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逐鹿写春秋（上）

李选清

以今天视角观照历史，以历史风云镜鉴今天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启示录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

专家评论，《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写的虽然是2000多年前战国的事，但它却是为今人而写，是借古人之口说今人之事，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和启迪作用。

顺应大势，英雄建功。在苏秦、张仪下山一节，小说精心构思了一个类似《三国演义》中“隆中对”的精彩场面。鬼谷子以棋为喻，深刻剖析了天下大势与世道人心，提出了破解历史困局的大计方针——“止戰”是终极目标，“一统”是民心所向。列国纷争为了“利”，怎样解决战与不战？怎样走向“一统”？书中为鬼谷子和弟子们提供了展示才能的广阔舞台。

战国200多年历史，大体分为三个阶段。前期魏国独霸，中期势均力敌，后期长平之战后，秦国独大。不同时期、不同阶段，鬼谷子和他的弟子作用也亦不同。

最先显示才能的是庞涓。魏惠侯称王受挫，无端伐卫，结果丢了河西，走大贤公孙衍，结怨天下，秦国由此得利，收复河西。为了打通东进之路，秦惠公联络韩、赵等国，围攻魏国，魏国四面受敌。危急关头，魏惠王招贤退敌，庞涓揭榜应战，带兵击退围攻之敌，一战成名。接着，庞涓又助宋国打败楚军。

在列国进入相持阶段后，苏秦的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他身挂六国相印，联合六国与强秦抗衡。一方面尽一己之力说服貌合神离的六国同心制衡强秦；另一方面又违心地打压同门兄弟，组建合纵连横之局，共同完成列国共生的大业。

张仪入秦，协助秦王灭巴蜀，得蜀地千里，使秦势更强。孙膑入齐，两次率兵打败强魏。马陵之战，魏军主帅庞涓中计，被孙膑所设伏兵射杀，麾下五千精锐也全军覆灭……鬼谷子和他的弟子在春秋战国这个舞台上演绎出一出出壮观的大剧。

变法图强，弱国崛起。春秋战国中后期，列国相继变法。一些过去的弱国通过变法迅速崛起。最先脱颖而出的是魏国，至惠侯时国力已达列国之首。魏秦相邻，两国为河西700里军事要地争斗数十年，秦国一直处于下风，秦孝公的父亲还死于河西之战中。但胜利后，魏惠侯不思进取，急于称王，对内弃大才不用，小人当道 失人心；对外，弱肉强食丧道义。最终，魏国河西之地不保，大才公孙衍投奔敌国。

反观长期处于下风的对手秦国，虽然变法较晚，但彻底。自得公孙鞅《商君书》后，秦王如获至宝，以此为蓝本，在全国推行新法：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耕田地、养精兵，使秦国迅速崛起为强国。虽然变法遭到了守旧势力的反对，公孙鞅遭车裂，但公孙鞅临终前写给秦新君惠文公的万言书，情真意切地陈述了秦国为什么要变法、新法为什么不能弃。曾经反对新法的惠文公深为感动，续行新法，并使信臣赴魏挖来主持变法的大贤公孙衍，以替商君之位，继续推行变法。

纵观《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一条变法图强的改革主线贯穿始终。战国初期十几个国家争雄，随着变法的深入，守旧的强国变成弱国，甚至消亡，变法的弱国崛起为强国。变法最彻底的秦国最后打败了六国，一统天下。

列国共生，天下一统。这是《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中一个创新提法。

河西之战改变了魏国一强独大的局面，列国进入势均力敌阶段。这也是战国最为精彩、最具创新、最有活力的一个时期。就好比高手过招，谁也不敢轻挑战端。于是纵横家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为了实现“列国共生与天下一统”的目标，书中设计了苏秦与张仪联手演绎的合纵连横好戏。

苏秦是“合纵”高手。他在周游列国一年后返乡，卖掉祖田，置车赴秦，献兴秦上中下之策。不仅未被采用，还险遭秦公灭口，痛定思痛，他悬梁刺股，得出天下制衡的“合纵”长策。即：通过合纵制衡手段使天下停止征伐，通过邦交和谈求同存异，实现和解；以善待他人的服心之道教化世人；以合纵形成的强大外势逼对手和谈，以实现天下太平。他赴列国游说，身挂六国相印，风光好一阵。不仅六国相安无事，强秦也一时不敢妄动。

然而，这一共生好局被魏将庞涓破坏了。庞涓好大喜功，借六国纵亲之机伐秦，却因六国六心而遭惨败。秦国张仪趁机入局采用连横手段，远交近攻，分化瓦解弱势联盟，离间各国将相，各个击破。伴随着战车的轰鸣、商鞅的变法，秦国国力大增，一举灭六国，实现了张仪提出的天下一统目标。

治国兵法，运筹帷幄。一部战国史就是一部古代战争史。《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生动地反映了这个时期列国纷争、你征我伐的壮烈景观。

以弱胜强的河西之战、魏卫之战、黄池之战；集中优势兵力围歼的楚越之战、陉山之战；多国联合作战的崤函之战……作者在小说中成功地把那些散落在各类史料中的军事事件，揉成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并以军人的特有眼光和想象力，还原出一个生动丰富的历史现场。

孙膑和庞涓两次对决，一次是围魏救赵，一次是马陵之战。两次大战，孙膑使用同一套战略：打运动战与歼灭战，在运动中调动敌方，以绝对优势兵力歼灭其精锐。在桂陵之战中，孙膑用轻骑兵围魏救赵，迫使身着重装的魏卒长途奔袭、疲惫不堪。孙膑设伏兵以逸待劳击之，庞涓临危不乱，摆龟阵御之，静候援兵到来。孙膑则巧设疑障，在三日内成功破阵，庞涓败逃，胜负定局。

在马陵之战中，主动方在魏军。庞涓汲取了上次教训，改革部分装备，但战略思想依旧，企图以压倒性实力击溃对方。孙膑活用兵法，巧布增兵减灶之阵，以运动战全歼优势兵力的魏军，并射杀主帅庞涓，达到两战全胜。这两战成功地诠释了孙膑是运动战和歼灭战的鼻祖。2000多年之后，同样让世人惊叹的毛泽东军事思想，就深得孙膑兵法的精要。

人才辈出，群英荟萃。谋身——谋国——谋天下。这是《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中提出的不同层次人才追求的标准和目标。

在寒川子的笔下，圣才是胸怀天下的人，为天下福祉谋；贤才局限某一国，为该国利益谋；凡才有底线、择手段，为名者，不惜牺牲生命，逐利者，爱财而取之有道；最后一类是小人，为利不择手段，没有底线。

鬼谷子属于胸怀天下、心系黎民又淡泊名利的圣才，他洞见历史风云，把谋天下作为最高追求，在战乱频繁、个人力量微不足道的情况下，没有抽身遁世、超然物外，而是以自己的远见卓识参与了历史的进程。作为一个对天道、世道和人道了然于胸的智者，他甚至在看到自己的四个弟子辉煌命运之后的惨淡结局及自己的政治蓝图隐忧之后，仍鼓励他们积极入世，投身伟大的社会实践。苏秦、张仪、孙膑、邹忌、李斯、毛遂、司马错……凡是在那个时代呼风唤雨的名字，几乎都要被归列入鬼谷子门下。在《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中，人才辈出，群英荟萃，个性鲜活。

苏秦与张仪、孙膑与庞涓，他们是鬼谷子之局的执行者，也是最重要几个人才，出色地践行着各自的历史使命。苏秦出身卑微，却志向远大，情深义重。表面看，他在周谋周、在秦谋秦、任六国相谋六国，但他的出发点永远是天下。为天下计，他不惜牺牲亲情、爱情、友情，甚至自己的尊严。

庞涓、张仪、孙膑，同样形象鲜明，个性鲜活。在性格上，张仪豪放洒脱，大开大合；庞涓狂猖不羁，一往无前；孙膑恭敬礼让，大气谦和。他们都是人中豪杰，不同的性格书写不同的传奇。但在境界上，三人却有不同的分野。庞涓的动力出自抱负，着眼于人生成败，因而受限于个人恩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张仪的动力出自建功立业，着眼于轰轰烈烈，因而格局奇伟、眼界高远，但也忽视细节，易阴沟翻船；孙膑的动力出自天下的和平与安宁，着眼于不战和以战止战，心怀大爱，慈悲待人，但也容易疏于防范，遭人暗算……正是众多个性鲜明的人才联手演绎出多姿多彩的春秋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