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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施予者:新镀金年代的财富、权力与公益事业》

2018-05-29整理徐以立

至爱 2018年5期
关键词:慈善家大卫财富

整理|徐以立

乐施会(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发展和救援组织的联盟,与政府部门、社会各界及贫穷人群合作,一起努力解决贫穷问题,并让贫困人群得到尊重和关怀的组织)曾发表了关于不平等现状的年度报告:全世界前八大富豪拥有的财富,相当于全球一半较贫困人口(36 亿人)的全部净资产。当这个数据发布时,全球政经精英正齐聚在瑞士达沃斯的世界经济论坛。他们公开承诺将为提升全人类的福祉而服务,尽管前提仍是继续保障其私人获利。

这八位全球首屈一指的富豪,都是美国家喻户晓的名人,包括科技业巨子比尔·盖茨、马克·扎克伯格、罗伦斯·艾利森,投资先知沃伦·巴菲特、亚马逊公司的创始人杰夫·贝佐斯以及媒体大亨兼政治人物迈克·彭博。每一位都是巨型慈善家,签下了数十亿美元的公益支票提供医学研究、公共卫生、人道行动和教育发展之用。他们公益行善的焦点项目是健康:祖克柏砸下 30 亿美元来“治疗、预防和管理”疾病;彭博拨出了将近10亿美元来防治吸烟和降低交通意外死亡率;盖茨则豪撒将近200亿美元来耕耘疫苗研发与全球公共卫生领域。

这八位富豪,以及产值达7000亿美元的美国公益界的其他顶级慈善家,正是大卫·卡拉汉的新书《施予者:新镀金年代的财富、权力与公益事业》所要批露的对象。本文为《施予者:新镀金年代的财富、权力与公益事业》的书评,检视美国的新兴巨型慈善事业及其影响。

巨额公益创投可能招致的后果

许多慈善家都加入“捐赠宣言”的行列。这个行动与钢铁大王安德鲁·卡内基1889年出版的著作《财富的福音》遥相呼应。它由比尔·盖茨和沃伦·巴菲特共同发起,邀请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将多数资产投入处理“最紧迫的社会问题”。通过对内部知情者的访谈,大卫·卡拉汉发现,许多宣言立誓者最初都对捐款行动相当谦逊,而这种霸气能延伸成为社会学家保罗·薛维许口中的“超行为主体性”,亦即精英可享有特殊待遇的优越感。

大卫·卡拉汉不耽溺于挖掘这种情绪,而是进一步探究在当今的新镀金年代里,慷慨解囊会在科学、社会和政治上带来什么后果。他为美国公益界的起源、风格建立和国内影响力带来了令人屏息的综观,进而发现美国慈善界其实并不民主。最令人震惊的是,在公共支出大幅下滑的时代,现有体制强化了私人影响力。

诸如纽约洛克菲勒基金会这样老派的“遗产”慈善机构,靠的是从传统产业慢慢蓄积财富,直到创始人晚年或离世之后才创立一个持续经营且科层化的基金会。但大卫·卡拉汉更在意的是金融业与科技业的超级暴发户,这些一朝致富的企业大亨偏好“在世时就施予”的模式,用巨额捐款来花掉大笔财富。这种公益创投的特征是敢于冒险,如同这些捐款者追逐暴利的企业经营风格─这种方式可能会让他们输得一败涂地,但也让他们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这些公益创投通常会跳过传统慈善事业对教育和文化机构的支持,改而投资能引发后续效应的议题,包括基因编程和人工智能。

审视当代美国“慈善”

大卫·卡拉汉认为,公益界的性别化现象依然牢不可破:男人赚大钱,再由他们的妻子或女儿把钱施舍掉。生育权利之下的性别平等问题仍乏人问津。不过,目前女性慈善家网络如设于纽约的Women Moving Millions已经出现,这或许预示着女性在政治代表权上的转变。

慈善捐款的意识形态分歧,其光谱范围之大让人啧啧称奇。从 2010 年美国平价医疗法案到气候变迁,有人坚定支持,也有人坚决反对。这些支持也横跨了进步及保守两派智库,分别包括同位于华盛顿的“美国进步中心”智库与自由主义者的“卡托研究所”。但是,这些捐款者设定行动议程的优先级,其实不能如实反映公众的偏好。慈善家会比社会大众在财务上更加保守,但更倾向社会开放,同时更仰赖市场和科技来提供解决方案。他们通常偏好采用最新的医学产品,而非确保人人能享有良好的住宅条件以解决公共卫生问题。

但是这也导致了那些富人才能享有的治疗方式会因此获得过分的关注,例如精确肿瘤学。虽然许多学术研究的确因官僚体制和保守心态而得不到政府补助,但若因此而期待用慈善捐款来补足,恐将导致科学的私有化。

教育则是其中一个最具争议的慈善事业目标。坐拥世界最大零售商沃尔玛旗下财富的沃顿家族、扎克伯格,以及避险基金大师比尔·艾克和其他富有的慈善家,纷纷捐出大笔金钱给特许学校。这种学校由政府出资兴建,民间私人经营,有时属于营利性质。在美国新泽西州的纽华克市,这种由上而下的校园改革策略,无视当地社区的当务之急,激起了广大民怨,加重社会不公,并且排挤公立学校的经费。由此可见,这种公益参与方式问题重重。

着手约束超级富翁的慈善行为

慈善资本主义将企业经营原则带入公益行动(亦即提供可观的投资回报),本质上是将“从一般民众身上敛取财富”的行为正当化。大卫·卡拉汉在书中也提及多种形成巨富的结构性条件,如逃税手段、软弱无力的证券法,和企业对政府在减税与松绑法规上的游说行为。但他的批判力道不足,仅呼吁要针对公益行为的透明度、合作对象和政治游说等,提出一个温和改革的“平衡措施”。

为什么要让这些掌握过人权势但自诩为慈善家的精英,拥有操纵公共政策的特权呢?如同美国前劳工部长罗伯·瑞奇所言,政府曾经从企业大亨身上收取数十亿美元,然后以民主原则重新分配这些税金。对许多人来说,是时候来约束这些超级亿万富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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