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接受的性教育
2018-05-25瑾瑜是神的孩子
瑾瑜是神的孩子
我是大概小学四五年级时知道了有男女之事。仅仅是“知道”,来源是文学作品,成熟的文学作品,现代文学史上的必读书目。六年级时,与一个留过一级的混子同学坐同桌,那段时间真是灰暗,他学习极差、打架、欺负弱小,我怀疑他还去过不良场所。而我就是从他的脏话中悟出来了“性爱”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初一下学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班的正常课程突然被一堆生理健康卫生知识的问卷填写给挤压了。班主任一言不合就抱来一堆卷子,什么也不说,发下来就做。我只记得一道题是男性的丁丁在勃起状态下有多长……天呐我一个女孩子哪里知道……那一堆卷子不打分不讲评,大概是我做过的所有卷子中分数最低的一批了,一定不及格。
那真是个躁动的北方春天,沙尘暴也是暖融融的,柳絮到处飘,让人心头躁痒。班里同学们的闲聊内容再没有除“性”以外的第二个。甚至关系好的七八个同学还整了个本子,内容丰富、图文并茂,堪称性知识的手账典范。后来那珍贵的手抄本还没完成三分之一,就被历史老师揭发,被班主任缴获了。
除了做各式各样的问卷,班主任还按性别分别给我们“开会”。男生那边讲的什么我不知道,但他们每次散会出来都满面红光神情暧昧,想必一定是比我们只说说“月经的注意事项”和“要学会保护自己”的思政教育要精彩得多。
当时的班主任是位二十五六岁的大姐姐,带我们的三年里经历了少女到少妇的转变,嗯嗯,其实她是在我们初二时结婚了。班主任脾气比较大,对我们很严厉,班里同学没有不烦她的。然而,她时常还挺幽默,能与我们闹在一处,班里同学也没有不喜欢她的。
后来,一个神秘的组织出现在我们班(组织的名字我忘了,大意是专门做中学生性教育的),一个阿姨给我们做了简短的报告,一个大哥哥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沓美丽的宣传册,大家这才明白先前的一个多月我们是在做小白鼠。
事情是这样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想要调查一下中国中学生的性教育状况,于是选了四座城市(济南、沈阳、深圳,还有一个忘了。这四座城市不是随机选的,都是在妇幼保健院之类的医院里率先开设了未成年女性门诊的城市),四座城市又各抽调了一所中学的一个班级来做调查。嗯,我那个重点初中重点班级首当其冲要担此重任了。
哦好吧,其他同学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给祖国抹黑了……听说我那所中学后来就红红火火地开展起性教育来了,前两年还邀请了方刚老师。学弟学妹们集体在学校礼堂观看宣传片和教育片,“科学”但不“实用”的知识扑面而来,占用了他们大量学习时间。听一个学妹说,当时集体看片儿,把学校礼堂搞出一股浓浓的新鲜荷尔蒙的味道。
转眼我上了高中,全市哦不全省重点高中之一(我一直读名校不是因为我学习好,而是我正好住在名校学区里……)。我那个班异常活跃亲密,大概是因为我们是八班而班主任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哥哥的缘故(当时《十八岁的天空》热播)。在“性”的态度上,同学们表现得很文明。小环境里是几个要好的同学彬彬有礼地谈着理论知识,大环境又是一幅“发乎情,止乎礼义”的感觉,微观与宏观上下和谐。
那是高一上学期的某一天下午临放学时,当时大家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向车棚冲刺,班主任拿来四张试卷把我们堵在班里,又是生理健康知识问卷,这次是要求每班出四位同学(两男两女)来答。班长和生活委员两位男生是必选人士,这两个女生就难选了。此时我们那位直男班主任哥哥竟在讲台上大声询问:有哪位女生在这方面比较专业啊?
我坐教室最后一排,班主任的声波还没传到我这里,只听我的名字在教室里乍响。我惊恐地猛一抬頭,正撞上了前排几个男生“我懂你”的眼神和班主任“原来是你”的眼神。OMG!接着有一张问卷击鼓传花般到了我的手中,而全班同学又是一幅“请开始你的表演”的神情。WTF!发生了什么!然而,身为曾接受过“正规”性教育的我自然要担起这重任,很隆重地把问卷塞进了书包。最后一张问卷被我的一位女性基友化尬式地主动要了过去。至今我仍对她心存感激,这才是真朋友!
到家后我抛开其他作业“众望所归”般地开始填问卷,又遇见了那道“男性丁丁在勃起状态下有多长”的题。我那时依然没见过实物,我不知道啊!本着对造物主的信任,我选了最长的那个答案……
那晚我做问卷的时候被妈妈看见了,她朋友式亲切地对我说:要是有不明白的就问我。我当然没有问她,我要保持调查数据的真实性。那份试卷我答得依然不好,理论学术上没什么长进。
后来上了大学,我读汉语言文学专业,“性”这件事更是可以在课堂上分析的“文学对象”和“文化现象”。而我们宿舍也是每晚不讲几个段子就睡不着的和乐氛围,而我也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虽不愉快,但是圆满。
我现在的状态自认为还是挺开放又健康的。单身,渴望恋爱,不想结婚,不接受没有爱情的性,不接受没有性的爱情。
我爱你,但是我更爱我自己。(陆燕婷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