裕志,帮他驱赶孤独。
三、超越孤独
(一)祭坛的清理
祭坛带着我童年时就对它产生的阴影,一直静静地存放在屋子的一角。直到爷爷去世,才得以被清理。记忆中的祭坛阴森至极,且散发的难闻味道直钻入“我”肺里,感觉“要从肺开始腐烂”。爷爷去世后,“我”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个屋子之所以如此萧条,孤寂,不单单是因为爷爷的离开,更是某种东西长年累月的沉淀所致。于是“我”和裕志开始收拾房子,首要的任务便是清理那个祭坛。伴随着散发腐烂臭味源头的发现,以及那些奇奇怪怪纸片等的烧毁,屋子清爽了,那股孤寂的悲哀氛围似乎也随之消逝。
(二)布里斯班之旅
在去往布里斯班的飞机上时,裕志仍然沉默不语,还未完全摆脱孤单的环绕。然而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看着异国美好的景象,“裕志的脸色也在一点点好转”。“在这里和日本最大的不同,是阳光的强烈程度。这么耀眼,好像在接受清洗似的,脑袋要一片空白了。”在异国空间,就像是和日本的現实世界切断了联系,可以自由的放飞,陶醉于美景美食中,忘却了孤独的存在,仿佛不曾与它为伍。生活像是流淌的河流,一直向前。纯净的世界让疲惫的心灵得到休憩,在渐渐走出孤单中逐步走向治愈,这同样也是吉本芭娜娜治愈性文学主题的体现。
(三)家庭的重组
在爷爷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裕志,没有心灵依靠的港湾,缺失爱的归属感。以往的家庭模式遭到了破坏,为了弥补内心的这种空虚、孤寂,裕志对以自己为中心的家庭结构的建立充满了渴望。“不,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立足点,否则无法开始人生新的一页。我不想永远做个被人遗弃的小孩,永远进进出出打扰你们家。”虽然从小裕志就已经被当做是“我们家的一员”,但是仍不能给予裕志真正的抚慰,他想要的其实是属于自己内心的归属感,只有有了自己的家,这种归属感才会自然产生,而因为父母离开而深刻在骨子里的孤独才能得到最大的解脱。“所以,回去后再养只狗把,接着一起住在我们家。”新的生活依然展现在眼前,曾经那种不可名状的孤寂在黎明的曙光到来之时渐渐退去。
随着裕志一步步的走出孤独,开始崭新的生活的同时,也使得读者一步步随之走向治愈。正如周异夫教授所说:“读者沉浸在吉本芭娜娜设定的这个世界中,虽然是暂时的,但刻意放下现实的重负,在这种孤独,却是纯净的世界中让疲惫的心灵获得共鸣,得到休憩。”[5]吉本芭娜娜在小说中设定的人物孤独内心,一定程度上也映射出当今年青一代的内心世界。读吉本芭娜娜的小说,可以化解读者内心的孤独进阶,带给读者积极意义的人生价值观。
参考文献:
[1]徐宇晨.离异家庭对儿童的影响及其应对策略[J].基础教育研究.2009.
[2] 吉本芭娜娜·甘露[M].张唯诚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2005.p10.
[3] 吉本芭娜娜·甘露[M].张唯诚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p35.
[4] 吉本芭娜娜·甘露[M].张唯诚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p15.
[5]周异夫.吉本芭娜娜文学的孤独主题与社会意义[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4.
作者简介:许凌薇,大连外国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