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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堡之变对明朝政治的走向

2018-05-25李长龙

北方文学 2018年11期

李长龙

摘要:土木堡之变是明朝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给明朝政局带来深远影响。土木堡之变后,皇帝被俘,主少国疑,代宗被迫即位,在英宗被放回后,囚英宗,废太子,给投机分子以可乘之机,又为后来的夺门之变埋下伏笔。明朝的边防政策由积极打击转变为被动防御,最终形成了九边军事体系;京军制度的改革和募兵制的兴起增强了军队战斗力。宦官的权力也经历了重大变化,由代宗打压到英宗信任,甚至还掌握了部分军权。

关键词:土木堡之变;九边军事体系;募兵制;宦官专权

土木堡之变是发生于明英宗时期的一次重大事件,这一事件因英宗宠信宦官王振而起,并最终导致全军覆没、英宗被俘的惨败局面,败讯传到北京,京师动摇,英宗之弟被迫即皇帝位,是为代宗。他重用于谦等人,最终取得了北京保卫战的胜利,使明朝政局转危为安。景泰八年(1457)正月,徐有贞、曹吉祥等人发动了“夺门之变”,迎英宗复位。土木堡之变,对明蒙双方关系具有重大的影响,而这个事件却在史书上被一笔带过,从未深入探讨这次战争给明蒙双方政局带来的影响。学术界对此事件,或侧重于土木堡一战中明、蒙双方兵力对比,或侧重于土木堡之变对明朝边疆政策的制定等,而综合分析土木堡之战对明朝政治的走向却几乎没有。本文拟从明英宗两朝政治措施对比和边防形势、宦官地位变化等方面来分析土木堡之变给明朝政局带来的影响。

一、明英宗两朝行政措施之变

正统七年(1436—1442)以前,幸有张太皇太后和“三杨”辅政,国家运转系统正常,国势稳定。正统七年后,王振开始擅权。经济上大兴土木,军事上有麓川战役,平浙江流寇。“作大第皇城东,建智化寺,穷极土木。兴麓川之师,西南骚动。”[1]可以说这两次军事行动也是导致土木堡之败的原因之一。

明英宗复辟后,朝廷的主要官员很少变动。他逐渐依靠以下三人来指导行政:李宪(李贤),主要的大学士;王翱,老资格的吏部尚书,英宗对他特别敬重和有感情;马昂(1400-1476),1460年被任命的兵部尚书。此外,几个户部尚书,特别是1460年任此职的年富,都颇有政绩。

天顺朝虽有错杀忠臣于谦,大封夺门之变时的所谓“功臣”等,但这些措施是以巩固自己权力为前提的。后又因内部权力诱惑和个人的骄奢淫逸,石亨被抓,曹吉祥叛亂,但很快被平定,即使是在曹吉祥叛乱前,明英宗对曹、石之流并非没有防范。“一旦他兄弟的支持者被当作国家的敌人而被肃清,……,而那些在1457年为他策划政变的人一旦表现出超越他们权力的举动,就立刻被除掉”[2]。曹石之变后,英宗对李贤的信任有所增加,以李贤等为首的阁臣们也尽心辅佐,由此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使朝政逐渐好转。

最让人敬佩的是他能在生命最后一刻废除自太祖沿袭下来的人殉制度,并且规定继位之君不可再设,这无疑是他最大的光辉,而这一政策和土木堡之变并非没有关系。英宗在“北狩”之后,更能明白民间疾苦。还有他能继承仁宗、宣宗的守成之策,以稳定国家内部为重,对外以修好为主,不得不说又是一大亮点。最让人敬佩的是他能在生命最后一刻废除自太祖沿袭下来的人殉制度,并且规定继位之君不可再设,这无疑是他最大的光辉,而这一政策和土木堡之变并非没有关系。对于一些史书中的“英宗始终为庸稚之君而已”,我觉得这有失公正,在我看来,英宗虽然不算是个好皇帝,但他也不至于沦为“庸稚”之人,只是太过相信身边的人,王振也不例外,“天顺元年五月,英宗复辟。思振,讳为忠所杀。诏复振官,刻木为振形,招魂葬之。祀智华寺,赐额曰‘旌忠”。

二、明朝边防形势及军事制度的变化

土木堡之变后,明朝精锐军队损失殆尽,这必然会引起相关的政策、制度的重大变化,突出表现在边防形势和军事制度的改变上。尽管有景泰帝的改革,但也达不到明朝顶峰时的状态。边防政策由积极进攻转变为被动防守,最终形成了著名的九边防御体系。军事制度上则是募兵制的兴起。

(一)九边军事体系的形成

明朝建国后,一直受到蒙古的威胁,直到隆庆五年(1571),双方才达成和议,明朝边境才安定下来,“自宣、大至甘肃,不用兵者二十年”[1]。以土木堡之变为转折,明王朝在此之前以积极打击为主,很少修筑城堡;战后被动防御,大量修筑要塞和派遣驻军,完善九边一线。

明初三代帝王,极重边事。洪武五年(1372)分三路北征,沉重打击了元朝残余势力。洪武二十年,明王朝又以大军进攻辽东,“迫降驻守辽东的北元太尉纳哈出,招降20万人,……,一举‘断北元之左臂”等。成祖即位后,五次亲征漠北,巩固了明朝边防,“明年(永乐八年,1410),帝亲征,时本雅失里与阿鲁台君臣已各自为部,……六月(永乐二十二年,1424)甲子,班师,七月辛卯,崩于榆木川。”“在此之前,中国的君主都未曾亲率大军如此劳师远征,朱棣的部队每次大概有25万人左右”。宣宗在位十年,四次巡视边境,并且在宣德三年(1438)“复亲征兀良哈,斩获凯旋”。北方的蒙古诸部虽连受打击,但是顽强的生命力却让它们再次登上了和明帝国角逐的舞台,最终在1449年爆发了土木堡之战。

在土木堡之战的惨痛教训之后,宣府等整个九边地区都开始大规模修筑关隘城堡,以应对未来可能随时出现的威胁。“万历三十年,时任宣大山西三镇总督杨时宁所绘制的《宣大山西三镇图说》中的《山西镇总图》说明了在土木堡之变前,山西、大同至蔚州依然几乎没有任何军事存在”。

此外,明王朝还修建了长城,即边墙。明代第一次大规模修筑长城是在成化年间。但长城体系的真正初步完成,却是在嘉靖年间,仅嘉靖三十年(1551)就修筑边墙二百三十余里。隆庆以后则是逐步完善。长城军事体制的完成极大地改善了明帝国的边防形势。时人在总结长城的军事价值说道“夫长城之未城也。塞下粟有斗数钱者乎,……,虏入塞而声闻永隔,今时亦有之乎。”

总之,在土木堡之败后,明王朝痛定思痛,汲取教训,积极布局,终于初步完善了九边体制,让明帝国的边境形势从此走向了崭新的一面。

(二)军事制度的变化

军事制度的改变主要集中在京军和募兵上。其一,在京軍制度的改革方面,京军经过太祖、成祖的改革,是最具有战斗力的主力军队。但在土木堡一战中,几乎全军覆没。“时京师劲甲精骑皆陷没。所余疲卒不及十万。人心恐慌,上下无固志。”[1]于谦发现京军缺点后,在诸营中选出精兵十万,分作十营集中团练,名为团营,其余回归本营。京军制度为之一变。其二是募兵制兴起。土木堡之战前,明朝军队采用卫所制,然而,在北京保卫战时京师周围已无精锐之兵,各省勤王兵又不能即刻到达,明政府不得不另想他法,募兵制随之兴起。“于是派朝官四出募兵,以为战守之计。募兵是由中央派人招募,……,除退役外不能离开队伍”。

三、宦官地位的变化

清代学者赵翼曾说:“东汉及唐、明三代,宦官之祸最烈。”就明朝而言,其宦官专权起于明英宗王振,终于思宗魏忠贤。英宗历任两朝,对宦官皆有不同程度的宠幸,在明朝宦官专权的历史上皆留有对后世影响比较大的举措。

(一)明英宗正统朝正式开启宦官专权之局

明太祖鉴于前朝宦官专政的恶劣后果,严格限制宦官的权力。“太祖既定江左,鉴前代之失,置宦者不及百人,……,稍称备员矣。然定制: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冠服,官无过四品,月米一石,衣食于内廷。尝镌铁牌置宫中,曰:‘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即日斥还乡。”

明成祖即位后,开始信任宦官,不仅给以出使、专征、监军之权,而且成立“东厂”特务机构,由此开了宦官干政之端。“文皇以为忠于己,而狗儿辈复以军工得幸,即位后遂多所委任。……,八年,都督谭青营内有内官王安等。”明代宦官有所谓的二十四衙门,其中司礼监掌奏章机要,历来由皇帝心腹宦诗担任。宣宗即位后,司礼监虽有“批红”的大权,但一直处于宣宗的严厉监视下。英宗九岁即位处理不了政事,王振利用皇帝的信任,不仅逐渐掌握代替皇帝“批红”的权力,有时甚至利用职权之便擅自改动内阁的票拟,还盗走了太祖立下的铁牌,“英宗正统七年冬十月,太皇太后张氏崩,太监王振益无所惮。……,上铸:‘内臣不得干预政事八字,在宫门内,宣德时尚存,至振,去之。”王振在政治上弄权的同时,还凭借政治大势掠夺和勒索财富。“广置塌房、庄所、田园、马坊,侵夺民利,不输国课”。地方官进入朝廷述职,如果没有厚礼相赠,就少不了横加迫害。巡抚山西、河南的兵部侍郎于谦,每次入京“未尝持一物交当路”,王振“嗾言官劾之,罢为大理寺少卿”。可见,其威势极盛。

(二)明代宗对宦官专权的压制

代宗鉴于英宗宠信王振,导致土木堡一战大败,对宦官极为痛恨,不仅抄没了王振家产,还除去了王振的同党。代宗始终只能信任宦官兴安,况且“安有廉操,且知于谦贤,力护之。……,于谦遇难后,兴安遭弹劾,指为于谦同党,险些送命”。英宗复辟后和于谦一起被杀的还有王勤、张永等太监,而他们都是于谦的支持者。所以在景泰一朝,宦官势力被扼制。

(三)明英宗天顺朝后宦官日益猖獗

英宗复辟后为了感谢曹吉祥,让他以司礼太监的身份总督三大营,从而开辟了宦官总领京军之恶例。宪宗时汪直设立西厂,西厂特务横行各地,“自京师及天下,旁午侦事,虽王府不免”[1]。武宗时,刘瑾、张永等八人得宠于皇帝,时称“八虎”。熹宗时的魏忠贤可谓一手遮天,人称“九千岁”。由此可见,这三朝宦官权势有多大。中间虽有嘉靖帝撤地方上的内官,但那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思宗即位后,虽成功清除阉党势力,但还是扭转不了明朝的灭亡。

综上所述,土木堡之变是明王朝历史上一次非常重要的战役,其政治意义远大于军事意义。土木堡之变中皇帝被俘,太子幼小,只能由其弟代宗即位,这就改变了传统的皇位继承顺序,并且,代宗为巩固自己的地位所做的一些事情势必会给明帝国的国家运转系统带来重大变化。它不仅彻底改变了明帝国边境的军事体系框架,同时也改变了蒙古部的政治格局,是蒙古三部重新崛起和明王朝开始衰弱的标志。

参考文献:

[1]张廷玉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62.

[2]牟复礼.剑桥中国明代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作者单位:吉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