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中篇小说《何处藏诗》的诗情与力量

黄蓉

摘要：加籍华裔女作家张翎，擅长以女性特有的敏锐细腻去探寻思索人类在大的历史时空下人的命运遭际。作者让笔下的人物在困顿之中寻求希望和温暖，坚强隐忍的前行，最终找到幸福。

关键词：诗情；温暖；力量

加拿大华裔女作家张翎擅长在大的历史环境下写男女的婚恋，以此来“关注历史时空里生命的遭遇与沧桑，揭示人类成长的人生困顿”。[1]当人处于某种人生困顿之中，张翎希望人不要绝望，要坚信爱的力量，要抱有希望，要坚强隐忍的活下去，最终寻求到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一、庸常生活中的诗情与温暖的生成

张翎在《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13年第1期发表《何处藏诗》讲述的是隐藏在跨国合同婚姻后的两个爱情故事。小说采用了双线结构。在双线叙事结构下，小说描写了何跃进、端端和梅龄艰难的生存、庸常的生活、坎坷的命运及空虚的情感。“充满劳绩，但仍诗意地，栖息在这片大地上。”何跃进的生活，像大多数人一样的庸常无奇，但不同的是他会写诗，为端端，为自己，为梅龄。写诗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常态，诗成为他认识自身，感悟生活，纪念端端的重要形式，也成為他人了解他的重要媒介和途径。

何跃进为了摆脱生存的窘境，答应接下一份经朋友介绍的通过跨国婚姻的形式帮梅龄移民的交易。梅龄是郑阿龙的情人，为了报恩她答应移民帮他洗黑钱。这样，“一个被生活全方位地忘却摒弃了的半老男人”与“一个除了身体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谢恩的女人”[2]走到了一起。通过几个月的假恋爱，又一年零六个月的同居生活，何跃进和梅龄共同经历了开始两人相处的陌生尴尬，后来的相互体贴照顾，最后的相知相爱的情感流变。诗歌在其中起到关键的作用。梅龄细心地将他的诗收集起来，她通过这些诗来了解何跃进的内心，知道端端的故事，最后因他的诗情爱上了他。

真正的爱是两个灵魂的结合。何跃进对端端爱的坚守，梅龄对何跃进爱的给予，让何跃进知道“生命中除了冬天，还有别的季节”。爱情的存在让生活在庸常状态中的他们看到了希望和光亮，让彼此感受到在漫漫寒夜中久违的温暖。

二、有力量的文学温暖人心

张翎的中篇小说《何处藏诗》，前22小节讲述的故事都是在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之中进行，不管是文革时期端端的悲惨遭遇，还是何跃进与梅龄弄假成真的爱情。但在最后一小节即第23小节，故事结尾却出人意料——一个完满温情的结局，两个人相爱相守了。张翎小说多描写的是残缺的婚恋、失落的亲情、无根的成长困境，但是结尾却是“理想主义大回旋”，作者以温情和博爱许诺故事人物希望和爱。张翎在写完这篇小说后，才意识到柔软单薄的诗歌，无法撑起一段苦难的感情经历。这种书写的模式，虽说极有可能是一种伪生活，但给人以希冀，给人以力量。

这种写作模式减弱了张翎作品的深刻性，但表现为一种理想主义。真正有力量的文学能够直达人性深处，给人以希冀、以温暖、以光亮。“张翎给她小说残缺的婚恋安上温情结局，不失为一种‘自救方式，而自救是符合张翎的个性的。”[1]这也与张翎本人是一名基督徒有关。在阅读其作品时，会发现作者博爱的精神和悲悯的情怀。这种宗教信仰，让其作品更加有力量，能给人以感动和思索，能给人以温暖和希望，能给人以活下去的勇气。这也就是说作者有了信仰，文学就有了力量。

三、当下中国文学的基本生态丰富化

当下中国处于一个消费的时代，大众传媒的普及，使中国文学的基本生态多元化、复杂化，从而也导致了人们对文学的价值取向的多元化。近十年来，中国文学作品数量日剧增加，文学类型更加的丰富多样，阅读的群体更加的庞大。这是当下中国文学现状可喜的一面。但同时也隐藏着忧患，按照英国学者迈克·费瑟斯通的说法，现代社会人们追求的是“消费时的情感快乐及梦想与欲望”[3]。所以一些经典的具有较高审美价值的文学作品被弃置一边，人们追逐着能给予快乐的，满足欲望的作品形式，最终放弃了对文学中人文精神的探寻。

张翎作为海外华人同样坚持用小说去追求精神的无限和永恒，以建构人的精神家园。张翎因其移民身份与工作机缘，“使得她在关注异乡客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焦虑上，有了深刻的自我见解，进而形成了一部部‘跨界书写”。[4]不同于以往的海外移民文学，在张翎的作品中却乡愁只是点缀之物。这在海外文学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贯穿张翎小说的精神内核是人性的书写。她不同以往的新移民作家注重对异乡文化的差异与冲突，更加注重的是人在移民困境中突围。

正如在《何处藏诗》中，张翎谈到“我书写的极有可能是一段伪生活”。虽然支持这种文学的生活可能是一种伪生活，是由诗意的想象构建而成的生活，希冀也不免超越了现实生活的边界。但是，当下的文学依然需要这种诗意理想的文学，需要这种有真正力量的文学。它作为人学的文学的韧性书写，丰富了当下中国文学的基本生态。

张翎从自我的生命体验出发并结合文学叙事技巧，来呈现人类生存的困境，如残缺的婚恋，失落的亲情，无根的成长经历等等。她又以女性的柔情来化解苦难带来的伤痛，用爱来拯救受难的人，给他们以希望、温暖。

参考文献：

[1]谢金娇.论张翎小说中的女性生命困境书写[D].广西师范大学，2012，1.

[2]张翎.何处藏诗[J].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13，（1）.

[3]（英）迈克·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4]姜平.论张翎小说中的婚恋现象[D].暨南大学，2010，15.

（作者单位：江西省抚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