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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谣:一把吉他弹出诗意和远方

2018-05-23何映宇

新民周刊 2018年19期
关键词:麻油高晓松民谣

何映宇

谁都没想到,唱片业大萧条的这几年,中国民谣却意外地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

《从前慢》火了,《南山南》火了,宋冬野火了,陈粒火了……

民谣,代表着诗意、流浪、远方、淡泊,一把吉他,低吟浅唱,清新自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忧伤或快乐。那些乡愁诗韵,很轻易就打动了听者。

高晓松已转型综艺咖。

高晓松的校园民谣

似乎已经久违了,民谣在中国曾经有过辉煌,但那已经是20年前的事了。

中国民谣的第一个高潮出现在1994年,那一年,以高晓松为代表的校园民谣和以艾敬为代表的城市民谣双峰并峙,影响了一代人。

高晓松率领老狼、叶蓓、郁冬、沈庆、李晓东,由大地唱片推出的三盒卡带《校园民谣》横扫各大音乐排行榜,在港台苦情歌和内地矫揉造作的晚会歌曲之间,校园民谣清新自然的风格让人耳目一新。

现在已经成为“矮大紧”的高晓松,当年也曾青涩和清瘦过。那是个白衣飘飘的时代,理想主义,没钱什么事,那么单纯和美好。

高晓松说起他写《白衣飘飘的时代》等民谣时的情景:“因为这和个人有关,跟社会有关的歌不是很容易记住。在我们之前中国就没有和个人情感有关的音乐,只有两种歌,一种是歌颂社会的晚会歌,一种是批判社会的摇滚乐。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说你不重要,你是螺丝钉,国家把你安排在哪儿发光发热你就得在哪儿。我们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螺丝钉也要歌唱自己,螺丝钉也有爱情,也要纪念自己,人最容易记住的音乐就是歌唱自己的歌,因为这个最能产生共鸣。你今天听依然是这样,每到毕业的时候,还是会有大群的人唱《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某一年毕业季朋友给我打电话让我快去北外,全體男生在女生宿舍高唱《同桌的你》,女生打开窗户一边哭一边看着那些可爱的男生。每到这个时候还是很多人会唱起这些歌,因为它写得最贴切,最与个人有关,与个人有关的音乐是个人成长的记忆,与社会有关的音乐可以知道那时候社会是什么样儿,但是和个人的情感联系不是很大。”

高晓松觉得现在的校园已经没有文化了,墙矮了,和外面打通了。他总结了一下,觉得他们那个时候的民谣是“好时代的坏孩子”,现在的民谣则是“坏时代的好孩子”。“我们那时候的民谣根本不关心别人,只关心自己,有人还批判我们没有教育意义,我们就争辩说音乐就是为了个人而诞生的,而不是为了社会而诞生的,音乐就应该歌颂本人,每个人都歌颂自己,这个社会就前进了,所以你不用去写社会。但是今天社会确实有很多值得控诉或者歌唱的地方,因为它太复杂。今天的民谣我其实挺喜欢,它们特别接地气,写的都是这块土地上的事儿,我们写的都是象牙塔里的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儿。那时候大学的墙特别高,里外品位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外面都是听四大天王,我们听罗大佑崔健,最多再加一个李宗盛,那时候大学里面歌唱比赛如果有人上去唱四大天王的歌,立刻就被轰下去了。”

新生代的民谣音乐人赵雷。

麻油叶:家在何处?

现在的社会和90年代的社会有很大的变化,民谣也有了很大区别。周云蓬、万晓利、小河等等一大批民谣歌手开始登上历史舞台,而高晓松正在蜕变为脱口秀明星,音乐,只是他的一个背景和光环。

宋冬野之后的民谣是完全不同于高晓松的民谣,满满的,都是面对城市生活压力的无力感。

比宋冬野更黑暗的是纣王老胡,他唱的是:“我想我应该是一朵死去的花,不然怎么就盛开不了呢?我想我应该是黑夜的孩子,不然怎么就那么害怕阳光?”(《涩》)简直就是内心黑暗,有人说,现在的民谣,不再如童谣般单纯,而是一吨毒药。

而在赵雷,那是一个怀抱理想的青年沉入失望的生活里的悲歌:“又一个四季在轮回,而我一无所获的坐在街头,只有理想在支撑着那些麻木的血肉。”道尽了为了理想白头的朋友的内心戏,睡过公车的车站,望着灯红酒绿的北京,理想把我们丢在这雾霾茫茫的都会,在这里迷惘祈祷,在这里笑过哭过,然后死去。

贰佰和陈粒都是近年中国最重要的民谣组织“麻油叶”的成员。“麻油叶”成立于2011年,名字来源于创始人马的名字,马的字是个生僻字,很多不认识就叫他马由页,谐音就是“麻油叶”。这名字是这么来的,而马,正是《中国好声音》冠军张磊唱红的那首《南山南》的原唱。

“麻油叶”成员是19位年轻民谣歌手,平均年龄25岁,平时大都有自己的工作,也不都在北京。其中,第一个走红的,就是唱《董小姐》的有故事男同学宋冬野,一开始,他还在磨铁当过几天图书策划。有一次,他和几个朋友去凤凰岭,路过安和桥往北开,看到安和桥那儿成了一片废墟,五环路高架桥就在废墟上空,蒙住他的双眼,非常残忍又很温暖,他感到安和桥——内心的故乡失去了,就找张纸,写下了“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传唱一时。

民谣音乐人都是诗人,还有李志——1978年的他生于江苏,在大学学的是自动控制,结果还是在音乐这条道上一条道跑到黑。身为南方人,李志却喜欢唱定西,唱郑州,唱这个时代底层小人物的内心,对他们的喜怒哀乐特别敏感,同时又不乏人文的反思。

家在何处?回不去的故乡在召唤着我们,内心多么希望回家,而面子却强迫自己坚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有太多让我们眷恋的东西:金钱、荣誉、优越感和乌托邦幻想。

生下来,活下去,这是活着必须忍受的痛苦。

乡愁,是现在无根状态内心焦虑的一种心理反应,不论是地理意义上的故乡,还是时间意义上的青春,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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