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向电影人的蜕变 谱写自己的青春电影
2018-05-14张子欣
张子欣
我是一名美国西北大学的研一新生,从理科高中到艺术本科,从艺术生到电影人,历经坎坷与成功,我一直追寻的,是反复呐喊的心声。
时光匆匆,光阴荏苒。大学的日子恍如隔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仿佛还是四年前那个迷失在浓墨重彩中的孩子。
这四年来,一路上走走停停,感受过欢声笑语,也经历过迷惘低迷;结识了良师益友,也了解了社会低层;走到过人生巅峰,也经历过瓶颈低谷。最终我完成了从艺术生到电影人的转变,而这一切,仿佛油彩般洋洋洒洒,定格在了一张老式胶片上。
冲破迷惘追逐艺术
四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很多,从内里到外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释怀曾经的坎坷,褪去青涩与浮躁,走向成熟与淡然;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游历在名利场收割成就或许失望。不知道经历过社会的洗礼我们会变成曾经最讨厌、最唾弃的那一种人,还是会洁身自好保持清高。
人生還有多久的校园时光?你会走向一条注定之路还是另辟他径?你会远居他乡还是深守故居?此时此刻,无从知晓。
在高中时期,在经商致富、理化生物的班级氛围里,我追寻梦寐以求却前途难料的艺术生涯,挣脱牢笼后,四年前的我,孤身一人前往异乡求学,而从舒适区走向广阔天空的第一份礼物,是我在芝加哥艺术学院学习的第一年,瘦了十斤。
伴随着在校内完成了第一次艺术策展、第一次在两米高的玻璃上作画、第一次在中秋节进行钢琴演奏、第一次出版自己的漫画、第一次拍摄了短片……无数个第一次“扑面而来”。我就像一头有生以来首次冲出牢笼的狮子,无论自己是否适合,都要在自由的领土上不断摸索,对所有事情充满好奇,恨不得每一样都要依次尝试。
睁开了眼睛,打通了耳朵,在艺术的熏陶中做着尽可能多的尝试,我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未来的艺术家,但有时,不知道究竟我在创作什么。可能在别人眼中,我还是一个只顾开心画画的学生。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就像高更的那幅画—《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小时候我们试图变得复杂,长大以后我们又试图变得简单。而我们迷恋的,终究不过是一种寻找的感觉,和被未知鞭策的过程。
心路转折
艺术生向电影人的蜕变
在我曾经无法创作艺术的时候,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手法是不成熟的,我却有着几近超乎任何人对艺术的热情,并坚信着我可以做到最好。可有一天当我的手法、技巧、能力都接近纯熟的时候,我在自己创作的绚烂油彩的反射里,我却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在不断的自我突破中成长为一个艺术家。
无论是否与商业接轨,无论是否与时代同行,无论是否会载入史册,我头一次产生了一种倦怠感,我在寻找一个出口,渴望全新的挑战。而我的心一直还停留在年幼时的精神寄托,也就是把我从一切世俗中解救出来的电影。但我一直对自己有所怀疑,因为曾经的我一点也不像一个会做导演的人。
在小时候压抑的环境下,我自卑、羞怯、内向。至今我都记得在初中的食堂,我和对面的同学聊到未来的理想,我当时说想以后成为一个导演,她笑着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你呀,不可能吧?在我印象中,导演都是大嗓门举个喇叭喊话的那种,让所有人干活,我怎么都把你想不成那种人。”没想到这么无意的一句话,我却记了那么久,估计当时看起来云淡风轻却暗自伤神的自己,看到未来的我,多少会有些释怀吧。
人是一种情感动物,可能自始至终,还是被心牵引。在一年的磨合后,我终于在美国的环境中开始适应,体重也是失而复得。
学习雕塑填补专业空缺
作品入围电影节
为了我的梦想,我开始选了很多电影的专项课,同时辅修了一些雕塑和电脑建模。在我开始走向梦想的道路时,我却也经历了另一个烦恼。
芝加哥艺术学院致力于艺术修为,连电影专业也是偏向纯概念的实验电影,而这却与我想做的大相径庭。至少对我来说,故事是要叙述的,如果只是几个连在一起跳跃闪烁的动画,可能也只能在美术馆里循环播放 了。
为了填补我在电影形式上的缺失,我选择用雕塑逐渐填补。我学习了木工、雕刻,甚至是铸铜铸铁。在完整的形式感中,我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艺术品,内心充斥了饱满的情感。
艺术,其实有很多种表达手法,有的直接,有的间接;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使人愉悦,有的令人反胃。万事开头难,而我又怎能把我刚刚接触的电影制作和我研究多年的艺术各科相比呢。
虽然苦闷,但我还是拍摄了自导自写的一支短片,并且向几个电影节投稿,之后便把这件事情逐渐淡忘。在学习之余,我拍摄了演唱会,做过模特走过秀,上过电视当过演员,甚至学了行为艺术,校内的工作和校外的实习也是应接不暇。就在我忙忙碌碌时,遗忘许久的电影节入围通知接踵而至,虽然不算有名却也散布各国的电影节获奖通知让我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也更加坚定了这条道路的信心。
拍摄南极科考纪录片后
好运就像温室效应下融化的冰
沾沾自喜的我,正好收获一个作为校友前去南极科考拍摄纪录片的机会,正当我感觉自己扶摇直上时,晴天霹雳应接不暇。
命运起起落落,也许成长注定就要付出代价。
自从南极拍摄归来,我的运气就好像水蒸气一样全部消散了。因为一直感慨错过了一个在西班牙的电影节,便和同学去西班牙旅行,然而旅途中,钱包和护照的丢失,不光让我在西班牙滞留一周,还迫不得已直接回 国。
当时正值美国总统换届政策变迁,连艺术都成了敏感专业,导致我回美国时,因为学生签证不是最新版,收到了30天期限回国的要求,还进了小黑屋。虽然最终事情顺利解决,但是事情的坎坷和情绪的失控让我十分低迷。
我剪了及腰的长发,每天还在申校中焦头烂额。
由于时间紧张,导致我最新的短片没有完成,只能拿一年前的电影作品进行申请,结果可想而知。在世界各地的佼佼者中,我成功的一次次的落选了,在所有同学晒着自己光鲜亮丽的录取通知书时,我收到的是一封接着一封的打击。再加上我的工作签证完美地避开了抽签的时间,而当时也没有把找工作当成首要目的,我进入了两难状态,精神几近崩溃,逐渐开始逃避生活,闭门不出在虚拟的网络中寻找安全感。
不到最后时刻
谁也不知道究竟结果如何
最后,只剩下在芝加哥的两所学校还没有答复,但日期已经错过了理论上发出录取通知的最晚时间。鼓起勇气,我向母校询问情况,他们告知我学校系统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没有录取我。就在接近绝望的时候,一份来自带有几万美金奖学金的西北大学纪录片媒体专业录取通知书成为了我的归属。
只有我知道,这份录取得来不易。由于学校一直没有做出结果,我才有机会把最新的电影更新递送学校,其中就包括了我目前电影节成绩最好的短片和南极的纪录片,以及我成立工作室的消息。
就像俞敏洪所说的:“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或许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从未意识到。
通过电影与媒体
学会残酷现实中的道理
南极纪录片的完成让我有一次机会去学习纪录片的本质。世间有太多题材值得被记录,值得被改变,周而复始的社会问题也是我第一份实习所关注的重点,是我结识西北大学教授的契机。
残缺的法律总是包庇着施暴者,让罪犯拥有行凶的理由和逃避的契机,没有人会同情弱者的遭遇,人们只会好奇强者的经历。有的人只是因为在恰当的时间地点成为了牺牲品。无数场案发事件在当时轰动一时,最终还是躲不过让人遗忘的轮回。而弱者因为没有能力呐喊,导致每一声嘶吼都变成了无声的哀求。
我一直认为遗忘是一件作弊一样残忍的事情。如果遗忘了是否就代表事情本身就不存在?而记忆总是扭曲痛苦的回忆,使其转化为美好的动力。对于过去的伤痛,对于生活还要继续的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去埋葬痛苦。可是如何才能让人们更深刻地去意识到这件事呢?而怎样能让这些事情重新面世并加以制裁呢?我问自己。我是如何学会了这些残酷现实中的道理,是通过电影和媒体。
最终的我,回到了起点,回到了我内心反复呐喊的初心,回到了我追求电影却几乎被埋没的道路上。曾经的我,如果看到了现今的成就与勋章,是否可以从那一片浓墨重彩的绮丽光影中走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