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浑厚的汉印

张玲珑

上一期，我们给大家介绍的秦朝及秦朝之前的印章，因为使用活泼的大篆文字，所以变化多端，显得自然率性。而汉朝时期的印章（如图1），因为使用规范的小篆（如图2），所以印章风格显得较为工整。但汉印的印章文字又有别于小篆，因为汉代印章多为正方形，印章字数也以四字为多。要把竖长形的小篆写在正方形的空间里，只有把原来的竖画写短，笔画上下距离缩小，所以就形成了汉印文字的特殊字体，人们把它称为“缪篆”，它的特点有：横平竖直、笔画均布、线条折叠、充满顶格等。欣赏汉印，除了可以从印章文字中感受笔画的曲直美，还能感受到印章因时代久远形成的古朴美。

汉印的材质有很多种，常见的有金、银、铜、玉等，其中以铜印为多，因为铜印的造价低、制作方便。但铜的硬度较高，所以在印章文字的制作上就出现了铸印和凿印两种方法。铸印是先做一个印章模型，再用铜液浇铸冷却而成。用这种方法做出的印章比较工整，笔画比较粗壮（如图3）。凿印多数是在紧急需要印章，而又来不及铸造的情况下，在平整的印面上用工具直接刻成，所以凿印的笔画由印面至内呈现明显的“V”型口，笔画一头粗一头细，结构上也比铸印要随意、自然（如图4）。

说到汉印，不得不提玉质的《皇后之玺》（如图5），它是汉高祖刘邦的妻子吕雉的印章。關于它的发现，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呢！

1968年9月的一天傍晚，陕西省咸阳市的一个小学生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中看见土坎上有个东西在夕阳的斜照下闪闪发光。于是他用手刨挖起来，擦去上面的泥土，原来是一块光亮的玉石。玉石的上部趴着一个动物，下面四四方方的，好像刻着字，可是他一个字也认不出来，于是把它带回了家。后来，他的父亲把印章带到陕西省博物馆，专家们一看印章上的动物造型和印面上的“皇后之玺”四个篆字（如图6），当即认定它是珍贵文物。这枚玉印是汉代皇后玉玺的唯一实物资料，对研究秦汉帝后玺印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被列为国家级文物。

汉印是中国篆刻史上的第一个高峰，它在实用性与艺术性的统一上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后世的篆刻家无不认真临习汉印，并在此基础上加以创造（如图7、图8），“印宗秦汉”成为篆刻学习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