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巡美演出的文化境遇
2018-05-17李纳珂
李纳珂
〔摘 要〕梅兰芳剧团1930年巡美演出的成功得益于齐如山等人对京剧的适应性改造。梅剧团的跨文化交流必然以外国观众的好恶为评判,其戏剧改革便具有相应的迎合性。因过度迎合外国观众,使改革后的京剧没有了国粹的传统神韵。弱势文化在殖民语境中跨文化交流的抗争具有文化重建的重大意义。
〔关键词〕梅兰芳;巡美演出;戏剧改革;文化交流
1930年初,梅兰芳“巡美演出”引起了全美轰动,这一“跨文化戏剧交流”的巨大成功“像是个奇迹”[1]。学者对此论述颇多,有对梅兰芳成功演出背后的人物分析,称齐如山是梅剧团巡美演出的重要推手[2]和“总设计师”[3],也有学者从文化交流的角度对此事件的深入反思[4],同时提出了跨文化交流的东方艺术身份确认等问题[5]。从中我们可以领略到专家学者对此事件的关注和隐忧,梅剧团巡美演出成功的背后是国剧的适应性改造,过度迎合外国观众使国剧丧失其传统的韵味,这是在西方强势文化下国人对传统戏剧文化输出的被迫和无奈。
一、赴美前的改革与设计
当梅剧团接受邀请准备赴美演出后,齐如山等人为了能够让京剧艺术尽快走出国门,让世界了解中国戏剧文化,让美国观众能够理解和看懂中国戏,梅剧团除了长期多方位的戏剧宣传之外[6],齐如山依据个人对西洋戏剧的理解和对西方人欣赏戏剧习惯的了解,对计划巡演的剧本剧目进行了精雕细琢式的改造。
按照齐如山等人的了解,到美国去演出,需要解决的几个问题是:一是要宣扬国粹,就必须让多数人看懂和理解,因此,京剧的改革就必须考虑美国人的欣赏习惯和口味,即“以专为外国人看着好这一层来着想”[7](P138)。二是在适应美国人观看问题上,演“整出”戏困难较多,选择以“零段”为主。三是剧本的挑选上,要拿出精品就需要对梅剧团的拿手戏进行重新排练。基于上述情况,梅剧团便开始了长达八年之久的演出准备。
1.演出方式设计
梅兰芳赴美演出在国内引起了很多争论,其中最多的是演“新戏”“旧戏”和演“整出”“零段”之争。大多人认为“新戏”能够体现梅戏之精华,齐如山则认为演“旧戏”能够为多数人所接受,“一则多少人演过,千锤百炼,处处都有精彩,这才算真正的国粹”。本着宣扬“国粹”的初心,认为演“旧戏”比“新戏”更好。对于第二个问题,有人主张演整出戏,能够全面表达戏剧的真切内涵,但齐如山等人认为,从外国人的角度来讲演零段比较合适,因为“美国人好动,让他们坐两三个钟头,不是容易的事情。每晚的戏,最好分三四段,一段一个情节,倘有不感兴趣者,他看这种短戏,则不至生厌,倘有些生厌,则此段已完,他当然想看下一段,未等看厌又完了,如此则无论多浮躁之人,也必能看至剧终”[7](P140)。
为了适应美国人的这一欣赏习惯,齐如山等人决定以演“旧戏”和“零段”作为演出的基本思路。由于每晚演出不超过两个小时,每晚计划要演三出戏,“头一出必要梅君,末一出也须梅君,中间夹别人一出。这样办法,则梅君不至于太累,二来使观众眼光一新,更可以引起兴味来!”[8](卷一,P38)后在张彭春的建议下,将每晚的演出由三出戏增加为四出戏,这就势必要精简每出戏的演出内容,压缩每出戏的演出时间。这一基调决定了梅兰芳京剧在美国的碎片化演出方式,整出戏变成了零段戏,从后来的戏单不难看出,为照顾外国人对京剧的欣赏能力,“零段”戏的取舍以展现梅兰芳的身段与做工为主,戏剧本身的思想内涵甚至戏曲的唱功等没有得以很好地突出,不能不说是这次巡演的遗憾。
2.剧本挑选与改编
梅兰芳巡美演出应演哪些剧目是关乎中国传统戏剧精华的传播和能否打动欧美各国观众的重要事项,梅剧团对此十分用心,时人对此也非常关注,“剧本之良否,且在梅氏剧务以外,更重以国家文明之关系”,因此提出了应演剧本的十条标准和不应演剧目的四条标准,主要以突出宣扬爱国主义、道德教化、爱情伦理、历史文化、社会风俗以及搞怪戏剧等为主,而对于有损国家形象、低级趣味者一概剔除[9]。这些剧目挑选标准都试图与中国传统文化的某一方面相关联,所涉内容极广,体现了梅派艺术博大精深[10]。而齐如山则通过自己的广泛了解,在征求了一些美国人和由美国回来的留学生的意见后,初步拟定了由梅兰芳主演的几出剧目:《霸王别姬》《贵妃醉酒》《黛玉葬花》《佳期拷红》《琴桃偷诗》《洛神》《思凡》《游园惊梦》《御碑亭》《晴雯撕扇》《汾河湾》《虹霓关》《金山寺》《打渔杀家》《木兰从军》《天女散花》等[8](卷一,P38)。
剧目初拟后,齐如山对每部剧进行了适应性的编排,主要是压缩演出内容,按照齐如山的说法,“每出戏都是编成又删,删后又改,前后改过了十几次,只是写字一层,就有几十万。”可见修改剧本之艰难[8](卷一,P39-40)。经过修改的剧目主要有:杯盘舞(《麻姑献寿》)、拂舞(《上元夫人》)、袖舞(《天女散花》)、绶舞(《天女散花》)、镰舞(《嫦娥奔月》)、剑舞(《霸王别姬》)、刺舞(《廉锦枫》)、羽舞(《西施》)、戟舞(《木兰从军》)、散花舞(《天女散花》)等。从这份戏单中不难发现,舞蹈表演成为演出的重点。其后又做了进一步的斟酌,最终确定了两份戏单,一为《汾河湾》《青石山》、剑舞、《刺虎》;一为《醉酒》《芦花荡》、羽舞、《打渔杀家》,以备到美国巡演之用。
3.剧场设计与彩排
一是改革剧场“陋习”以增强舞台效果。传统剧场演出,不太注重戏剧演出的连贯性,如打斗时的台上休息、演唱中的饮茶、跪拜扔垫子、监场人在场上停留过久等。这一点早在梅兰芳第一次赴日演出时就有人提出,工作人员随地吐痰,“在演戏中途便在舞台上左右移动换道具,一旦手闲下来便将屁股对着观众,开始吃起支那面来”,这些场上陋习让观众“非常吃惊”。1924年10月,在梅剧团第二次赴日公演之际,曹锟特意指示,“此次去日本以后,为了你的名誉也好,为了中国整体的榮誉也好,都要发奋努力,道具人员也绝对不可以再出现在舞台上随地吐痰这样不体面的事情。”[11]因此,在梅剧团赴美演出时,齐如山要求演职人员一定要改除这些“陋习”,以净化演出剧场。
二是对演员进行严格的彩排训练。尽管这些剧目对梅兰芳和演员们来说都非常熟练,但是为剧本删减了很多,许多词句也比之前有较多修改,况且“现在演戏,有一种通病,正脚很肯卖力气,配角总是懈怠,末了闹得全剧没有精彩”,齐如山要求演员在演出时注意整体配合,加强配角与主角之间的交流,“正脚在表情上要多加注意,连配角也须体会戏情,努力表演,谁也不可松懈偷懒”[8](卷一,P40-41)。虽然排演很辛苦,但为了将戏演好,演职人员都非常投入,为赴美演出做好了重组的准备。
三是对演出时间的把控。由于传统戏剧演出的时间并无严格限制,超时现象较为常见,这在多场次的演出中,必然影响后面节目的演出。梅兰芳第二次访日演出时就因前边“拖场”影响到后边其他节目的演出而遭拉幕,引起了极大的不快[11]。为避免这种现象,齐如山对每出戏的演出时间都做了仔细推算,包括开幕前、闭幕后音乐的时长等,都经过反复推敲,反复彩排,“每天一排练就是几个钟头,每出戏总要排练几十次”[8](卷一,P41),力求精确完美,确保準时守时。
四是舞台设计华丽以突出中国韵。齐如山认为“若是把剧场完全改成中国式的,一开幕,使他们精神一新,就要用另一副眼光来看他”,为此,齐如山就如何布置舞台会更为妥当颇费心思,最后选定按照故宫里的戏台规模和样式进行设计,舞台上的桌椅是特制的,可以依照不同的尺寸任意放大或者缩小,舞台的两旁装饰“还有龙头挂穗,硃红描金,富丽堂皇”[8](卷一,P47-48)。舞台帘幕共设六层,十分豪华[8](卷二,P16)。为突出中国特色,剧场内还悬挂许多中国式纱灯,上绣各种人物花卉图案,剧院墙上张贴着许多介绍中国戏剧的图画,剧场外还悬挂了一百多个红色灯笼,工作人员统一着中国装,佩戴统一的梅剧团团徽,这些都将给前来观赏的美国人以鲜明的“中国”印象[12](P108)。
这样,梅剧团完成了赴美演出的各项准备工作,终于在1930年1月启程访美,并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掀起了中美戏剧交流的第一个高潮”[13](P26)。
二、戏剧外交的文化分析
梅兰芳在美国的演出引起了轰动,到处都有掌声、鲜花和如痴如醉的戏迷。这些辉煌成就固然与梅兰芳的艺术造诣分不开,也与齐如山为了宣扬中国文化的理想追求密不可分。但从国剧为迎合美国观众的口味而做出的改革取舍看,“文化自卑”“价值自弃”的因素非常明显。
1.戏剧演出的碎片化
中国传统剧目,无论是历史题材、情感题材还是道德伦理题材,无不是以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展现给观众,大多隐含着意识形态的宣传目的和价值评判意图,从而实现“小渠道”教育的美好愿望,从梅剧团演出的实际情况看,剧目的设计多为碎片化的零段,很难传达整出戏的内涵及其自身的教育意义。有学者对此就提出了批评意见,认为这种“集锦式的剧目也许让洋人感到热闹、多变化,却是支离破碎的,无法表达出完整的思想”,从而使这次演出丧失了“国粹”中固有的神韵[14](P29)。
究其原因,中国戏剧表演与中国农业社会的传统生活习惯有关,慢节奏的生活方式与慢节奏的戏剧表演相一致,两三个小时以上的演出很正常,甚至很早就出现了类似于现在的连续剧,而观众常常乐此不疲。但到美国演出,首要是需要适合美国观众的欣赏习惯,每晚演出不超过两个小时,且需要把握观众情绪,引起观众兴趣,只能靠不断变化的剧目吸引人,每晚演出三四出戏成为必要手段,这就势必导致演出剧目的碎片化,被撕裂的戏剧已很难再称为戏剧,从这个意义上讲,无论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都不可能从中真切地体会到戏剧的深刻韵味。
2.演出效果的性别化
梅剧团巡美演出的剧目设计如此,其表演亦如此,因受“专为外国人看着好”和“处处以迁就外国观众为原则”的价值导向所限,梅兰芳的表演不得不在身段和做工上寻找突破口,即“在观众无法听懂台词的情况下,用歌和舞来使观众着迷”[11]。梅兰芳华丽的外观确实让追求新奇的一般观众看得如痴如醉,但对于精通中国戏剧的人来说,“以动作、特技、歌舞为主的剧目来取悦外国观众”的这种迎合性做法很难让人不失望。
早在梅剧团首次访日演出时,就有人认为“梅兰芳的人气并非来自艺术而起因于他的美貌”,他们“只是茫然地看了一场不明不白的东西。台词听不懂,又没有看习惯”,对于一般观众来讲,除了“新奇和妖艳,其他的好像完全是一头雾水”,那种认为梅兰芳是“靠美貌和动作来卖座”[11]的评论虽然有失公允,但也反映出一部分观众的真切感受和异质文化交流的困难。从梅兰芳剧团在美国演出的情况看,美国人看重的依然是梅兰芳及其团队在舞台上的扮相和做工表演,对中国戏剧的理解依然不深入透彻,所引起的轰动也仅仅是一种表面的浮夸,他们对古老东方文明的理解依然停留在器物层面,他们喜欢的大概仍然是这个“看起来像个女人”的外在形象,无论是“不可思议的优雅和美丽”还是“无与伦比的魅力与高贵”的评论无不指向只可意会的性别问题。但同样的问题是,“看了纵横在海滩上十万只大腿才过瘾的纽约人”会不会认可“梅氏扮成个女人”很难说,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西文化的巨大差异和梅兰芳赴美演出的“冒险性”[15]。
而梅剧团的演出为了迎合美国观众,也多从服饰、造型以及节奏等方面入手,做工更加丰富,情节更加紧凑,而传统京剧中本身最为核心的唱功却变得极为次要,使得“国剧”应有的韵味大打折扣,因此也可以将其理解为“国粹之殇”。
3.跨文化交流的复杂化
学者指出,梅剧团巡美演出具有特定时代文化交流的复杂性,它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东西方文化交流史上中国戏剧对西方戏剧舞台的一次远征”,是“独具魅力的东方文化的自信展示”,同时也是“处于艺术发展、交流弱势地位的中国传统戏剧不屈的抗争”[16]。虽然京剧由此走向了大洋彼岸,但是这种文化艺术交流本身存在着“文化自卑”的心理矛盾,在那个“西学东渐”的殖民时代背景下,弱势文化的跨文化交流除了苦苦的抗争之外,这种被迫的迎合性倾向的存在便成为一种必然。按照吴戈教授的说法,梅剧团巡美演出的种种表现及其话语规则所体现的正是“殖民者对所秉承的文化自高自大,殖民地被奴役者文化自卑心态下的自轻自贱”[17]。但他同样认为,“跨文化戏剧”的传播与展演常常伴随着误解误读,因此提出“文化交流当中误解具有必然性”的命题,“剪裁式地介绍或者接受,主观性地涂抹或者阐发”很常见,而原汁原味的文化流布则甚为罕见[1]。因此说,没有歧误,跨文化交流便失去了其魅力,正是由于存在着各种不同的文化系统和个性化文化差异,文化交流才显得更有意义,哪怕相互之间并不完全理解甚至误解。梅剧团的海外巡演,正体现出这种个性化文化差异,因此被误读误解也使其更具意义。
事实上,美国观众对梅兰芳艺术及中国京剧的赞美之词多数是源于西方人对东方情调的好奇,并不一定是真的对京剧艺术的认同和热爱。有评论曾说,“梅先生给我们带来了一种完美的异域风情的艺术,在整晚的演出中他以绝佳的魅力吸引着或抓住了美国观众,即便在大多数时间里,观众对于剧中的词语与含义只是猜想而已”,他们对于中国戏剧的乐器和假声并不很感兴趣,但让他们惊叹和赞美的是梅兰芳,他“是一个民族的偶像,值得所有人尽情地爱慕和崇敬”[18]。这些或许可以代表相当一部分观众的意见,也再次印证了此时戏剧文化交流的“远征”“抗争”的复杂与艰难。
但奇迹还是发生了,虽然梅兰芳的巡美演出没有使国外观众形成欣赏中国戏曲的习惯,但那种轰动已足以体现出中国戏剧文化的魅力,也让世界第一次认识到了中国戏曲独特的东方气息。
结?语
有学者指出,梅剧团巡美演出取得巨大成就的根源在于当时美国剧坛的创作惶惑,写实主义已经发展到了极致而走向僵化,以梅兰芳为代表的中国戏剧的写意风格为他们探寻写实风格以外的写作路子提供了灵感,引起巨大的轰动也是必然的[16]。不可否认,文化交流在本质上具有相互促进的意义,也体现了文化外交的基本精神。但由于近代以来长期受制于西方强势文化的压力,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化艺术在这一话语体系下,均显得十分的不自信,并且被迫做出了媚外的迎合性改革,从而失去了各自传统的民族特色,使得原本无国籍意识的文化艺术被打上了落后的标签。在殖民语境和后殖民语境中,坚守文化个性,对于我们来说就更具有文化重建的伟大意义。
近代以来,积弱积贫的中国面临着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的威胁,同时也唤醒了国人文化衰弱的忧患意识,为推动文化交流而进行的“远征”更显得难能可贵,梅兰芳巡美演出的成功反映出一种深刻的文化自觉和自省意识,但这样的影响仍十分有限。诚如学者断言:“梅兰芳走了,美国的演出市场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京剧在美国,尤其是在美国的主流社会里,也仍然犹如一个遥远的传说”[5]。今天的“跨文化戏剧”交流,不再有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的傲慢和偏见,更需要良性互动。文化自信不是一句空话和口号,而是需要我们实实在在的作为。
前不久,美国总统特朗普访华,两国元首共同欣赏了京剧表演,演出的剧目依然是传统优美的梅派主打品牌《贵妃醉酒》,特朗普对京剧赞不绝口,还用平板电脑向习近平总书记展示了他引以为荣的小外孙女的视频,这个“中美友好的小使者”阿拉贝拉用中文演唱歌曲、背《三字經》和古诗,很让人感动,文化交流的共赢是这个时代赠予我们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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