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爆竹声
2018-05-30梁钰诚
梁钰诚
要说中国人最大的节日是什么,想必要属春节。我在书中看到过许多作家对自己家乡春节的描述,比如庙会与许多地方特色的节目,大都是我未曾经历的。我家乡的春节,尤其是除夕夜,从来都是在远方的亲戚回到乡下的老家,一大屋子人说说笑笑,自娱自乐:团圆饭、春晚、互赠红包……其中最隆重的活动,当属半夜跨年时,玩爆竹、放烟花了。
早些年,许多人整夜“煎熬”,等的就是这个,那些年里,除夕夜窗外的爆竹声也很有规律,大约吃完晚饭,村里的一些小孩便按捺不住,“嗖——砰”这样的声音,从远方的山间飘过来,想必也是一些小爆竹。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村子里人家的吵闹与嬉笑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各色的爆竹声,轻的、重的、间断的、连续的,从下到上,由远而近,年味也随着爆竹声弥漫在整个乡野。
十点、十一点,爆竹声的数量直线上升。东、南、西、北,接连不断的“砰砰”声传来,爆竹发出的火光,有红的、黄的、蓝的,令人眼花缭乱。毫无疑问,过年的气氛将要达到高潮。
终于,十二点,随电视中主持人的一声拜年,人们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爆竹也是,窗外的世界在这一刹那炸开,夜空被映成了多彩的幕布。爆竹声几乎连成一个长音,高空中,是形形色色綻开的花火,山间、林间是跳跃不息的火光,它们在舞蹈、在欢歌,在提醒你:过年了。此时,家人们也坐不住了,捧着大小的爆竹到院子里,忙碌地燃放着。
至于我为什么对这个过程记忆如此深刻,说来羞愧,身为家中的男孩子,却没有那份野性。爆竹的火花与巨响,在我看来,不是为了赶走年兽,倒是为了醒醒我的大脑,好让我在新的一年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可避免的是,每当这时,我总要被拉到场,于是,我便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境地。每年,我总有那么十几分钟,要捂着耳朵竭力地想躲开爆竹声却最终未果。有些爆竹甚至“不请自来”。有一年,一束火花竟在地上蹦蹿,我躲闪不及,又是惊叫又是蹿跳。每当我心有余悸时,全家人便大笑不止。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幸亏,如伯乐识良马,我也找到一种适合我的爆竹——“甩炮”,不知道它的真名,便如此称它。它平日里很“文静”,往地上一砸,便是一声清脆悦耳的“啪”,那时与朋友三三两两地走在乡间的路上,一步一声,都在“咯咯”地不停地笑。一个人如此,两个人如此,在外面如此,在家里也是。记得第一次发现“甩炮”,便兴冲冲地叫全家人聚在一起。“谁说我怕鞭炮?”随即就是“啪”的一声,大人们也自然送给我掌声,真是威风极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即幼稚又温馨。
关于爆竹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恐龙蛋”带给我的惊吓,被我误叫作“八嘴炮”的百珠炮等等,我已记不清。但春节的爆竹带给我的惊吓、害怕、威风与荣光,以及一家人过春节时用它创造的欢笑与其乐融融,却贯穿了我的整个春节回忆。如今,因为要改善环境,过年已难以听到以前那般声势浩大的声音与雄奇的景象了。可这爆竹声,在一个胆怯的少年的心中不断回响;从前的春节故事,在这个少年的心中不断重播……
【点 评】
本文以写家乡“无特点“的春节引出爆竹声,以除夕夜爆竹声起落的整个过程反映出当地虽不特别但浓厚的过年气氛。由此引出自己与爆竹之间种种回忆,表现春节、亲人、亲情带给自己的无限快乐与甜蜜,并与写自己害怕爆竹形成对比,更突显回忆的珍贵与美好。
(鉴评教师 何文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