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背景下安徽省农民收入增长问题探讨
2018-05-29陈如邦张道升刘宁毕玉昌徐鑫
陈如邦 张道升,刘宁,毕玉昌 徐鑫
(六安职业技术学院人文艺术学院,安徽 六安 237158) (安徽省六安市金安区农业委员会,安徽 六安 237010) (六安职业技术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安徽 六安 237158)
中共十九报告首次提出“乡村振兴”的国家战略,这是基于新时代背景下为农民增收谋福祉、缩小城乡差别、确保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思想新论断。保持农民持续增收,到2020年消除贫困人口是新时代背景下实现乡村振兴的首要任务。为此,基于农民收入来源进行分析,对新时代背景下安徽省农民收入增长问题进行了探讨。
1 安徽省农民收入现状
图1 安徽省2010~2016年农民收入与GDP增长情况
自2004年起,中央连续14年发布了关于解决“三农”(农民、农业和农村)问题的中央一号文件,其中有3年的文件直接涉及“农民持续增收”的问题。在此背景下,安徽省政府认真贯彻落实党的各项惠农政策,积极发展现代农业,农民收入持续较快增长,增速明显高于“十三五”规划预期年均经济增长底线6.5%[1]。然而,在经济发展新时代下,农业发展的内外环境发生了本质变化,农民增收不仅受国民经济增长、规模化程度、农民素养、科技水平等影响,而且还受国际金融化、全球一体化等因素制约,农民收入减少的风险正在凸显,因而促进农民收入增长又面临新的挑战。
1.1 安徽农民收入增长情况及分析
安徽省2010~2016年农民收入与GDP增长情况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2010~2016年安徽农民收入整体上呈现较快增长趋势,农民收入增长率高于国民生产总值(GDP)增长率,且两者曲线极其相似,随GDP增长率变化而变化,表明农民收入增长整体上保持了良好势头,且与国民经济发展呈显著的相关性。
1.2 农民家庭可支配收入
图2 安徽省农村家庭居民2010~2016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增长率
图3 安徽省农民2010~2016年各项收入组成
进入21世纪以来,受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影响,安徽省农村家庭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逐年增加[2]。由图2可知,从2010年的5285.17元增长到2016年的11720.73元,6年间增长2.05倍,年均增长率为17.26%。从农村居民年可支配收入增长率上看,增长的幅度具有一定波动性,其中2010~2014年是平稳增长期,2014年可支配收入增长较快,达22.46%;2014年后快速回落,至2016年降至8.32%[1]。
1.3 农民收入结构特征分析
随着城镇化进程加快和劳动力市场全面放开,农村劳动力逐渐向城镇和非农产业转移,农民收入打破了仅仅依靠传统农业生产获取家庭经营收入的格局,收入结构已呈多元化变化趋势,由家庭经营性收入、工资性收入、转移性收入、财产性收入4个方面组成(图3)。
1.3.1 家庭经营性收入
家庭经营性收入是目前安徽省农民家庭收入的第一来源。由于目前加大土地流转和新型经营主体的培育以及节本降耗等技术的应用,农业产业化快速发展,由此带来产业结构调整产生的效益收入和成本降低而增加的收入等。2012年后,随着经济下行压力的增大,农产品市场需求走弱、受生产成本“地板”和粮价“天花板”的双重挤压、资源错配及透支利用等影响,直接导致农户务农对农民收入的拉动作用减弱。另外,由于安徽省农产品精深加工水平低下、一二三产业彼此割裂、“一村一品”和“三品一标”产品的战略带动性弱,导致品牌效应与市场争力不强,使安徽省农民家庭经营性收入呈螺旋式缓慢上升趋势。
1.3.2 工资性收入
2010年~2013年,安徽省农民工资性收入逐年上涨,年平均增长24.02%[2]。2013年后,工资性收入呈缓慢上升或略微下降趋势,其原因如下:由于农民文化素质相对较低下,只能从事技术含量低的劳动密集型岗位,目前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去产能,导致就业岗位减少,这直接影响了农民的工资性收入。今后,随着经济一体化发展,农民就业的领域拓宽、就业机会增加,农民工资性收入将占收入增长的主导地位。
1.3.3 转移性收入
近年来,随着中央及安徽省一系列惠农政策的实施,现代职业农民培训有序进行,种植养殖、购置现代农机具的补贴力度进一步加强,农村基本医疗与农村养老保险水平继续提高,科学合理确定农村低保标准、推进电商进农村,使农民转移性净收入呈增长趋势,特别是2013年后的新常态经济下,转移性收入又有了新的突破,2016年达到2646.32元,比2010年增加6.55倍[2],成为农民收入的第三大支柱来源,对农民收入影响力明显增强[2]。但政府对农户各种财政补贴渐渐逼近中国政府向WTO承诺的8.5%约束“黄线”,补贴增加农民收入的边际效应在逐步递减,所以转移性收入对农民增收拉动作用正在微弱。
1.3.4 财产性收入
2010~2013年财产性收入最不理想,在105.96~113.63元之间徘徊;2015年达到最高,为187.94元[2]。财产性收入在农民收入中贡献率最小,且增长极为缓慢,这主要受如下因素制约:农村产权制度改革滞后;收入和储蓄水平较低,金融与理财观念滞后且缺乏必要认识,投资渠道狭窄。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30年,通过土地集体所有权、农户的承包权、土地的经营权的“三权”分置和农村土地征收制度改革,农民未来财产性收入增长空间巨大。
2 新时代制约安徽省农民增收的因素
安徽作为传统农业大省,近年来,在一系列惠农政策支持下,“三农”工作取得实质性突破,但面对严峻复杂的宏观经济形势以及结构失衡、要素配置扭曲、总需求低迷和产能过剩等压力,农民持续增收仍存在诸多制约因素。
2.1 农民因素
农民是农业和农村经济的主体,农民自身素质如何,是影响农民收入增长的潜在因素。当前,农民是一个庞大的弱势群体,而其弱就弱在综合素质上。
2.1.1 科学文化水平偏低
根据国家统计局安徽调查总队调查报告显示,2015年安徽农民工平均年龄40岁且呈上升趋势;农民工中小学文化程度以下占26.67%,初中文化程度最多,占65.9%,大专以上占6.4%;只有3.1%农民工接受过职业技术教育或短期培训[2]。由于文化素质普遍偏低,缺乏“一技之长”,只能从事建筑施工、保安、环卫等技术含量低的工作,与当前劳动力结构由劳动密集型向专业型、技术技能型转变的客观要求有明显差距,人力资源开发利用难度越来越大,导致农村劳动力向城镇高端企业转移领域越走越窄。随着我国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增速推进,农业兼业化、农村空心化问题严重。留守农村从事农业的农民平均年龄大于50岁,小学以下文化程度的比重高达50%以上,由于小农意识根深蒂固、经营投资理念落后、创业意识淡薄,难以接触各种农业科技和经营方面的知识与技能,只能依靠经验从事农业生产。此外,占总数79.4%的新生代农民未接触农业生产,不懂农事活动,更不愿意从事农业工作[2]。
2.1.2 人口红利渐渐消失
图4 安徽省2011~2016年农民工数量增长情况
2011~2015年,安徽省农民工总量增速逐年下滑,到2016年才缓慢上升,其中外出农民工总量增速回落特别明显(图4)。这表明新时代背景下经济腾飞依靠要素投入的“人口红利”模式逐渐消失,应依靠技术革新、产业升级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和转型,破解农民增收的难题[3]。
2.1.3 参与市场竞争的能力较弱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GDP得到快速增长,人们的生活质量和消费水平提高,这就要求农民改变传统农业生产路径,充分利用市场机制,调整农业产业结构,解决农业生产中供需相对稳定的匹配关系。目前,虽然安徽省培育了一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由于农民文化素质较低,没有准确解掌握市场行情,且区域界线没有打破,还是采取分散经营的方式,导致市场竞争力弱,最终影响农民收入的增长。
2.2 农业因素
农民增收的基本来源是农业。农业基础设施落后、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缓慢、产业化水平低下是影响安徽省农民收入增长的直接原因。
2.2.1 农业基础设施落后
农业基础设施与当今现代生态农业可持续发展不相适应的“瓶颈”尚存。目前,安徽省中低产田的比例为60%,且40%以上耕地属于水资源短缺的干旱、半干旱地区的耕地易受旱涝威胁;农田排灌设施不完善,仍以漫灌型为主,水资源浪费60%以上[4];许多农田防洪抗旱标准低,每年都有旱、涝发生;现代化物质技术装备水平较低,许多农业、畜牧业和渔业生产仍处于粗放阶段,抗灾减灾的能力不强;大部分农业基础设施年久失修,配套不全,已不能适应现代生态农业发展的需求。
2.2.2 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缓慢
从统计数据上看(图5),安徽省农业生产主要以传统的种植业为主,以牧业为辅,林业以及渔业所占比例较低,发展相对滞后。以2015年为例,安徽省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为43907959亿元,其中农业产值为21746065亿元,占比约为49.53%;牧业产值占总产值的28.67%;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最低,为1920304亿元,占比为4.34%。在粮食作物中,水稻的播种面积所占比例最大(24.97%),蔬菜、油料、棉花播种面积所占比例分别为10.05%、8.63.%、2.60%[4]。由于种植业的经济效益低于畜牧业和林业等产业,加之受贮藏保鲜技术、冷链运输和精深加工水平等因素限制,农产品本身价值无法得到真实体现,使农民无法获得更多的经济收入。
图5 2011~2015年安徽省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及各行业产值
2.2.3 农业产业化水平偏低
目前,安徽省农业产业层次偏低,农民生产的单一农副产品直接进入市场,产品档次低,且一二三产业分离,不适应市场需求。许多农产品从外表看供过于求,实际上由于保鲜、贮藏和加工水平太低,缩短了农产品的货架期,最终缩小了农产品市场需求空间。据统计,目前发达国家农产品精深加工率都在90%以上,农产品加工业产值是农业产值的3~5倍以上,从事农产品加工业的劳动力一般为直接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的5~8∶1,而安徽省的上述3个指标分别是30%、80%和1∶5左右[4],差距明显,说明安徽省农业产业化发展水平较低,农产品的附加值没有得到充分体现。
2.3 农村因素
2.3.1 城乡分割的二元体制壁垒
长期以来,我国把户籍分为城乡两种,农村户口的老百姓不能和城市居民共享劳动就业、工伤、失业、养老、医疗、教育和社会保障在内的各项福利。从土地制度来看,土地产权在不同主体间的归属安排不明确,出现了农地产权“一权多主”、“产权无主”的现象,造成各项权利主体对土地的权责模糊;受传统的“农地普占”观念的影响,使农地分散、细碎,导致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无法实现。此外,由于越来越多的农民从事二三产业或迁居进城等,使长期闲置的农村宅基地及居民点用地无法进行市场化交易,造成土地资源严重浪费。
2.3.2 农民增收长效体制不够完善
一是农业产业链体系发展失衡。目前,我国农业产业链中往往只重视产中,忽略产前和产后,物流和加工业特别滞后。流通环节冷链物流的供给能力严重不足、硬件设施不完备、一体化和专业化程度较低、行业竞争无序等短板,造成农产品在运输过程中品质降低、货架期缩短和浪费严重等现象;加工环节,大多只对农产品进行初加工且规模小效益低,对产业带动无辐射性,擎肘了农业产业发展。二是农村社会化服务难以满足现代“三农”发展需求。公益性农业社会化硬件设施建设、公共平台建设、农业技术、信息服务、金融服务、服务质量和效率等滞后,严重影响了农业经济效益。三是农业组织化程度低下,龙头企业和农民合作社带动农民发展的水平有限。四是有序公平竞争的农产品市场体系尚未形成,突出表现在骨干农产品批发市场、区域农产品市场和农产品零售市场、公益性农产品市场等布局不尽合理、总体数量不够、配套不足、功能不全。五是农业资金投入的使用和管理存在资金盲目投放、项目专项不专或重复建设、管理分散等问题。
3 加快促进农民增收的对策建议
3.1 发展新产业新业态,增加农民的家庭经营性收入
一是发展优势产业。根据现代生态农业发展的趋势,充分利用安徽省本地资源优势开展山水林田湖生态保护修复工作,加强有机、绿色、无公害、地理标志农产品供给,做大做强茶叶蚕桑、油茶、中药材、花卉苗木、杂粮杂豆、食用菌和特种畜禽等优势特色产业[5]。二是培育现代农业产业化集群。加强农产品生产基地和龙头企业建设,重点是提升农业产业化集群培育,由单个龙头企业向龙头企业集群带动转变,遵循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原则,构建“企业+基地+家庭农场”、“互联网+现代农业”等模式,扩大生产规模、深化产业链,实现农业产前、产中、产后等环节的有序衔接,做到一产强、二产优、三产活,最终提升价值链;三是完善农业公益性服务机制,扶持和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开展农业社会化服务,推广经营权流转、股份合作、土地托管、代耕代种、联耕联种等多元服务模式,让小规模农户搭上规模经营“快车”,实现共赢。四是充分利用农业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功能,盘活农村资产资源,发展多功能性的新产业新业态。由于目前我国旅游消费快速增长,有资源农村地区,依托其青山绿水、田园风光、乡土文化等,发展农产品产地加工、休闲农业、乡村旅游、养生养老、运动康体、农耕体验、循环农业、创意农业、定制认养于一体(田园综合体)的农业新业态。发展新产业新业态,发展生态、休闲农业不仅带动周边区域整体发展,还可以将长三角经济发达地区产业向安徽省转移,让农民分享新型农业业态利益,增加农民家庭经营性收入。
3.2 培育“新农人”,推动工资性收入增长
一是加速开发农村人力资源。加强职业技能培训,用科学知识武装农民的头脑,提升技能,使传统农民快速向农业产业工人的转变,增强农民就业稳定性和竞争力。二是大力推动农民创新创业。提升农民创业水平是当前解决农民工资性收入增长难的主要途径和潜在动力。持续巩固和完善政府政策红利,在农民创新创业服务体系上下功夫,如减免税收、引进人才、采用PPP模式(Public-Private-Partnership,公共私营合作制)、“互联网+”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中小微企业、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为农民提供更多就业岗位。
3.3 激活农村生产要素,增加财产性收入
一是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提升农民的土地收益。完善和激活“三权”分置制度,通过出租、转让、入股、股份合作等多种形式合理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盘活农村“宅基地和房屋”资产,促进农村土地规模化经营,将极大促进农民的财产性收入增长。二是开展“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民”,激活农村“资源、资产、资金、农民”,完善小农户参与大农业的资源开发收益共享机制,开拓财产性收入增长新空间;三是普及农民金融、理财知识,实现“以财生财”。金融部门完善金融市场发展环境,加快创新步伐,降低理财门槛,为农民获取财产性收入提供多样金融产品,让农民选择合适的理财产品,合理分配资产,实现家庭资产增值。
3.4 完善惠农政策,增加农民的转移性收入
一是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促增收。进一步完善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农村低保和城乡对接等保障制度,落实“土地换社保”有关政策,实现农保转城保全覆盖,适时适度提高低保标准和政府惠民补贴力度,提高农民政策转移性收入。二是探索多种形式村集体经济发展的有效途径促增收。优先扶持村集体经济组织发展设施农业、生态农业及农产品的保鲜、运输和加工等项目,鼓励通过独资、
入股、租赁、合作、股份等方式激活农村闲置的资金和资源,科学有效地管理“三资”,使之保值增值,为农民带来更多收益。三是做好农村低收入人群的精准脱贫工作。以政府、社会、市场为共同参与主体,以贫困农民需求为动力,以区域特色与资源为基础,加大金融创新力度,帮助农民发展优势特色产业来推动贫困人群由“输血”转向“造血”转变,增加低收入人群的收入,达到贫困人口脱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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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何谦,王宇.全域旅游背景下的美丽乡村规划路径——以湖北省宜昌市远安县金桥村为例[J].长江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7,14(14):2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