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树红毡，别让生活中缺失这一抹“红”

2018-05-15车应华

今日民族 2018年3期

□ 文·图 / 车应华

2014年9月，云南省文化厅公布第五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名单，昭通市巧家县马树镇孔家营村一位普通农民洪顺章因持有毛毡制作技艺（马树红毡）被命名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用土羊毛擀制的毛毡，绿色环保，冬暖夏凉，经久耐用，一直是高寒山区村民四季必备之物。普通民众日常所用之毡，多为未经绘图并染色的白毡。旧时，红毡因工艺复杂、成本颇高，是达官显贵的专享之物——出土于昭通市区的东晋霍氏壁画上绘有二十多位身披彩毡衫的武士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巧家红毡的种类根据用途可分为床毡、桌毡、毡包（座垫）和各种装饰毡。红毡以红色为基色，图案以黄、绿和白色为主，图案色彩对比强烈，构图朴拙，画面热烈喜庆，内容大多属传统题材，如“五股万字”“寿扣万字”“松鹤同寿”“坠子”“狮子滚绣球”“喜鹊探梅”“鹿望金钟”“十二生肖”等。

洪顺章老人今年70岁，17岁便学习并熟练掌握了红毡的制作技艺，除绘制上述传统风格的红毡外，还在北京奥运会期间开创性地将吉祥物福娃“贝贝”“晶晶”“欢欢”“迎迎”“妮妮”用毡绘艺术表现出来。

如今，红毡手艺几近失传，洪顺章老人是掌握红毡擀制技术的代表性传承人。每次擀制红毡，老人都犹如完成一件神圣而庄严的事情。

红毡制作周期长，工艺繁琐，利润低，因此，村里的年轻人大多不愿意从事毡艺制作，宁愿外出打工，这一门技艺能否传承下去，已成了洪顺章老人的一块心病。

01 按照不同规格的毡幅称出适量的羊毛

02 置于地面，擀毡的第一道工序是弹，用特制的大弓把羊毛弹散呈絮状。只听“嘣嘣”的大弓声响，纠结成团的羊毛便犹如春天的花朵，逐一绽开来。这时，满屋里便会飘浮着细绒毛和刺鼻的味道，一般人忍受不了，但洪顺章老人习惯了，镇静、淡定地工作着。

03、04 将弹好的蓬松羊毛用小弓一边弹，一边均匀地铺在竹帘上。往羊毛上洒开水。水珠均匀地落在羊毛上，这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道工序，看似简单，却得把握好水的分量。

05、06 洒好水后，将竹帘从一端均匀、紧实裹成圆柱状，然后用麻绳紧紧捆绑。洪顺章和儿子一人站一边，用脚反复踩踏滚动，使竹帘里羊毛粘连结实形成毡片。然后打开，使毛毡与竹帘分离，折叠卷好，再进行第二轮踩踏直到羊毛完全坚实为止。

07 揉毡的工具为一块木板，木板上端系有一根或者两根牛皮筋，将卷成筒状的羊毛毡置于皮筋上。匠人脱了鞋，光脚不断地用力往下踩踏、搓揉，再向上提皮筋，再踩下去，如此反复直到羊毛毡达到理想的紧实度，再晾晒起来。晾干后用刀具割去边上多余的羊毛，用火苗轻微烧去浮起的羊毛，一块平整、结实的白毡就做出来了。

08、09、10、11、12 别看擀制红毡是个粗活，绘制图案可是个细致的活儿。年已古稀的山村老农瞬间变身成了绘画艺术家。老人用粉笔在毡子上绘制出大致的图案分布区块，再使用加了染料的面浆绘制出各色图案。图案绘制十分考究，要求艺人具有一定的美术功底，要在不借助模板和复杂的工具下，凭感觉作画，而且要做到横平竖直，线条流畅，龙、凤、鹿等吉祥图案要左右对称；且铁笔较重，对绘图者的腕力亦是一大考验。更难的是毛毡的吸水性差，每一根线条都要反复刻画才能绘成。不同颜色交汇之处，更要仔细处理，不能让各色染料混杂影响画面质量。一张床毡的绘制时间长达数天，老人往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对体力和耐力都是一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