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名碑注译——孔谦碑

【概 述】

《孔谦碑》，又名《孔谦碣》《孔德让碑》，东汉桓帝永兴二年（公元154年）七月立。此碑系宋代欧阳修在孔林孔谦墓前发现,现存山东省曲阜市孔庙汉魏碑刻陈列馆。

《孔谦碑》碑高83厘米，宽53厘米。碑顶圆形，无碑额，有穿，有晕发于穿中。（见图1）碑文隶书8行，每行10字，记述了孔子第二十代孙、泰山都尉孔宙第六子孔谦短暂的人生。

图1

此碑磨损严重，但仍可窥见其庄重雍容、古拙苍朴的书风。清代杨守敬认为此碑书法“以淳厚胜”。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本汉第七》中说：“丰茂则有《东海庙》《孔谦》《校官》。”

【碑 文】

说明：□，表示残缺字；（ ），表示残缺字据文意补之；〔 〕，表示异体字以现代规范写法改之。

孔谦字德让者，宣尼公廿世孙〔1〕，都尉君之子也〔2〕。幼体兰石自然之姿〔3〕，长膺清少孝友之行〔4〕。〔祖〕述家业〔5〕，修《春秋经》〔6〕。升堂讲诵〔7〕，深究圣指。弱冠而仕〔8〕，历郡诸曹史〔9〕。年卅四，永兴二年七月〔10〕，遭疾不禄〔11〕。

【注 释】

〔1〕宣尼公：孔子（前551年—前479年），名丘，字仲尼。《汉书·平帝纪》：汉平帝元始元年六月，“封孔子后孔均为褒成侯……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公。”

〔2〕都尉君之子：是泰山都尉孔宙之子。孔宙，字季将，孔子第十九世孙，详见《孔宙碑》。孔谦为孔宙第六子。

〔3〕兰石自然之姿：王充《论衡·本性篇》：“石生而坚，兰生而香。”句谓孔谦有兰芳石坚之天姿。

图2

〔4〕膺清少孝友之行：承受高洁美好的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的品行。膺：抱持，承受。清少：清妙，高洁美好的意思。《汉郭有道碑》有“委此召贡，保此清妙”语。孝友：善父母曰孝，善兄弟曰友。

〔5〕〔祖〕述家业：继承家族的传统。〔祖〕述：师法前人，加以陈说。家业：此处指孔子儒家之道。

〔6〕《春秋经》：即《春秋》，为编年体史书，相传孔子根据鲁史修订而成。经：指《春秋》为经文，有别于为经文作传的《左传》《公羊传》《公梁传》等传文。

〔7〕升堂讲诵：登堂讲授诵读。讲诵：讲授诵读。《史记·儒林列传》：“董仲舒……下帷（落下帷帐）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受业，莫受见其面。”

〔8〕弱冠而仕：弱冠之年进入仕途。弱冠：古时男子二十岁成人，初加冠，体还未壮，故称弱。后沿称年少为弱冠。仕：做官。

〔9〕曹史：曹是州郡为分科办事的官署或部门，史是官署的佐吏。

〔10〕永兴：东汉桓帝年号，永兴二年为公元154年。

〔11〕不禄：士死称不禄，意谓不再享俸禄。《礼记·曲礼下》：“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

【译 文】

孔谦，字德让，宣尼公孔子第二十代孙，泰山都尉孔宙之子。幼年就有如兰之芳、如石之坚的天然英姿。渐长秉承高洁美好的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的品行。继承家族儒家传统，修习《春秋》，登堂讲授诵读，深入地探求圣人的旨意。二十岁左右就进入仕途，历任郡署诸曹的佐吏。年三十四岁，东汉桓帝永兴二年七月，得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