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瞎”中的捷径

乔凯凯

小时候，我最喜欢和小伙伴们玩一个叫“摸瞎”的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先玩“石头剪刀布”，输了的那个人把眼睛蒙起来，在指定的区域内摸其他小朋友，摸到后还要再通过触摸对方的脸、发型、身材等判断自己摸到的是谁。

蒙着眼睛抓来回跑动、躲避的小朋友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要再猜测对方是谁就更难了。所以每次轮到我摸的时候，我总是好久都过不了关。但每次根据小伙伴的脚步声或者嬉笑声判断出位置，然后快速敏捷地出手抓到对方继而猜出对方的名字时，我总会兴奋得跳起来，瞬间觉得自己就像福尔摩斯一般，特别有成就感。

有一次蒙眼睛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在两条布的中间透了一条缝，而通过这条缝我能隐约看到眼前的一切，包括每一个小伙伴的位置。于是，我轻易地就能躲开小伙伴们的“攻击”，也能轻易地抓到身边的小伙伴，还能轻易“猜”出对方是谁。

此后，我掌握了这个捷径，每次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过关。但是，我发现，这个游戏变得索然无味，一点乐趣和挑战性都没有了。于是，我尝试着丢弃所谓的捷径，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摸，一趟趟地来回走，費尽力气抓住如泥鳅般灵活的小伙伴，接着用手一点点地分辨对方，最后猜出来的名字却是错的。很快，我就失去了耐心，再次蒙眼睛的时候，又开始故意留下一条缝……

没多久，我再也不玩这个游戏了。不是不想玩，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玩了——我的心态再也回不到那种纯粹、简单的状态中去了。这个我曾经最喜欢的游戏就这么被我自己给毁了。

后来，回想起这件往事时，我的感觉竟然是庆幸。是的，我很庆幸这只是一个游戏。因为这个游戏，此后每次我想要走一些什么“捷径”时，总会有一个声音在我心头响起：你确定要毁掉它吗？我不敢。